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区之门——武汉抗疫一线实录连载

序 言

王祖来

许多年后，当历史开始描述2020年的春节，可以说我们共同经历了共和国历史上防控难度最大的疫情事件。 武汉人民最先经历了惊慌、无助、悲伤等等突发事件之下每一个普通人都会经历的情绪。

1月23日武汉封城。时钟仿佛停摆，普通人的生活节奏被打乱了，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人的渺小。病毒像一个狡猾的杀手，隐藏在一呼一吸之间。疫情让所有人对自己生活的关注度突然降低到似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程度。本该在灾难电影中出现的街巷无声，人迹寥寥变成现实。全国人民一起关注着悬在武汉上空的停摆时钟。那个时钟上坠着一连串数字：重症、轻症、疑似……数值越大，指针走得越慢。

对于生活在武汉城以外的普通人来说，疫情刚开始，生活里的事件仿佛魔幻现实主义小说一样，令人难以置信。但就在这个最为困难的时刻，军队来了。

根据已经封存的军事日志记载，武汉封城翌日，在中央军委命令下，解放军沈阳联保中心第一批重要物资即从沈阳押运至汉口。随后，自2月3日起，解放军陆续抽组1000余名医护人员（其中，沈阳联保中心抽组400多人），承担火神山、光谷、泰康三所军队接管医院的病患救治任务。彼时的武汉，黑夜里有哭声和呐喊，在疫情中，显露出孤独和伤痛。在这个时候，战旗上写满的铁血和荣光足以让我们相信，军队医疗队是我们最有力的，可依靠的臂膀。

作为来自疫情一线的文字，可以说，本书书写是相当精确的，具备现实的厚度，也始终体现着强大的安全感。在讲述疫情这个历史性时刻的时候，在语言的虚实之间，给还原公众一个真实的、充满执行力和信念感的现场，记录中国军人和灾难的抗争。

通过作者纪录片似的描述，我们每一位普通读者和方舱医院里的医务工作者以及病人的对话。他的每个字都牵动读者的心，一篇优秀的文学作品，不在于描写了怎样的人物或事件，而在于所描写的人物或事件里发生了怎样的生活场景。这样的场景让他的记录中有真实的重量，让军队医护人员的形象存在强大的文学密度，是英雄是硬汉也有柔情。看似矛盾，但并不矛盾。因为这样的描写，我们的目光、灵魂被顷刻攫住。作家是靠心生活的人，内心寡淡的人无法成为一个好的作家。军人身份让他同时具备宽大、刚强和深刻、柔软。

文学参照的是现实，在作者笔下文字是守纪律的。这来源于我军严明的纪律性和严密的自我防护。诚如一位奋斗在火神山医院的医护人员说：“让所有医护人员零感染，是防控战的关键，一个人不感染容易。要让几千上万的医护人员在这样的战斗中零感染难度很大。自己不健康拿什么去拯救别人，拿什么去拯救第二个，第三个人。”

《禁区之门》中记录了这一点：为了最大程度上确保医护人员自身安全，医疗队制定了严格细致的规程：轮值人员除了在医院下班后进行规定的个人洗消，回到宾馆时，再累再饿也都要坚持再走一遍洗消流程。而且，各种细节都有据可行：淋浴冲洗必须是40度以上的热水，高温更有效果，时间不低于30分钟，细菌耐不住长久的湿热；然后再用特定的消毒液洗涤自己的眼睛、鼻腔、耳朵等，这些地方最容易残留病毒，薄弱环节必须清洁到位；最后再把自己的衣服、靴子一一进行开水洗涤与消毒。做完这些才能放心地吃饭喝水和睡觉。

相比较以往军旅文学中塑造的英雄形象，《禁区之门》中的英雄形象离我们更近。文章所写的事件背景是我们共同经历过的疫情，几乎所有的读者身处都事件中。许多年后，人们在回忆起2020年，我们不应当忘记那些为抗击疫情做出贡献的中国军人。在文章中他们是曾毅、薛红臣、赵永安、马壮、董红娜、刘慧、陈红、高锐、高燕、刘野、程华伟、赵明禹……在和新冠肺炎的战斗中，他们是中国军人。他们全力以赴，与病毒展开了一场关乎病人生死的赛跑。在这个争分夺秒的“战场”上，一秒钟的犹豫都有可能造成阴阳两隔的后果。

而正是这些危情，天然构成《禁区之门》的基石与厦宇，有多深的基石就会有多高的大厦。在疫情当下，众多的记录文字中，这样一篇具有新闻性、文学性和真实性的报告文学挺身而出。热血铸就的文字，更具有社会意义和文学贡献。军旅作家的生命经验是无价的，只有直面最艰险的现实，才能直面生命。在生命最危险的现实之中，挺身而出记录下中华民族经受考验的历史时刻。为我们呈现了一篇深植于当下社会背景和公众的文化追求的优秀作品。《禁区之门》以一种军人特有的视野，深入民族历史的重要时刻、深入一线，深入英雄身边，书写灾难话语之下的“民族脊梁”和新时代的军旅英雄形象，以军人的文化力量参与到新世纪中国的国魂与民魂建构中。

每一个阅读者都无法跳过灾难去阅读整部文学史，《禁区之门》从题材上填补了这一特殊时刻。在疫情现场，《禁区之门》的思考更详尽、更宏大、更具有真实感。真诚地记录疫情之下的生命痛感，记录疫情对整个国家民族的考验。这样的作品终究会成为文学史的一部分，为这个时代写下温暖的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