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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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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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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网恢恢》连载

第四十六章 观衅伺隙

平湖区第一看守所地下室一间阴森的拘留室内,刑警103法医正在做现场鉴定和证据收集工作,周康的尸体旁放着一个长方形的托盘,饭菜散落了一地,一个汤碗滚落到了墙角旁。

法医将现场拍好照片后,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装入了塑料袋中... ...

吴大军疾步走进拘留室内,只看到法医在周康的尸体旁做着记号,拍好照,把尸体运走。吴大军问法医:“嫌疑人估计是什么时候死亡的。”

法医回道:“嫌疑人估计是昨天晚上8点左右在吃晚饭时突然死亡的,饭只吃了一点点,一荤二素的菜基本上都没吃,连一块肉都没有咬一口,将汤碗丢得很远,立即就毙命了,估计与这碗汤有关,我们将做进一步化验来确定。但是我们也发现嫌疑犯的颈部有明显被掐过的痕迹,不排除有外力窒息的可能性。”

法医尽可能详细说明了现场探查得出的第一印象,说完继续在房间里寻找证据,不时在房门的把手上和四周墙壁上喷涂上一些蓝色药水,几秒钟后,门背后在涂过蓝色药水的地方显现出用手抓过的痕迹。另一位法医用照相机把显现出来的痕迹拍了下来。

吴大军对跟在后面第一看守所的所长问道:“昨晚的情况能简单对我说一下吗?”

“是这样的,昨天下午2点左右,嫌疑人被押送到了这里,接下去的审讯工作都是有刑警103警官主持的,我们只负责外围的警戒和执勤。审讯一直到下午4点20分结束,嫌疑人4点30分被带到这间拘留室,我们派4名警察负责值班,两人在走廊的入口处,两人被安排在了这间房间的门口,4小时换一班岗。

晚上8点左右正好是换班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惨叫,门口的两名警卫进门一看嫌疑人已经倒地,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他们赶快叫监狱值班医生到现场,经医生检查,嫌疑人已经死亡,此时大概是8点05分。”

“昨天下午4点以后有人来过这间拘留室吗?”吴大军问道。

“这……,恐怕... …。” 看守所所长支支吾吾说着。

“嗯?有问题吗?要不到局里去说。”

“不!不!是这样的。” 看守所所长说道:“ 晚上7点30 分左右,杨区长在平湖区公安局唐副局长的陪同下一起来过,在拘留室里大概待了5分钟,此时我们的执勤民警正好进去送饭,只听见杨区长在询问嫌疑人,民警把给嫌疑犯的晚餐放在桌上就出来了。”

“以后还有人进去过吗”

“杨区长刚走,在外面等候的杨区长秘书说要陪一位年轻人进去看一看,后来才知道此人是杨区长的儿子叫杨伟政,唐副局长同意放行了,我们就把他们放进去了,大约5分钟就出来了,后来过了大约20分钟就听到拘留室里周康大叫了起来... ...”

“拘留室里有监控录像吗?”

“有!24小时整天有监控录像。”

“好,你把昨天从嫌疑犯关进去1个小时前,到嫌疑犯死后30 分钟内的录像资料准备一下,给我一份复制件。”吴大军说道。

吴大军在陈国栋的办公室里,将平湖区第一看守所提供的案发1个小时前,到嫌疑犯死后30 分钟内的录像资料在慢速地播放... ...

从监控录像看到,大约晚上7点30 分左右,杨区长在平湖区公安局的唐副局长陪同下走进拘留室。

“你叫周康吧!”杨学峰说道。

周康并没有回答,戴着脚链和手铐,平静地看着来人。

“我是平湖区公安局的唐副局长,这位是杨学峰区长,你今天为什么要挟持杨学峰区长的爱人和另一位女性,你是接受谁人的命令,想将他们抓去干什么?”

周康两眼注视着杨学峰一言不语。

唐副局长继续严厉说道:“你必须认清形势,你这是持枪挟持人质,犯的是重罪,必须老实交代犯罪经过,把幕后指使者交代出来,有悔过自新表现,才能得到宽大处理。”

“我并没有犯罪,这只是一起简单的交通事故,因为当时车上有人受伤,我们只是送那两个女人去医院救治。”周康狡辩道。

“那你们为什么不去医院而去机场方向呢?你们为什么都带着枪!你们究竟想干什么?受什么人指使。”杨学峰说道。

周康低头不语,动了动脚镣,朝杨学峰看看说道:“我并没有要杀人,否则你老婆早死了,如果我说了,你们能救我出去吗?”

“你现在只有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唐副局长说道。

“你们公司里是不是蕴藏着什么阴谋?是我儿子叫你杀人灭口的吗?”杨学峰冷不防厉声问道。

周康听到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突然西斯底里的叫道:“谁跟你说的,你怎么知道的,我... ...我没有杀人。”

唐副局长看到有执勤民警进来送饭,说道:“今晚你好好想一想,明天继续审问你,你想好了,一定要如实交代。”唐副局长说完,走到放着晚餐的托盘旁看了看,陪着杨学峰出了拘留室。

2分钟后,杨伟政和郁汉东走了进来,郁汉东往屋子里四周看了看,发现门的对面有个明显的摄像头。

杨伟政一进来二话没说,怒气冲冲地走到周康的身边,一把抓起坐在地上的周康,掐着周康的脖子推到了墙角边上,周康气喘吁吁眼看就要不行了,杨伟政才松开手凶狠地问道,“你对我老头子说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呀!”

“你不说还能活,说了你必死无疑,老板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笨蛋,没用的家伙。”杨伟政松开了手说道,周康还没有喘过气来,此时,郁汉东面对镜头,两只手放在背后,用身体挡住了桌上的晚餐。

突然郁汉东上前一步,一个耳光打向周康,周康应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脸。“你只有少说话,不说话,才有活命,你的家人才有安全,你明白吗!”

“我明白,你们就放过我吧,我要活命。”周康求饶说道。

郁汉东说道:“你应该是个明白人,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这顿晚饭好好吃,吃饱了明天就有力气啦,要勇敢点,要有一人做事一人担的勇气,只要你不说,明天他们就奈何不了你,用不了几天,我们会救你出去的,听懂了嘛!”

“谢谢郁主任、杨总,让我留条活命吧!我还有80多岁的老父亲,我不想死。”周康跪在地上拉着郁汉东的腿说道。

郁汉东看都不看地上周康一眼,一脚将周康踢翻在地,说道:“杨总我们走,要死要活让他自己选吧。”说完走出了拘留室。

录像带显示的时间为晚上7点40分,等杨伟政和郁汉东一走出拘留室,周康慢慢从地上爬起,坐在饭桌旁,用手捂着刚被掐过的脖子,露出痛苦难忍的样子,过了10分钟左右,周康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周康赶紧坐下,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用鼻子在每个碗里闻了闻,然后拿起筷子,猛吃了几口饭,由于吃得太快,周康感到有点噎着了,拿起一碗汤“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突然周康痛苦站起,将手中的汤碗丢在了地上,大声呼唤朝门口走去,两手在门背后使劲地敲打,然后跌跌撞撞往后退去,样子十分痛苦,最后倒在了地上,口吐白沫... ...

陈国栋看到这里,拿起桌上的一支笔,在屏幕上点划着说道:“大军,现在看来,从下午4点以前,在周康被押进拘留室前情况一切正常。从录像来看周康的死有2种可能,第一是杨伟政进来走到周康的身边,用力掐着周康的脖子,造成窒息死亡,有时尽管当场没有死亡,但造成的颈部气管破裂也会随后窒息死亡。第二是杨伟政在训斥周康的时候,郁汉东用身体挡住了桌上的晚餐,两手放在背后很是可疑。”

“头,我和你的分析完全一致,所以事后我又叫第一看守所所长调出了在这盘录像带对面的那个摄像头录制的图像,这个摄像头十分隐蔽,拍摄的图像却十分清晰,我放给你看看,就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了。”说完吴大军又播放了另一盘录像资料,看到郁汉东用身体挡住了桌上晚餐的同时,迅速将手中的一小袋白色粉末倒进了周康的汤碗里... ...

“头,这份是法医的鉴定报告,确认嫌疑人周康是死于氰化钾中毒。氰化钾是一种美国特工经常使用的剧毒化合物,吸入、口服或经表皮吸收均可引起急性中毒。口服50~100mg即可引起猝死。死者临床表现可以分为4期:前期有黏膜刺激、呼吸加快加深、口腔发麻等;中期有呼吸困难、血压升高;后期出现抽搐、昏迷、呼吸衰竭;最后是全身肌肉无力,呼吸心跳停止而死亡,周康的死与这种化合物的临床表现十分的相似。因此,我认为郁汉东两手放在背后倒进汤碗里的白色粉末有重大嫌疑。”

“好,敌人终于露出了破绽,郁汉东杀人灭口的动机尽管还不太清楚,但说明犯罪分子已经感到有压力了,只要我们观衅伺隙一定能找到敌人的突破口。”

“头,我们是否马上要拘留郁汉东进行审讯,将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呢?”

“我认为现在的时机并未成熟,郁汉东是否就是杨伟政的幕后操纵者证据还不充分,关键是郁汉东究竟如何与他的上司取得联系的方式和过程我们并不掌握,对量刑定罪依据不足,而郁汉东是否就是真正的‘猎鹰’还有很多怀疑之处。”

“是的,从目前的调查来看,郁汉东联系最多的就是杨伟政和周康,电话录音里还有和欧阳百惠的几次通话,内容十分暧昧,但没有实质性的犯罪内容。”

“大军,我看这样吧。第一;加大对郁汉东的侦查和监视力度,不能让他给溜了,此人是重大嫌疑对象。第二:将周康的死讯控制在很小范围内,造成周康还没有死的假象,逼迫躲在暗处的敌人冒险采取进一步的行动,你看呢?”

“很好,利用敌人担心周康的交代会造成组织的泄露而采取冒险行为,从而加快我们破案的进程。”

“是的,尽管这有点冒险,但只要我们看住郁汉东这只‘狼’,后面可能会有‘虎’的出现,到时候我们就把它们一起给收拾了。”陈国栋说道。

“这样,大军啊,我有个想法,平湖区公安局唐副局长是久经考验的老同志了,特别是唐副局长在对敌斗争中屡次立功,具有很丰富的反敌特的经验,我马上去找他们布置一下,演出一出大戏。”

“好呀!我们全力做好配合工作。”吴大军说道。

“不是配合,你可是主角哦。”陈国栋说完,拍了下吴大军的肩膀,说道:“这回我们要让幕后的敌人露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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