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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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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评论
2020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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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素时代”的诗歌要素构成--兼论吴玲的诗集《言土寸心》

人们对于一切事物的认识,越来越依赖于对要素的把握。就像GPS定位技术一样,整个世界都可以被精确的定位。对诗歌的追求也一样,精准导致精致成为一种审美。要素写作是一种写实主义走向,它具有现实主义的特质。而问题的关键是,什么是诗歌的现实?这才是诗歌的核心要素。

现代主义的核心要素是“虚构”,后现代主义主义的核心是“写实”。就方法论而言,虚构和写实都是文学必须的现实。这是无需讨论的核心要素。也就是说,创作“要素”不是一种概念,也不是一个构建。它不是一切,但它就在一切之中。有一点可以确信,那就是一个要素的时代,必然是一个精致无所不在的时代。曾几何时,文学对自己的创作对象,不再满足于对象的外部特征和内心世界的生动描述。取而代之的是对象的要素构成,是那种直击要害的终极描述,让词语统统回归原意,就像是一夜之间被打回原形一样。我们说,一粒子弹,射出去的目的就是命中。虚晃一枪或者十面埋伏的技巧,在被还原的词语面前,似乎有些老套。情景交融,也许已是夕阳晚照。倒是原生态的表达,让写实再次成为大雅之堂的镇宅之宝。元素化的基本构成不只是让文学本身泾渭分明,更是纹理清晰,熠熠生辉。数据化的语言,成为文学描述最精致的表达。

在诗歌创作中,那种已经成为传统的意象叠加、词句锤炼、意境开拓的创作方法,似乎也在一种回归原生态的写作中寻求突围,一种注重要素构成的表达方式渐成风气。如果追求精致会让诗歌回归原生态,那么就必须明确一个原则:诗歌创作不是用来划要点的,而是需要找出应有的要素。

也是机缘巧合,我见到了一本诗集《言土寸心》。这是吴玲女士的第一本很薄的诗集,共选编了她的九十九首诗歌作品。这些诗大多都是很短的,按照出版社的排版章法,我称为为“一页诗”。有意思的是,这本诗集的书名很有意思,作者用拆字法把“诗”拆分成四个零件:言、土、寸、心,最后一个字是她加上去的,作为这本诗集的书名,读来不能成句。另外,她的这本诗集又内分为四辑,这四个字又分别为四个小辑的名称。这样的作法很少见,但用意很明显。作者想找回那颗原生态的“诗心”。这暗合了我要说的要素写作。当然,这四个零部件并不能构成诗歌的要素,而是这种拆分法启发了我,让我有了说说诗歌要素的理由。只有从诗本身找回诗歌的要素,这是我们企图达到目的的方向之一。我想提醒作者和读者的是,“诗”在被加上引号之后,它至少有两个特指:一个是作为概念的文字符号,它被写进字典里;一个是作为情感符号的文学样式,是可以作为著作权的作品,它被选编在各种集子里。显然,用拆字法的方式,我们拆开的只是第一种特指,而不是诗歌本身。

因此,围绕着这本诗集,我想引出一些关于诗歌创作的话题。关于诗歌要素的讨论,可以从很多的角度切入。单就各种意象在不同的主题统领下,通过虚构而成的诗歌要素,营造出一种古典的审美意境来说,对要素的把握,值得探讨。

一、时光、时间、时下,在时间的横轴上,思念是诗歌的唯一行李。

在这一辑里,作者围绕着“时光”这个永恒的主题,或者说,时光只是一段射程,射出去的子弹是“思念”,而被击中的诗意是“岁月不老”。也许,这就是这一辑入选的诗篇所营造的意境。当然,我无法言中这些诗的诗意究竟是什么,但是我想说的是,用“思念”来诠释“时光”,那就是一段无法消失的时光。也就是因为“思念”,“时光”才具有永恒的价值。我们只有发现这个要素,才会在阅读中看见 “时光”的光芒。

在这里,作者以客身入驻时光。“不知身为何处客,醒时方知已入诗。”这是作者题写在扉页上的一句话,我只是稍微调整了一下。也许作者并不同意这样改动,虽然改动后显得对仗了、工整了,但也显得老道了一些。不太符合作者在这本诗集里营造的青春气息。好在没关系,我只是想说,在时间面前,我们都是匆匆过客。时间是永恒的,诗歌是用来守护这一永恒的。从亘古洪荒到现代文明,时间是一条源源不断的河流,而流传下来的诗歌,就是一首首呵护永恒的歌。在作者的诗歌创作中,我们有幸看到的是,她很自觉的意识到了这一点,而且很到位。那些写进诗歌里的时间,跟日常生活的时间还是有些区隔的。我们可以称之为“诗歌时间”,在这个时间里,“我”虽然从生活中走来,是客人,但是我住进诗歌里。在诗歌里,我和时间都是不可或缺的要素。

这是经过了艺术加工的世界,是诗的世界。博尔赫斯说,“庄周梦蝶”的美妙之处,就在于庄子梦见的是蝴蝶,而不是老虎。换句话说,哲学家的庄周是在做一个诗人的梦,他不是在讲故事,搞悬疑。我之所以要举出这个例子,就是要说关于时间的诗学,最美不过“庄周梦蝶”。是自己还是蝴蝶,人生何止这一场梦。不知来路,也无归路。梦迢迢,路迢迢。在时间永恒的河流之上,中国诗歌如一轮明月照亮千年中国。这就是中国的诗歌美学。“庄周梦蝶”的美学理念,在这本诗集里,就是客身和诗意的相生相成。在这些短诗里,当客身与时光交织在一起,作者就会用孩子的心灵去感受这一切,去寻觅时光不老的密码。如《致我所爱》中这样写道:“我以为时光不会老去/为你卷起时光的一角,你却两鬓染霜/我以为岁月不停是因为成熟/可万物都会凋零和老去/只有我拿来的思念/却越来越年轻”。这是一种超凡的自信,让我想起一句话:这个世界原本没有意义,是诗歌给它赋予了意义。 “永恒”的意义,就是在“思念”中得以重释。

有着这样自觉的诗人,都会在写作的时候,有一种神圣的使命感。他要给这个世界以意义,就必须把诗写得更有意义。作者用诗歌写思想、写经验,但又不失诗性。这种灵性的写作方式,也是诗歌最经典的表达。把切实的感受转化成虚幻的经验,就是要用自己的情感体验描述一幅清晰的画面。在这幅画面的情境中,感觉的调动,或者说元素的构成是一次主动的行动。也就是说,“主题先行”没有什么不好。对于写作者来说,究竟是通过体验才提炼出主题,还是因为主题才点化了体验。这本来就是个“鸡蛋命题”,谁也说不清。是“主题先行”还是“主题后来居上”,作为一种理论问题,恐怕再争论一百年也不会有个结论。好在,这类问题并不影响文艺创作。文艺创作种种丰富多彩的现象,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文艺家总是在进行着一种有方向有目的的创作。吴玲就是这样一个醒着作诗的人,尽管她想捕捉梦的踪迹。但是,清新、明确是吴玲诗歌的核心要素。她总会采取一种定论性的表述手段,展示她体验到的每一个意向性的诗意。这样,读者总会在诗中发现类似格言、谜底的句子。譬如关于时间,这是一个“岁月不老”的画卷。在诗歌的构成里,它不光是流动的,它还是青春、青草、孩子、云朵,是生死、种子,是门、路,是枣树、山雀,是黎明、长夜,是回归、流浪,等等。这些要素都被吴玲一一写进诗里,让人体验到的是时光的成熟和永远年轻。

“我和你一样/心里简单地想着一件事,青春/我们就这样带着彼此,不顾炎热/逆风而行/笑的,像一个从不知世故的孩子”。(《也学青苔初长成》)“孩子”在这本诗集里出现的频率很高,这也许是吴玲最喜欢的一个比喻,而她也许就是抱着这样的一颗童心在写诗。类似的表达还有:“这一天,适合祝福每一个渴望幸福的人/坐在葡萄树下/听鹊桥上最浪漫的情话/七月七日/轻言夏蝉/不要一遍一遍将幸福吵醒”(《七夕之外的愉悦》)“你将微笑留下/做春天里绿色的种子/让忧伤变成了种子的养分太阳的叶片”。 (《太阳的叶片》)可以感受到作者是用一颗童心在感受生活,感受阳光。我在阅读这本诗集时,总有一种很年轻的感觉。原因大概在此。

作者不仅直面生死,直面衰老,而且她更愿意直面愉悦、直面幸福和温馨。因为她还是一个写诗的女人。少有的女性,也会成为她写诗必不可少的要素。很少有人会用“落花流水”来形容人生。因为这个词用来形容时光,大抵是指暮春时节。用它来形容状况,已经是个贬义词,多指失败。但吴玲却反其意而用之:“来时,我们没有修好回时的路/回时,我们一定要照顾好来时的路/坐在一个明得透亮的石头上,想不起,在黑色的角落里/会不会有萤火虫/或在一座山峰的脚下,我们会遇见马莲花/我们还会选择快乐,像极了落霞/我们想念时光,就这样照顾着如影随形的生活/因为我们知道/不论走到哪里,都是生和死”。这首诗写得很短,而且通篇基本上都是在表达人生经验。尤其在写感觉上,作者用石头、萤火虫、山峰、马莲花,还有晚霞。这都是一些普通平常,甚至平淡无奇的意象,但是写得很成功。因为这是一个宏大的主题,事关生死的大命题,完全可以写得奇崛险拔,写成宏篇巨著。但是,这也是人一生无法回避的一件寻常事,家常事,不是什么大事。这份轻松,这份洒脱,就在这样的一首短诗里。这里用到了“照顾”这个词。把这么日常的一个词,用到与时间有关的意象里,非女性诗人所不具。有了这份“照顾”,时间怎么会老?

除此之外,在时光面前,作者始终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譬如在《我的屋顶是碧蓝的天空》的诗里,作者把自己比拟成“呆呆的云朵”,让整首诗都如同在一个梦幻的童话世界里。“我会是一朵呆呆的云朵/被当作上天的宠儿,安睡在天空里/我会翱翔,没有时间,没有年代/我有时会生活在一个好客人的屋檐下/没有人知道我会何时出现/也没有人知道我会何时消失/没有人会知道,我在世界的哪个地方/我熟悉着所有陌生的地方/看草地、溪流和美丽的花园/雀儿在我的右边,和我并肩同行/我是一朵呆呆的云/我摇晃的时候,会被闪电击碎/点亮银色的雨,在这世间摇摇晃晃地行走/当我想家的时候,会有一道七彩虹桥/那是我,唯一回家的路”。这首诗也是诸多短章中结构最为宏大的一首,因为这里面加进去了一些情节,加进去了一个陌生的环境。还有电闪雷鸣、粉身碎骨的宏大叙事。当然,作者并没有用宏大视角刻意去处理这些细节。而是很巧妙的把呆萌的“我”与“永恒”的时间,放置在同一个意境中。这就是我要说的,诗歌的要素再一次回到了现实的画面之中。写实的力量穿透纸背,直抵诗意。

二、生命、土地、家园,在空间的纵轴上,“成长”是诗歌不二的选择。

在这一辑里,“土地”是作者锁定发诗歌要素。围绕着“土地”所展示的诗歌意象,是与之有关的烟火、油灯、耕种、故乡、麦田、四季鲜花、村镇老屋,等等。这一切都是一个个与生命有关的故事,作者企图体验的是生命成长的空间感受。

我们可以把要点理解为主题,但是我们必须把要素塑造成形象。这是诗歌必须完成的任务,或者说是它的基本构成。如果我们不能用意象去构成一首诗的“要素”,就是我们能够概括出成千上万条要点,诗歌也是失败的。因为我们用不着用诗歌去阐释概念,而是要用诗歌来展示我们的感觉。诗歌就是让我们去感觉这个世界,去体验这个世界。“意象”就是诗歌馈赠给我们感觉世界的礼物。我想说,作者在这些诗里呈现给我们的第一“要素”是“微笑”。在这些诗里,作者一直在寻找身份的定位,她想成为一个隐士,显然这是文人的雅事。对于一个来自农村的诗人,把握它还是有些难度的。那么,作者想象过无数个身份,她可以是一个牧羊人、耕田人、浪子、守园人。但她始终不忘一个固定的身份,那就是一个无知的孩子,总是微笑着看着家乡,念着亲人。因为笑声是生命绽放的鲜花(哭声也是,只是颜色和品质不同而已)。

所以,作者会在不同的身份里,不同的诗里,就像种花一样,种植着自己的微笑。

我想说的第二个“要素”是“烟火”。这一辑里最突出的味道,就是如此丰富的人间的烟火味。作者用这种诗味,煨热自己的故乡、家园和亲人,这不能不说吴玲的体验是深刻的,也是自己的。如《烟火》一诗里写道:“把前半生留在了一个村子里/把后半生留在了一座城市里/在游荡的城市/想着前半生在一个村子里的烟火/又在一茬又一茬的青麦里/总忘不掉一座城里的后半生”。自己的一生一半在乡下,一半在城里。这样的生活状态,是我们每一个人基本的生存状态。“忘不掉”的不光是后半生的城市,还有前半生的农村。中国社会是一个长期的稳固的城乡二元结构。一代又一代的人,几千年来都是在这种转换中生存着、梦想着。从本质上说,我们都是泥腿子,都是从麦田的阡陌,走进城市的马路。这就是我们的“乡愁”,这就是我们的诗意。当然,这首诗更像是一首偈语诗,可以成为这一辑的引子。在这一辑里,这样的情绪显得饱满、丰富、精确、从容。可谓“一种乡愁,两处相思”。在另一首诗《油灯》里,她这样写道:“上苍有一个温情的口袋/将我的思念装起又打开/一座老了又老的老屋,在朦胧的心里亮着闪烁的灯光/在追逐光的梦中,外婆就坐在一盏油灯的炕沿边,安详/······我想,一定有一朵油灯的火焰,躲进了外婆的身体里/随她而去/留给我,一生无尽的怀念”。作者所要表达的思念,是根植于心里的麦田。也许正是因为有麦田、有外婆,才让生命有了渊源,有了诗意。没有无根的庄稼,没有无爱的家园。没有根和爱,我们凭什么有诗?

因此,诗人会在秋天的夜幕里安家,“你说,你从不知家在哪里/你也从来没有回过家/你把有繁星的夜晚叫家”;诗人会在一个安静的小村里,去见她熟悉的亲人,去见她记忆中的老屋,她发现老屋看着她,“你的眼睛是沧桑的,可那里却是晴空的颜色”。她要在梦里完成另外一个梦:“那千年的古墙,和我一样/流落在了,岁月中的日子里”。于是,她决定做一件事,那就是“最后一次献礼”。如果我们总是把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的话,我们也许会格外珍惜这最后一次机会。那么诗人所表达的“最后一次献礼”,是不是这样一次不同寻常的表达:

尝着万物给我的食物,我生命的枯荣,围绕着它,它

却独守一处,宁静安详

翻过千山万水,我会失去阳光吗?我幸运的人生,在

一寸一寸的光阴里,换来你花落结食

那不朽的木,有你用不尽的生命气息,不用计算和你

分离的日子

我的手,很小很小,在黑暗中,指星抚月,它依然可以

容纳你的给予

我不停行走,不停缩小,直到最后,我把自己献给了

离天边最近的土地

这是一首很美妙的诗篇,细心的读者会发现,诗人的叙事技巧是很优雅的。我和大地的关系,可以理解为孩子和母亲的关系,但我是弱小的,母亲是伟大的;我是索取的,母亲是给予的;我始终处于行走的状态,而大地始终独守着安详。正是这样强烈的对比性描述,把诗歌的叙事性发挥得惟妙惟肖,比较成功的塑造了一个渴望爱抚、但更懂得回报的赤子形象;一个乐于奉献、更善于等待的母亲的形象。当然,我说这首诗显得各方面都很成熟的原因,还有一条是最主要的,那就是在纪实性描绘的基础上,不经意的落在虚拟的诗意上,那就是最后一句“离天边最近的土地”。这里既有空间的距离,也有虚实的意境,写得很有气势,让整首诗一下子就有些超凡脱俗,诗意蓬勃。这种意境,让我们想到了两句古诗:一句是“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一句是“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相比较一下,不难发现这首诗的成功之处。

三、窗前、闹市、路灯,在生活的轨道上,“日常”是诗歌钟情的归宿。

也许诗人想取“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意思,以“寸”为题的这一辑,展示的是诗人个性化的生活画面。在这一辑里,诗人还会写到与时光、生命有关的诗句,这是难免的。因为作为生活的要素,是离不开时光和生命的。那些关于时光和生命的要素,都会在生活的大熔炉里回炉,但是炼出来的可是生活的“真经”,一本由诗人自己体验出来的“真经”。这是作者关于诗意栖息“日常”生活的“真经”。

因此,诗人对着时光钟说:“在流失的时光里/它把我折叠成了岁月的/孩子、少女、老妇。”她会在闹市的一角,发现生活的秘密:“在这一角/听声,闻果香,拾景/才知道了人间烟火的旺季在哪里”。诗人会被一束灯光感动,她感受到了灯光的暖意:“一盏灯,活成了生命的样子/挂在风的路口/岁月的纸张上写满了思念的字/每一行都踩着时光的脚印/或深或浅”。其实,在生活中我们往往最计较的是时间。“时间浮在燃烧的火苗上睡去。”诗人对时间的流逝更是富有女性特有的敏感,她在一首诗里明白无误地说:“生活不知我是谁,我却不停地描摹着生活的七七八八”。这是她的日常生活,这是她给生活写着诗的样子。这幅生活照被她藏进了《时光的盒子》里,“我必须走过一段时光,去寻找一只起航的船,我不能/把生活搁浅在虚度里/时光在黑暗中走失,我遥遥期盼,是黑夜里唯一的明灯/我的青春是生命树上最甜蜜的果实,那是我最无惧的/施舍/我的欲念,在这日日夜夜里,你降下四季,告诉我时光/又在轮回/我坐在时光的椅子上,看着岁月流逝,看着星光合起/它耀眼的光芒”。最让我欣赏的是,诗人少有的自信,来自她活力劲爆的“欲念”。这个很中性的词,放在时光轮回的大背景下,显得顽强,甚至有些悲壮。可见,它是有别于“理想”之类很正面的褒义词,多少有些烟火味。从这首诗里我们能感受到诗人对时间的流逝,是充满着焦虑的。我觉得在题目里用“盒子”的说法,太过老旧了一些。但当看到诗人对时光的流逝,始终有一种陷入黑暗隧道的焦虑,也就有几分理解了。

四、历代诗人的出现,不是为了诠释“诗心”这个概念的。“诗心”究竟在那里?其实,诗人给出的答案是,在每一个诗人的心里,在每一首诗的意境里,也在我们与诗人和诗的邂逅里。

“诗心”为何?作者企图给出一个自己的答案。只是她想通过追溯前人的方式,来索取一个答案。无疑这只能是一次体验和感悟。这几首诗,分别写到了李白、屈原、李煜、李清照、纳兰性德、张爱玲、三毛,还有一个小说人物林黛玉。这类诗是最难写的,因为这些人物尽管都已经成为历史人物,但是凭借着他们家喻户晓的知名度,第一是写不像;第二是写不准。最好的办法就是写写自己的感觉,这样大家也不会太计较你都写了些什么。倒是也有写得好的,能唤醒很多共识,那就十分难得。在这一辑里,写李煜、李清照、纳兰性德、张爱玲、三毛的都不错,还是写出了一番滋味的。最好的当属《尘埃中的张爱玲》,写出了一个张爱玲,也写出了一个自己:“你是一朵花,把它开得艳丽无比,开得奇特,一朵花,/开出了两色/一半是你值得炫耀的才情/另一半是你开在内心的情感,这半朵花,你让它开得/很低很低/直到尘埃中,你都不觉得卑微”。如果能这样深入到自己的写作对象的内心里去,就会写出最真实的感受。真实往往是文学最独特的要素,是无法模仿和复制的情感要素。我们其实就是在期待着这样的诗歌。

一首诗,或者一本诗集,对于我们的生活究竟会有什么用呢?写诗的人也许不会过多的考虑这些问题,他只管把诗写好就行了。正如作者在这本诗集里所写的那样:“世界很安静,没有一点尘埃/一滴小小的水珠/落下/世界就被打开了一个洞”。这个世界是诗的世界,如果一首诗,或者一本诗集就是这一滴水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不就是被我们的诗给打开了一个洞吗?

也许,打开这个世界的不是诗,而是我们的想象。诗也许让我们脑洞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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