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吴书记来到刘秃子家,见到吴书记,刘秃子有点难为情,吴书记直截了当地说:“我知道你去找宋镇长,讨到说法了?”
刘秃子红着脸说:“我只是去咨询一下宋镇长,我又不是去告你,地你能给就给,不给我也不能硬要。”
“这地也不是你能不能硬要的事,想在村里的地都包给个人了你也不是不知道,谁家包的地能再包给你啊!这么的吧!你没那么多承包田,你也不太擅长种地,你干脆在村里开个小卖铺,这么可以补贴家用,缺啥少啥村里帮你想办法”吴书记说。
刘秃子听完来了兴致,说:“嗯,咱们村里我家附近还真实没有小卖铺,行,那我就开个小卖铺。”
吴书记语重心长地说:“你啊!有文化,脑子灵,把心思用在正道上,别老琢磨那些歪门邪道,好好把小卖铺经营好,也不比种地差,是不是!”
刘秃子频频点头称是。
吴书记刚从刘秃子家出来,迎面正好碰到申不直。
“吴书记!我正找你”申不直忙不迭地说。
“找我啥事啊?”吴书记问。
申不直把柳林家牛啃食他家地里菜,柳林不肯给他赔钱的事跟吴书记描述了一遍。
吴书记想了一会儿,问申不直:“你想让柳林给你赔多少?”
申不直瞟了眼吴书记说:“怎么也得给我赔600块钱。”
“啃了你家多少菜啊?不就是你家种的大头菜吗?”吴书记问。
“对啊!大约有三四分地的面积”申不直用手比划着说。
“就这点菜地你就要人家六百!给你五百就不少了!”吴书记说。
“五百也行”申不直不太情愿地说。
“那好!说好了就五百啊!我抽时间去柳林家跟他媳妇说”吴书记说。
几天后,太阳已经落山,柳林放牛回到家,进屋准备吃饭。豆花从锅里端出饭菜放到饭桌上,柳根生已经写完了作业,早已经坐在饭桌边等着吃饭,柳林试探着问老婆:“申不直家不行就赔给他家钱吧!你看行不行?”
“家里没现钱儿,卖头牛吧”豆花说。
柳林感觉有点意外,停住手里的筷子,盯着老婆看了一会,没说话。
柳根生慢条斯理地说:“唉!牛肯定不知道,吃了点菜,就把自己搭进去了。”
豆花接着说:“村里吴书记知道这事了,今天来家里问了给申不直家赔偿的事,说申不直身体不好,家里又有孩子上学,挺困难的,种那点菜还指望卖点钱供孩子上学哪,咱家牛给人家菜祸害了不少,有损失,咱是得给人家点补偿”
柳林听老婆这么一说,心里有了底,问:“吴书记说给赔多少啊?”
“吴书记说赔给申不直家五百”豆花说。
柳林认真听完,说:“五百也行”接着加快了吃饭速度,边吃边说:“我一会儿就联系,明天卖头牛”。
第二天,柳林卖了一头牛,当天晚饭前,他带着赔偿的钱来到申不直家。
申不直一家正在吃饭,看到柳林来了,申不直赶紧起身招呼道:“柳哥来了!”
“嗯,我把牛牛了一头,今天来把那个赔偿的钱,给你送来”柳林说着把钱从兜里掏出来放在地柜上。
“柳哥,我都不好意思了,都在一个村里住着,不怨你,也不怨我,都怨那两头牛”申不直说着瞥了一眼柳林放在桌上的钱。
“行了!这事咱谁也不怨,就过去了!”柳林认真地说。
柳林从申不直家出来,感觉轻松了很多,人也有了精神,腰杆挺直,倒背着双手,昂首挺胸地往家走,边走边哼唱着二人转《包公赔请》。
一天,柳林放牛回来,进屋洗手擦了把脸,豆花已经把晚饭做好了,柳根生也回到家里,一家人坐在桌前吃饭。
柳林端起碗夹菜放进嘴里,又扒拉一口饭,看了一眼豆花说:“我想把牛卖了,多包点地种苞米,国家现在取消了农业税,种地国家还给补贴,多好的事啊!”
豆花感到有点意外,端着碗愣愣地看着柳林说:“不想当牛倌了?种地可是比你放牛累多了,牛倌好当,当牛倌你好歹还是个官,种苞米可是出大力的差事,这小地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柳林只顾吃饭,半天才自言自语似的说:“我十几岁就在生产队干农活,种地只能说重操旧业,我这几天就联系,把牛卖了,收秋后,把我爸留下的承包田要回来,我抽时间再找找他们外出打工的,看谁愿意把地转手,再拿到一垧地,加在一起就有三垧多,赶上年景好,也能赚个几万”
柳根生听完说:“嗯,我爸跟我讲过,十几岁就开始在生产队干农活了,我爸的想法我赞成,咱们村地多,还是种地来钱。”
豆花瞪了一眼儿子,说:“去去!吃你的饭!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掺和”
柳根生做了个鬼脸,接着说:“养牛那叫副业,我爸这叫重归正业”
豆花把嘴一撇说:“什么正业,副业的,小孩子你懂个啥!”
“嘿!儿子说的有道理唻!”柳林笑着说。
“哼!我不同意你卖牛种苞米,一年弯腰撅腚的累个臭死,你看谁种地挣大钱了!”豆花不满地说。
“牛养多了还行,咱们家就那十多头牛,一年能出几个钱啊!还把我拴着,俗话说‘家财万贯,带毛的不算’,还不如把牛卖了,钱留着给儿子留着上大学用”柳林一边吃饭一边说。
“你都多少年没包地种了,就你这身子骨能行吗?”豆花说。
“我咋不行!从小就干农活,种苞米我闭着眼睛都能种!以前,家里都是你说了算,这回改改,我做主!”柳林赌气说。
豆花瞪着眼睛看着柳林说:“嗨!看你这德行!你要反天啊!”
柳林没说话,柳根生看看爸妈,继续吃饭,谁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