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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光映东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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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4/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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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殇》连载

第八章

还记得那个小花狗窈窕吗?春天的风撩起了大地的外衣,尽显出她轮廓线的风彩。春天把云彩做成了一件件婚纱,慷慨地送给张灯结彩的人家。春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做起了陪嫁的伴娘。山岭上花团锦簇中,窈窕翩然入列。

窈窕最爱玩的捉蚂蚱和逮刀郎,这两种小屁虫还都懒在襁褓中不愿蹦跶。无趣可寻的窈窕来到山上撵起了小蜥蜴。牠寻寻觅觅,但见一只小蜥蜴昂着随时准备逃跑的尖脑袋,一双警惕的眼睛里闪着看似愚钝却异常机灵的光。它两条后腿十个脚趾翘起蹬在地上,前爪呈运动员起跑姿势,如遇一点危险,就像运动员听到号令枪声,神经调节迅如相机快门。它看到窈窕猫着腰来到跟前,好家伙!条件反射得比野兔还要快,只见它一个箭步横空而出。窈窕紧紧赶上,情急之下,它竟然站了起来,两条后腿倒腾快如直升飞机翅膀。尽管它的倒腾速度比窈窕快了十倍,毕竟步伐悬殊。眼见被窈窕赶上,只见它急匆匆钻入一茶盘大的薄片石板下面,窈窕赶忙用前爪扒开石块,只见它一个远跳跃出数步开外、落到数丈深的悬崖之下,竟也毫发无损!又从容地逃之夭夭。

窈窕再看刨开的石板底下,但见一只大山蝎和一条蚰蜒蜷缩其内。俗话说蛇蝎一窝,这次倒不是蛇,而是五毒之一的其中两位。牠看到大山蝎那条倒勾着的毒针,心中不免倒吸一口凉气!那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牠知道那玩艺的辣害,有一次在山上刨石子玩,刨出一只蚂蚁大的小山蝎。初生牛犊不怕虎,牠用前爪逗它玩,不成想被蜇了一针,刺骨的疼痛使牠狼狈不堪!瘸着三条腿踮回家,疼得一整夜没合眼。

窈窕正心有余悸地注视着山蝎和蚰蜒,忽然听到树上有断枝的咔叭声,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松鼠在树枝上来回跳跃,是那小家伙踏断了一根树枝。牠马上来了兴趣,那稀罕物比小蜥蜴好玩多了!就好比小屁孩正玩着玩具小推车,冷不丁见有遥控小飞机!牠立刻跑到松鼠所在的树下,松鼠看到追到树下的窈窕,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它马上向另一棵树上逃去。窈窕乐得见它逃跑,这更刺激起了牠猎奇的欲望,牠屁踮着又追过去,松鼠又一棵树一棵树地崩跳着,窈窕毫不放松地一棵树一棵树追逐。贪玩的牠忘却了时间,不知不觉中夜幕已降临,此一番追逐,离家也愈来愈远。

窈窕踄入了岐罡山夹皮沟地界,牠注意到进入陌生地带后,正要回返,蓦然,感到一股阴森之气袭来,抬眼一看,只见四双充满戾气的幽绿色眼睛逼仄着自己!牠心中一凛,心想:“糟了!遇上流浪孤狼了!”流浪狼皆是与族群中的首领挣地位,说白了就是犯上作乱的狼,它们是企图把头狼干掉,掠夺它的妻妾,接管它的部族。所以它们挑战狼王,皆都拼死相搏,奈何技不如狼,战败后自然被狼王逐出山门,流落山野,沦为孤狼。此四匹孤狼在亡命途中同病相怜,遂接为同盟。它们沆瀣一气,合伙净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当它们发现送上门来的美餐时,尽皆凶相毕露!贪婪着垂涎欲滴的眼神向窈窕步步逼近!

窈窕看到四匹健壮如驴,凶神恶煞般的恶狼,自忖逃跑是跑不掉的,牠存着侥幸心理,想用遇到獒虎时的一招,企图用温柔的一面打动它们,使它们放过自己。窈窕太天真了,此伙孤狼,那能和牠的萌恋獒虎相提并论!这是几匹穷凶极恶的坏蛋,在它们看来,到嘴的肥肉岂能轻易放过!

一伙后背脊梁长疮——坏透了的孽兽,迈着丑陋步子,蠢蠢逼近,它们想咬破窈窕脖颈,款款吸食牠的血液,慢慢享受血腥味道!它们左右拦截把住了窈窕,将其摁瘫在地,两张肮脏的牙齿龌龊地咬在脖颈上!它们想轮番上阵,摧残蹂躏!

窈窕感觉自己脖颈上的血液像有两孔吸泵在吸吮…在抽干…在涸竭…牠恐惧到了极点!此时的感觉无疑是无限放大的。

恍惚中,窈窕看到一条综色的身影风驰电掣般来到眼前,那正是牠朝思暮想的獒虎!牠委屈的泪水蓦然浑如泉涌!只见獒虎施展出力分二虎的招式:以燕子掠水之势腾空而起,及至敌前,身形斜向翻转,前后爪急收,而后霍然搏出,前后两股力道正击中两只恶狼脖胫上天突死穴,只见被掀翻扔出丈外的两货,四足朝天倒腾了几下后,气绝身亡!牠的力道只所以如此之憾绝狼寰,是牠看到自己的萌恋遭受凌辱,暴发了他洪荒之力的超强威力。

剩下的两只孤狼,露着狰狞的面目聚拢而来。獒虎看到两匹孤狼膘肥体壮,猜测此等孽兽一定没少祸害牲畜,但见牠一招凌空锁喉:“前爪伸直,后腿微屈,束身蓄力,以箭拔弩张之势腾空而起,只闪电一现,獒虎便一口锁住那货的咽喉天突死穴。而后一个鳄鱼大翻身,以牠的洪荒之力,孤狼被悬空翻转,摔出数步开外

只见它喉管断裂,血如井喷,震颤地痉挛几下后,一命呜呼!牠又故技重演,只一招,便解决掉了另一匹孤狼。

躺在地上的窈窕脖颈上被咬破的血口还在流血,獒虎急忙上前添牠的伤口。犬类动物的舌添有止血和消炎的功能,獒虎更臻于此道。只须臾,血口上的流血便止住了。此时,窈窕才从惊恐的虚脱状态中缓过神来,牠看到是牠的萌恋在吻自己的脖颈,一股莫名的暖流直顶心头,此刻,牠忘记了自己的疼痛,全身心投入地尽情享受着爱的抚慰,牠希望不要停顿,就此长久地消魂下去……然而,獒虎毅然站了起来,用特用信息告诉牠:“起来,我护送你到庄头,我还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干!”

原来,獒虎是岀来采治犬瘟病的草药的。狼山狼族群全部感染了死亡率几乎百分之百的犬瘟病。前些年怕传染族群,自己把自己困死在山洞中的老狼后就是患的这种病。近年来族群中也散发过这种病,每年也有几个成员因这种病死去,没想到今年因为气候的原因,病毒在族群中暴发了!所有被感染过的群体成员,皆高烧不退,浑身乏力,站立不稳。只有獒虎因为喝过慧根之水,身体里有超强的免疫力,已达到百毒不侵、金钢不坏。全族群采草药救命的重任便落在自己身上。牠本来就爱兵如命,又是首领,更是责无旁贷!牠把采到的大青叶、连翘、甘草等衔在口中,马不停蹄地一晚上往返十几趟。此季节,金银花还没开花,连翘是去年结在藤条上未脱落的,大青叶和野甘草虽嫩了点,也还可入药。直到采到的草药口中再也塞不上了,牠才返回洞中,分发给症状轻点的自己嚼食,虚弱到无力自己嚼食的,牠嚼细了亲口给牠们喂食。

春去秋来,不觉已是秋未,又到了收获地瓜的季节,三春不如一秋忙,郝子已放秋假,郝子由于学习成绩特好,他蹦级了,从初中跳到了高中,因此和兰子分开了学校,兰子的学校放假晚一天。

窖地瓜是本地人保存地瓜的传统得力措施。郝大胆利用晚上的时间,点上煤油保险灯,历时半年,在离庄三里地的北崖土断层上平行着挖出了一口比大瓮口还粗,一丈余深的窖窨子。北崖是一片土层崖,顶部面积约两公顷,是方圆数十里山区里唯一一片纯土层地带。北崖的土断层面是由洪水冲刷形成的,高约一丈,相传崖上平坦地带风水特好。

郝子家刚刚分到了三担地瓜,郝大胆用篓筐挑到窖口前就上工去了。郝大胆不但胆大,力气也大,每担足有小三百斤,而且是从几里外崎岖山径上挑下来的。三担六筐地瓜盆满钵满地放在地上,别个人家是没此条件的,郝大胆自己是编匠,又加上勤快,他利用空余时间从山上割下荊条,编了六个特大号的漂亮花筐。临走他嘱咐郝子,这些窖地瓜是从地里精挑细选的,不带一点伤。搬运到窖窨中要轻拿轻放,不能蹭破一点皮,不然,冬天地瓜在窨中会从伤口开始逐渐腐烂,他又加重语气说:“吃烂地瓜有毒,能毒死人的。

爹走后, 郝子遵照嘱咐,小心翼翼地逐个把地瓜拿到爹编的扁筐中,而后倒拖犁耙,弓身拉入窖中,又一个个从筐中拿出,一丝不苟地整齐叠码在里面。

郝子马不停蹄地搬运着,直到还有最后半筐,仍不觉得累,这得益于跟爹习练过武术,他身板锻炼的像头健壮骡驹。他已把形意拳练到炉火纯青,且又无师自通地加进百家拳法,完全可以用集百家拳法之大成者来形容他。甚至把搬运地瓜这样的活,有些动作都融合到拳法中。

郝子聚精会神地码着最后一筐,蓦然,身后地震似的一声闷响,眼前立时一片昏暗,已看不清一点东西!他摸索着回过身来,手上抓到的是两把散土。原来这窖子挖在了一座地室下面,地室下面半人深的土层被挖空后,就在此时形成了塌方!塌方后把郝子退路堵了个严严实实。郝子急切地用手扒刨着,但是,几立方的土那是短时间内两只手可以刨开的!不一会儿,他的两手指甲梢已剥离流血,加之伸手不见五指,纵然他身怀绝技,亦无计可施。

郝子奋力刨扒中,眼前忽然一束亮光闪现。郝子向亮光处刨去,但见一块莹石——夜明珠露了出来,只见夜明珠拳头般大小,放射着银白色的莹光。他拿起了夜明珠,夜明珠放射的莹光,使窖中的状况显现了出来。由黑暗转向光明,郝子焦虑的心稍稍平复了些。他定晴看到,坍塌的土方由于刚刚刨挖出了一点空间,头顶上方出现了一条洞缝。他举起夜明珠,站起身将头探入洞中,但见是一长方形的石室。石室长约八尺,宽约六尺。石室的四壁是玉石砌成的,每块玉石与玉石之间有固体粘合在一起。顶部是两块玉石板封顶。原来窖子碰巧挖在石室的下面,石室的玉石之所以没有落下来,是因为被粘合成了整体,两边还有没坍塌的土层担当了支点。

郝子四处张望,石室内坍塌下的土堆上有扁长型一物,他探手拎了过来,见是一长扁金匣。他急忙放下夜明珠,双手打开金匣,见里面有两柄闪闪发光的宝剑,这是两柄周昭王所铸之剑。据记载,周昭王所铸之五剑投于五岳,首剑为“镇岳”。郝子所在之地,正是绵延数百公里的岱岳山脉。今天遇到的,正是周昭王所投东岳的宝剑,因为东岳为五岳之首,“镇岳”剑为雄剑,他于五剑之外又铸了一柄雌剑,并配一夜明珠,以汉白玉之室贮存此地。郝子仔细一看,但见一柄剑柄上用篆书字体刻着的正是“镇岳”二字!郝子是熟识篆体字的,他的书法根基就是篆籀体。但见此镇岳剑铭文意为:采首山之金铸之,以天文古字题铭其上。昔葛天庐之山,发而出金,蚩尤受而制之,以为铠、矛、戟、此剑为始。剑柄上还有几行练剑诀窍的小字,郝子把夜明珠凑到跟前,逐字逐句铭记于心。他的记性是出类拔萃的,不说一目十行,起码过目不忘。

郝子拎起另一把剑,但见用篆体刻着“凤阙”二字。这是一柄女式剑,同样,上面密密麻麻地刻着剑术决窍及理论:“其道甚微而易,其意深幽而忱,凡手戟战道,内实精神,外示安逸,见之似好妇,夺之似惧虎,布行气候,身神具往,杳之若日,偏如脱兔,追形捉影,恍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复不闻……”

郝子得到两把剑后,正好宝剑有了用武之地,加之窖子之上有了空间,他站起身来双剑齐发,借着夜明珠的光线,奋力地向后扒着摊土。他觉得,有了宝剑做工具,凭自己使不完的力气,打通堵塞就有了希望。然而,他却觉得呼息越来越困难,由于自己被密封在缺氧的空间里,空气越来越稀薄,缺氧的环境使他一头载倒在地上,憋晕厥过去……

他似梦非梦、感觉一步一个台阶地向阴冷的地下室走去。走到底层后看到一个黑色的桌子前坐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毛笔。黑色的桌子上放着一本黑色的帐簿,郝子疑惑,黑色本子上写上黑色的字能看得到吗?正疑惑间,黑衣人冷冷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急切之下,郝子竟一时想不起自己的名子,他搜肠刮肚地想着,刚刚想起、正要回答,忽然觉得脸上涩涩的滑滑的,并听到了獒虎急切的啍叫声!他努力地睁开眼睛,发现窖中已透进亮光。再看獒虎时,他浑身已成泥丸。原来是獒虎通过缩宇成寸的心灵感应看到郝子正被困住,不顾白天出发被人类攻击的危险,火速到达后拼命刨土,一身的汗水和纷飞的黄土揉成了一个泥塑!

郝子慢慢缓过神来,拖着两柄宝剑爬出了窖子。他把夜明珠丢在了里面,他才不稀罕什么夜明珠不夜明珠呢,两柄宝剑比什么都重要,他觉得练武之人手中握着宝剑,等于握住了自己的第二条生命!

外面明快多了,郝子看到獒虎的两个前掌和两个后脚掌都被血水和着泥巴染成了红色!他急忙上前翻起牠的一只前爪,只见五个趾头上的指甲都离肉了!又翻起另一只,也同样情况。他又搬起牠的后脚,看到虽然比前爪轻点,但也都不同程度地离肉渗血!此情此景,郝子晓得了獒虎为救自己脱离危险是多么的不顾一切!他急忙到周围采了些七七菜,郝子知道,七七菜有清热解毒,消炎止血的功效。他把七七菜放在一片石板上,找来一块砖头形状的石块,石对石把七七菜捣黏了,用衣角擦掉獒虎爪上的泥巴,挨个给她敷上草药,草药刚敷上,血马上止住了。

此时,只见獒虎一瘸一拐地急切向狼山方向走去,原来是牠发现郝子他爹远远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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