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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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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11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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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尔斯和小铁皮人》连载

第九章 想做歌唱家的萤火虫

查尔斯跟杰克跨过一条横亘在森林一处的河流,河流的水很清澈,他们在这里汲取了一些甘泉到自己的水壶中,洗了一把脸,继续出发。

杰克从查尔斯的口袋里爬出来,坐在它的肩膀上,它不会感觉到累,因为它只是一个铁皮人,所以当查尔斯说走累了的时候,它几乎不能理解。

越往里走,树木就越来越茂密,所有的道路几乎都被树木覆盖了。

“你看。”杰克用手指着前方,那些星星点点的,泛着亮光的东西,是什么?”

查尔斯停下脚步,用力吞咽了一下口水:“我不敢肯定是什么?但我觉得,他们在盯着我们看。”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

正在这个时候,查尔斯听到了一阵急促嘤嘤声,还有翅膀轻快扑腾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他害怕的往后倒退,他的一双脚踏在掉下来的枯树叶和树枝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忽然啪嗒一声,他在身后一个泥坑里摔了一跤,那些泥巴溅的他满嘴都是。

那些星星点点,泛着亮光的东西越来越近,杰克下意识的拽住查尔斯的衣领:“天啊,这些可怕的恶魔要吃掉我们了。”

查尔斯屏住了呼吸,坐在泥坑里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东西。

“哦,天啊,是萤火虫。我这个胆小的铁皮人啊,我怎么能如此害怕。”杰克看清对面飞来的小东西后,不禁自我嘲笑道。

“我们可真是可笑啊。”查尔斯也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身上沾满了泥垢。

“你们是谁?怎么会来我们金光人的地盘。”那个飞在最前面的萤火虫说道,金光人应该是他们对自己的称呼。

杰克兴奋极了,它可从没见过那么多的萤火虫:“我们要去中央广场给老音乐家送信。我是杰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查尔斯。”

“很高兴认识你们,可是你们打扰了我的演奏。”它有些无奈,又有些兴奋,“既然你们来了,那么我邀请你们参加我的演唱会吧。”

查尔斯可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委婉拒绝道:“很抱歉,先生,我想我们该走了,我们已经耽搁太长时间了。”

“我就说,我是一个失败的音乐家,你们都不愿意听我的演唱。”萤火虫失望极了,它轻叹了一声,然后低垂着脑袋往回飞去,它身后的金色光芒慢慢的暗淡了下来。

查尔斯从没想过要去伤害一只如此渺小的萤火虫,他觉得让一只小动物如此伤心,实在是太不应该了,于是他叫住它:“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听一会再走。”

那只萤火虫金色的光芒一下子又亮堂起来,它脸上充满欣喜:“那么,我亲爱的朋友们,跟我来吧。”

他们走到一处长着一棵老槐树的地方,槐树应该有几百年了,它是如此的高大魁梧。在树的周围,摆放着很多的小石凳。萤火虫让查尔斯跟杰克坐在其中的两条凳子上,它命令其他萤火虫乐手给它伴奏,然后欢快的唱起歌来。

查尔斯觉得,这是他听过的最悠扬动听的歌声了。要不是急着去送信,他很愿意再多听一段时间。

音乐停止,萤火虫谢了幕。

查尔斯看到它一脸忧郁,似乎很难过:“谢谢你们,可是,我终究是个失败的音乐家。”

“不,你是个成功的音乐家,你跟布兰克的父亲一样优秀,你们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歌声。我为你骄傲。”查尔斯回答,杰克坐在他的身边使劲点头。

可是萤火虫却开心不起来:“可是,谁也不愿意听我的演唱会,我是如此的失败。”

“为什么不愿意。”杰克问。

“因为他们看不起渺小的萤火虫,看不起我的演唱职业。”它很难过。

“它们不能看不起任何人,因为人人都是平等的。也不应该小看任何一个人,因为每个人都不简单。虽然你只是一只小动物,但你应该被尊重。”杰克说。

查尔斯很赞同它的话:“我们完全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看法,毕竟,生活是我们自己的。”

“可是,我还是希望有一场属于自己的演唱会。”萤火虫小声说道,它看了一眼空空落落的小石凳,越发的难过了。

查尔斯知道,被人伤害到自尊心,是一件非常难过的事情,就像其他同学在他面前嘲笑他父亲的职业一样。哪怕妈妈告诉查尔斯,每个职业都有每个职业最崇高的地方,如果所有的人都不愿去做铁匠,那么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些精致的铁器了。那个时候,查尔斯却什么也听不进去。

萤火虫很难过,查尔斯更难过。他觉得连他自己都看不起父亲,那么还有谁能去尊重父亲的职业呢。

“告诉我,你为什么如此难过。”萤火虫看了一眼查尔斯,问道。

“我在为我的父亲难过。作为他最爱的孩子,我看不起他的职业,不让他参加我的家长会,也不愿意把我的父亲介绍给我的同学们。我在为我的言行而忏悔。”

“那你不是一个好孩子。”萤火虫飞落在它的肩膀:“就像别人不尊重我一样,令我如此的难过,我想,你的父亲一定很伤心。甚至,比我更伤心。”

杰克看到身边的两个朋友都伤心了,从石凳上跳到地上,翻了一个跟头说道:“所以,千万不要轻视任何职业,因为每一份职业都有它最崇高的意义。”

杰克还想继续说什么,可是看到两位朋友是那么的难受,心立马就软下来了。这个喜欢讲大道理的杰克,爬到查尔斯的手上,用自己小小的双手抱住查尔斯的一个手指头,像是安慰一样的抚摸着它:“我想,只要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给爸爸一个大大的拥抱,那么爸爸一定会原谅你的。”杰克说道。

“等我回到家里,我一定要拥抱住我亲爱的爸爸,我要告诉他,他是如此的优秀。”

“如果你的父亲听到这样的话,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可是我,哎!”萤火虫先生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那些动物们看不起我,他们轻视我的歌唱行为。这令我很难受。好了,再见,我得去给其他小动物们照明了,森林里太黑了,我要去给他们照亮前方的路。”说完,就扑腾着翅膀,往远处飞去。

“一个小时后,我将继续在这里演唱,希望那个时候您还未离开”。远远的,传来萤火虫先生的声音,但很快他们就消失了。

“真是善良的萤火虫啊,以德报怨永远都会有好运的。”杰克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善良的萤火虫了。

当然,这会查尔斯也想明白了,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所以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些。他在位置上思考了一会儿,用手点了点杰克的脑袋,又很温柔的抚摸着它的铁皮身子,忽然他从位置上站起来,杰克一下子没抓住,从地上摔了下去。

“哎呦,你可小心着点呀。可摔疼我了。”杰克从地上爬起来,揉揉自己的脑袋:“你看我的铁皮手都凹进去了。”说完用手用力的砸了砸,很快恢复了原状。

“抱歉,我亲爱的杰克,我有办法了。”查尔斯从地上捡起一根很大的树叶子,将它折成一个喇叭的形状,他只是轻轻的对着这个喇叭一说话,声音就一下子传开了。

“真厉害。”杰克捂着耳朵称赞,“你有着跟爸爸一样精巧的手。”杰克说道。

查尔斯告诉杰克,他想用这个喇叭去通知所有的小动物,一个小时候后将在这里有一场盛大的演唱会。

“哦,等等。”杰克也拍了拍脑袋,看了一眼蜈蚣先生归还给它们的那些美味的食物,然后将它们分成好几份,放在每一个石凳子上面。

“你这是干什么,那是我们的食物,杰克。”

杰克将两只铁皮手背在身后,一脸严肃的说道:“查尔斯,这对来说我们只是食物,但是对于其他的小动物来说,却是无比珍贵的东西,他们寻觅食物需要很长的时间,而且还会遇到很多的危险。萤火虫先生说过,大家都看不起他的职业,那么单单靠我们这样去喊叫,是没有吸引力的。如果我们用这些食物作为酬劳,我想一定会成功的。”

“你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理所当然的,我们要求别人来参加演唱会,那么我们就要拿出最好的东西跟他们等价交换。每件事情,我们都要做好充分的准备。好了,我们出发吧。”查尔斯说道,顺势将它提起来,放在自己的衬衣口袋上。

很快,用树叶做的喇叭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小动物们在美食的诱惑下,全部整整齐齐的出现在老槐树下,所有的位置都被坐满了。

查尔斯跟杰克利用剩下的一点时间,邀请了美丽的鲜花小姐过来帮忙,让他们排成一个椭圆形,鲜花的中间放置了一个用木板扎成的指挥台,那些萤火虫用自己的光亮映射成一束束耀眼的灯光。一切准备就绪,精致的舞台搭造完毕。

观众就位、舞台就位,现在就差我们最尊贵的歌唱家萤火虫先生了。

“唱歌?哦,真是没出息的职业。”一只小青蛙说道,“听这样小的萤火虫唱歌,太有失我青蛙的身份了。”

“真是可笑。”一只小蜻蜓扑腾着翅膀说道。

其他小动物们也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全部在讨论一只渺小的萤火虫,竟然还异想天开想开演唱会,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小铁皮拿起那个用树叶做成的喇叭,很吃力的爬到舞台上:“嘿,各位,可别再议论那可怜的萤火虫了。”

“我们不过是看在食物的面子上才来参加这个音乐会的。”一条小蛇扭捏着身子说到,“一只萤火虫开演唱会,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杰克皱着眉头说道:“唱歌怎么了,给你们带来美妙的音乐有错吗?音乐使人心情愉悦,难道你们不应该感谢它吗?再说了,萤火虫开演唱会怎么了?哪怕一个最渺小的人,都有它生存的价值和意义。”

大家开始沉默。

查尔斯走向舞台中央:“另外,你们在黑暗中,是它用它的生命照亮了你们前进的道路。要知道,萤火虫的生命是很短暂的,它们用自己短暂的生命,给黑夜带来亮光,直到生命的终结。我想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愿意献出你们的生命,去帮助他人吗?”

台下又是一片沉默。然后,下面开始有抽泣的声音出现。

这时候,萤火虫先生虚弱的飞回老槐树下。

一阵明亮的光芒照耀在它的身上,形成美丽的光圈将它包围住。优美的伴奏传入耳朵,悠扬而又舒缓,美丽的鲜花围绕在它的身边,为它热情的伴舞。还有一群小动物围坐在四周,为它打着节拍。

它是多么的感动啊。那是做梦也没有想过的事情。

“萤火虫先生,我们感谢你。”

“萤火虫先生,我们为你骄傲。”

台下传来一阵阵欢呼声。萤火虫先生的眼眶湿润了,它唱起了一首最动人的歌曲。

查尔斯跟杰克站在舞台的角落,他们知道,那应该是萤火虫先生最幸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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