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老家的这几天,褚菲很高兴,虽然我的家乡穷乡僻壤,没有城市的热闹和繁华,但是青山绿水的秀美环境还是给了褚菲不一样的体验。
娘很贴心,专门做褚菲爱吃的菜,虽然条件有限,但还是尽最大的努力来满足这个城里媳妇的需求,褚菲倒也不那么讲究,娘做什么都说好吃,我知道褚菲有点口是心非,说好吃完全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这吃牛排龙虾的胃怎么能适应我们北方馒头面条的生活?
吃完晚饭,爹就把我拉到偏房有话要对我说,厨房里褚菲和娘在收拾碗筷。
“小子,爹给你说,你小子有种,说这媳妇不赖,可是要对人家好点,村里好几个像你这么大的都打着光棍呢,你可要自己把握好,把你的臭脾气改一改,别到嘴的鸭子跑了!”爹说着,点起了一根烟。
“看你说的,好像你儿子就那么窝囊,追我的姑娘多了,也不差这一个!”我想逗逗老爹,看看爹的反应,谁知道话还没说完,一个耳光就扇了过来,幸好我躲的快没打着。
“你小子再给我犯浑看我不打你!”爹开始怒目圆睁,声音却压的很低,还时不时地朝着厨房看一眼。
看来爹是真的生气了,我也赶紧收起嬉笑,严肃起来:“逗你的你还当真了?她喜欢我,我也喜欢她,我们不会有问题的,您放心,你儿子都多大了,我办事还能不靠谱?”
“你可拉倒吧你,我看你这怂式子能把人家气跑了,你这倔脾气我能不知道?小时候为吃一根冰棍就是挨打也不屈服,八头牛都拉不回头你,你以为你是个啥?”爹又提我的糗事,指着我的手指上夹着的烟头也是烟灰四散,满脸的愤怒和鄙视。
我不敢乱说,只的一五一十地把我们的恋爱经过讲给爹听。
爹很实在,听完我的讲述,尤其是在听到褚菲父母对我的认可后,脸上才挂上了一丝丝的笑容,可手里的烟卷却是一根接一根地抽。
“儿啊,你们这要是结婚得花多少钱啊?人家可是大户,咱们的聘礼得多少给拿啊?”爹的脸上就像演员演戏的表情一样,刚来的喜悦还没停稳,瞬间却又皱着眉头忧心忡忡地低声问我。
“结婚有点早了吧?先谈着再说!”我回答道。
“我看你这脑子真是不够数,谈好了就结婚,夜长梦多你懂不?人家这条件,后面不知道多少人等着呢,你小子耽误一刻都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爹说着说着脸色便铁青了起来,我知道这是要发飙的节奏。
“看吧,时间合适了就结婚,反正你们等着我通知你们就行了,婚礼我们张罗,不用您跟我娘操心,再说,现在的婚礼你们也不懂。”我赶紧就坡下驴,顺着爹的意思,我知道再这样犟下去,这场面就不会这么和谐了,爹的脾气比我还冲!
“聘礼拿多少啊?”爹的眼睛瞪着我,我知道我的避重就轻是躲不过这个话题。
“这个到时候找媒人说吧,褚菲家有钱,应该不会太多。”
“什么意思?是你娶媳妇还是人家娶男人?你这是要当上门女婿?”爹的话像一根针一样扎在我的心里,这个话题我还没有找褚菲商量过,不知道褚菲是什么意思。
我低头不语,这个问题我也不好抉择,我也不想当上门女婿,况且我还是家里的独生子,用爹的话说,传宗接代就靠我了,虽然我知道褚菲对我很好,上门应该不太可能,可是褚菲没有亲口给我说过这话,我也不敢在爹面前把话吹大了,这让我该怎么回答?
爹是过来人,一看我不吭声,失望的眼神里又多了几丝落寞,那神情好像是很反对我上门。
“要是人家真的要你上门,我看这门亲事还是不要说了!”爹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张家不能断了后!”
话说完,爹停顿了一下,看我还是不说话,爹从椅子上拿起外套披在肩上,阴着脸推开门走出了偏房。
我一个人坐着,心里也是一阵的纠结,如果拒绝上门,是不是意味着我和褚菲的婚事就泡汤了?
“张锐,你过来一下!”褚菲在堂屋喊着我的名字。
“来了!“我答应着,慢慢起身走向堂屋。
掀开门帘,娘和褚菲坐在床上,褚菲一脸的喜悦,也不知道褚菲和娘都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锐啊,你来,娘和你说个事。”一进门,娘拉着我的手把我拽到床边。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褚菲看到了我的异常,贴心地拉着我的衣袖。
“没事,我没事。”我赶紧岔开褚菲的话题,把脸上的笑容拼命地挤了又挤,“你俩唠什么呢这么高兴?”
“娘给你说啊锐,这褚菲娘可是真心相中了,这女子合娘的心,这以后啊,你们结婚了,你可得好好对人家姑娘,可不能耍你那臭脾气。”娘说着,一边责备着我,一边翻开床头的木箱子,从床头的箱子里拿出了一个棉布手巾裹着的布包,一层层地打开,里面是一对玉石手镯。
“你看褚菲来,咱家条件也不好,也没好饭菜招呼人家,褚菲也不嫌弃,娘心里想啊,把我的传家宝送给褚菲!”说着,娘拿起手镯就往褚菲手上套,这手镯果真大小适合,娘的手轻轻一推就戴在褚菲的手腕上了。
“你看,大小正好!”娘笑呵呵地说道,拉着褚菲的手也是一遍一遍地抚摸。
“阿姨,这,这镯子我不能要!”褚菲假装着推辞还一边看着我。
“给你你就戴着吧,这可是娘的心意,这东西我从来都没见过,娘都不让我看,说是给未来儿媳妇的。”我的心里一阵乱,可嘴上却不得不把这个话说出来。
褚菲一脸幸福地把这对镯子仔细地看了又看:“阿姨,这镯子可像是老物件啊?戴着真舒服!”
“这可是我奶奶留给我娘的传家宝,我娘传给了我,到我这就传给了你。”娘看着镯子,笑容满面地回忆起了这对镯子的故事。
“那,那这个也太贵重了,这个我不能要!”褚菲一听是传家宝,赶紧缩起了手掌要把镯子取下来。
娘一看一把拉住褚菲的手:“孩子,你和张锐结婚后,这家以后就是你当家了的,我就认准你是我家媳妇了,戴上就不能摘下了,不吉利!”
褚菲看了看我,我知道这是褚菲在征求我的意见。
“戴着吧,最珍贵的东西要送给最适合戴它的人,娘是真的喜欢你,别屈了娘的心。”我赶紧打圆场,我知道娘的礼物送的有点过早,娘一定是很喜欢褚菲所以才会拿出她的传家宝,可是我和褚菲的事能不能成还两说,爹的那句话让我对我们的婚事有点拿捏不准。
褚菲很高兴,听我这么一说,缩起的手掌也慢慢展开来,一边看一边小心地把镯子往手腕里推了推说道:“谢谢阿姨了!张锐对我很好的,我也很爱他!”
娘高兴地把我的手和褚菲的手捏到一块:“孩子啊,娘说句不好听的话,不管以后你两遇到什么困难和挫折,你们俩都要相互包容,相互理解,这两口子过日子啊,就像两只刺猬在一起,如果都把刺扎起来是不是都会相互伤害?所以啊,只要相互都把刺收起来,这才能过好日子,人生短暂啊,都好好珍惜这段姻缘吧!”
娘的话说完,褚菲一脸幸福地看了我一眼朝着娘说道:“阿姨,你放心吧,我和张锐很好的,没有矛盾的勤奋,张锐也很勤奋上进的,我爸妈都很喜欢张锐的!”
娘笑了,笑的很开心,脸上的皱纹也被笑容给淹没。娘用溺爱的眼神看着我俩,我看到,娘的眼眶里噙满了幸福的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