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草四面环山,中为万亩平坝,一条芙蓉江从西向东贯穿全境。夏天,每逢微雨停歇,山顶轻纱缭绕,恍若世外桃源,邵一斤就生活在这里。
邵一斤名字由来,据他的父亲说,当年邵一斤出生的时候只有5斤,邵一斤的5个姐姐出生时都是6斤,故而取小名为一斤,再加上姓邵,所以叫邵一斤。邵一斤成人后,他们家依然以农业为主,和别人不同的是,他的父亲精明能干,于是有大片田产,生活过得还算富裕。
邵一斤结婚后,很快喜得贵子,大女儿取名邵春香,2个月后邵春香的头发如丝绸般柔软,皮肤细腻,眼睛如同一汪清泉,晶莹剔透,偏偏这样的孩子不到3个月就夭折了,邵一斤没有流一滴眼泪,倒是他的妻子刘桂花哭得死去活来。
半年以后,刘桂花的身体恢复良好,顺利怀上了第二胎,到出生的时候,邵一斤在外忙生意没有赶回来,最后得知生了一个女孩,索性直接不回去了,叫长工范牛回去看了一下,这事就这样过去了。二女儿没有马上取名,怕又像大女儿邵春香一样夭折。刚过3个月,二女儿取名邵夏香,孩子皮肤洁白细致,头发乌黑,眼睛像明亮的星星。刘桂花忙前忙后,细心照顾二女儿邵夏香,不到5个月,命运给他们开了一个痛心的玩笑,邵夏香在半夜就没有呼吸了,天亮后刘桂花才发现,这让刘桂花备受打击,双眼都哭肿了。消息很快传到邵一斤耳朵里,邵一斤额头皱了一下,而且脸色也泛着愁思,瞬间又恢复正常,继续忙着做生意,这事也就这样过去了。话说事不过三,刘桂花打算再生一个,想到一个家庭没有孩子怎么行?不管是男是女都得养一个。可是邵一斤在县城做生意,很少在家,刘桂花决定去找邵一斤。
刘桂花从早上走到下午,还没有到县城。此时,杜鹃鸟在树枝上鸣叫,声音在山谷中回荡,不远处炊烟袅袅,此时,夕阳渐渐失去光泽,从西边缓缓落下。这对于刘桂花来说,只有加快脚步,才能在天黑之前赶到县城。邵一斤不知道刘桂花要来县城,他跟往常一样,忙完生意,换一件像样的衣服,对着镜子梳妆打扮,镜子里可以清楚看到一张英俊的面孔,挺拔的鼻梁、深邃的眼眸,黄黄的牙齿,头上留一个小辫子,然后大摇大摆的出门了。来到烟馆,有的人坐在椅子上,有的人躺在床上吸大烟,吞云吐雾的,有时还可以看到一个又一个烟圈,真是热闹非凡。邵一斤找一处安静的床侧卧着,喝了几杯酒,抽了几口大烟,有些昏昏欲睡,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眼前,邵一斤眼睛一亮,只见这个女人脸颊绯红,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妩媚的诱惑,再加上身姿曼妙,在酒精的作用下,这个女人更添一份独一无二的魅力。他想起老家的刘桂花保守,强势,说话刻薄,再加上一口龅牙,简直就是一个刺猬女,不是仰仗着她的父亲,我早就一脚把她踢开了。邵一斤开口说:“苏圆圆,你来了,快坐下,我们喝一杯,我看你今天很特别。”苏圆圆缓缓坐下,坐的姿势,有大家闺秀的模样,再加上她举止优雅,言谈得体,把邵一斤迷得神魂颠倒,这样他们在烟馆度过了大半夜。
远远望去,月亮骑上了山头,月光如霜,洒在窗前,此时,刘桂花披上外衣,伫立窗前,望着皎洁的月光,等着邵一斤归来。不久,邵一斤推开房门,走路摇摇晃晃,刘桂花脱口大骂,你这烟鬼大半夜不归家,屋里都是刺鼻的烟味,在老家更是烟味熏天,我怀孕期间烟味害我常常咳嗽,我一天为家操劳,你还在外花天酒地,孩子出生也不回家看看,这个日子还要不要过。刘桂花仿佛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出来了,居然邵一斤早靠着门睡着了,嘴里还流着口水,刘桂花上前把邵一斤扶到床上,邵一斤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把刘桂花当成了苏圆圆发生了关系。第二天,邵一斤中午才起床,发现刘桂花用愤怒的眼睛盯着自己,邵一斤吞吞吐吐的说道,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我平时生意忙,没有时间照顾你,你休息几天就回老家旺草吧!此时,刘桂花沉默不语,几天后,刘桂花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就回旺草了。
说来也神奇,可能刘桂花天生易孕体质,又怀孕了,这次怀孕刘桂花格外小心,大概是经过前两次失败,这次不能再出差错了,都说事不过三。有一天,刘桂花早早醒来,旺草的山巅上堆满了雪花,也在这个冬天她的孩子出生了,生了一个女孩,为了和前面两个孩子有所不同,刘桂花给刚出生的孩子取名为邵秋香,也为了孩子健康,同时取了一个小名叫黑狗,根据本地风俗,名字丑好带。果然这个孩子生命超过6个月,比起她的两个姐姐要幸运得多。接下来的日子,刘桂花专门带孩子,什么事也不做。当邵一斤得知生了一个女孩,都懒得回老家看看。一年以后,天有不测风云,邵秋香又是无缘无故的死了,这件事对于刘桂花来说,犹如晴天霹雳,心里再也支撑不下去了,从此,一病不起,在床上再也没有下过床,慢慢精神失常,吃饭都需要人照顾了,这件事情很快传到邵一斤耳朵里,他沉默半天,才说出一句话,孩子又死了?随后又自言自语地说,难道是刘桂花的身体有问题?还是其它什么原因?这个时候邵一斤也没有流一滴眼泪,照常做生意,没事就去烟馆,过着潇洒的日子。
不久,邵一斤正在店里忙生意,苏圆圆和往常不同,像失去缰绳的野马似的,着急的跑到店里紧紧抱着邵一斤,神情恍惚,完全没有之前大家闺秀的样子,吞吞吐吐的说:“一斤,我怀孕了,你看怎么办?家里人知道会打断我的腿,一定把我赶出家门。”这消息如一道闪电,击中邵一斤的脑袋,也不知所措,很久才开口说:“那就生下来吧!凭我的能力养你和孩子完全没有问题。”很快,苏圆圆编了一个让人相信的理由,让她的父母相信要出远门,暂时不回家,只有这样,苏圆圆才能顺利和邵一斤生活在一起。或许是上天垂怜,苏圆圆诞下一个男孩,这让邵一斤开心得不得了,整天都合不拢嘴,为了孩子健康长寿,他给孩子取一个充满福气的名字——邵星公。
在后来的日子里,孩子到了5岁还不会说话,这可把邵一斤急得整夜睡不着,于是把中药馆的袁先生请了过来,经过全面检查发现,孩子不但是哑巴,并且还是聋子,袁先生说:“这个孩子病情复杂,我也没有见过这种怪病,估计是先天性疾病,具体是什么原因导致,就不得而知了。”随后袁先生没有收钱就走了。面对这种情况,邵一斤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体有问题,于是决定写一封信,把自己所有的情况,写得清清楚楚寄给在上海学医的好友顾旺,可是这封信寄出后,却迟迟未收到回信。
时间到了1839年,鸦片战争爆发前夕,在老家的父亲给邵一斤寄了一封信,信的内容写到:
一斤
我老家的良田多数种了大烟,收成颇丰,这回财神爷该到我家常住了,记住,要低调行事,信看完就烧掉。
一月八日 邵文超
邵一斤听到这个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开始大量销售大烟,并在秤杆上做手脚,很快赚得盆满钵满,这个时候已经成为旺草最有钱的人。其实购买大烟的人都知道,邵一斤使用的秤杆有问题,但是很少有人去说,即使有人去找邵一斤,邵一斤把秤杆高高举起并大声说道:“不说话的在这里,你们看,它就是真理,秤杆也不是我做的,请大家不要无理取闹。”渐渐的找麻烦的人越来越少,可是烟客们怨气越来越大。
转眼时间又到了1839年6月3日,林则徐下令在虎门海滩当众销毁鸦片,至6月25日结束,共历时23天,销毁鸦片19187箱和2119袋,总重量2376254斤。由于当时信息不发达,林则徐禁烟的消息很久才传到旺草,当邵一斤和他的父亲邵文超听到这个消息,邵一斤摊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如果不能销售大烟,收入定会直线下滑,可是邵文超没有丝毫慌张,并自信满满的说:“禁烟后,大烟数量肯定减少,物以稀为贵,大烟价格一定大涨,说不好还可能大赚一笔。果然姜还是老的辣,邵一斤又在这段时间里积累了不少财富。
就这样,钱财源源不断流入邵一斤的口袋,恰好这个时候苏圆圆也正式嫁给了邵一斤,婚礼办得风风光光,再加上又怀上了孩子,真算是“三喜临门,”此时的苏圆圆比之前更加成熟,头上有了不少白发,远远望去,依然风韵犹存。过了不久生下了龙凤胎,男孩取名为邵星全,女孩取名为邵冬香。此时,全家人都非常高兴,仿佛苏圆圆成为妥妥的人生赢家。在幸福的几年里,日子过得称心如意,邵星全和邵冬香到了5岁的时候,居然都是哑巴,但是比他的哥哥邵星公好一点,他们可以听懂别人说话。可是,孩子接二连三出事,让全家人开始心神不宁,很快消息不胫而走,一时之间传言四起,第一个传言,说是邵一斤一家人亏心事做得太多,遭到报应。第二个传言,说是秤杆上动手脚,缺斤少两,坑蒙拐骗。第三个传言,说是邵一斤的妻子刘桂花和苏圆圆天生有病,生下来孩子自然也有病。第四个传言,说是邵一斤是不是大烟抽得太多,牙齿比墨水还黑,连牙齿都生病了,孩子能不生病吗?第五个传言,说是邵一斤家的祖坟风水有问题。还有一个更是无稽之谈的第六个传言,说是邵一斤“中毒”了,只要正常的女人和他在一起,生下来的孩子就有病。总之各种各样的传言都有,但是传言最多的还是邵一斤身体问题和他妻子问题。在这些传言中苏圆圆幸福的生活被打乱,整日沉默不语,被各种传言侵蚀内心,本来孩子的事情就让她喘不过气来,再加上这些狠毒的传言,终于有一天,她在惊恐中郁郁而终,死法跟《三国演义》中孙权的妹妹孙尚香有些相同,不同的是孙尚香的死跟刘奋有关,而苏圆圆的死跟孩子有关。
在好长一段时间里,经过全家人商量,为了传宗接代,有一个正常的孩子,邵一斤决定再娶一个媳妇,由于传言影响太大,是个正常的女人都怕嫁给邵一斤,传言像病毒一样,无处不在,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媳妇,全家人都在为这事犯愁。邵一斤说:“我才不相信有办不成的事,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马上托媒人去远方找一个媳妇。”果然,有钱好办事,真从远方找来一个媳妇,这个人叫白心莲,经过精心打扮,一张瓜子脸,乌黑的头发,弯弯的眉毛,苗条的身材,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嘴巴下面有一颗红痣,很惹人喜欢的样子,真是一个美人胎子。话说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白心莲嫁过来以后,听说了种种传言,总觉得自己会死在这里。经过多方面谋划,为了不打草惊蛇,不带任何衣服,只带钱财和干粮,终于有一天,白心莲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了。邵一斤听说后,叫人到处寻找,甚至叫媒人几次回白心莲娘家寻找,都说没有见到人,仿佛从人间蒸发一样,后来的一段时间里,白心莲是否活着,是否怀孕没有人知道。
白心莲的离开,整个家仿佛缺少一点什么,于是决定再娶一个媳妇,来填补心里的空虚,邵一斤为了顺利娶一个媳妇,增加丰厚的聘礼,相信在钱财的诱惑下,总有动心的人,果然很快有了风吹草动,效果也算是立竿见影,附近牛家村芶大汉得知这个消息,急忙找到邵文超联姻的事情,邵文超一年前见过芶大汉家的大儿女芶美兰,长得倒是天生丽质,邵文超当然愿意芶美兰成为自己的儿媳。同时芶大汉也知道,凭大女儿的美貌,联姻就是十拿九稳的事,一旦成功自己就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干活,反正有4个女儿,先嫁大女儿,早嫁晚嫁都得嫁,不如早嫁,现在还可以得一个金龟婿,以后的日子就不用愁了。此时的芶大汉都顾不上乱七八糟的传言了,认为先解决生活问题比传言更重要。
联姻的事很快定了下来,结婚的当天晚上,邵一斤看着美丽动人的芶美兰,准备行男女之事,芶美兰看着邵一斤满口黑牙并大声说道:“站住,不要动,你动我马上死在你面前,反正早晚都得死。”邵一斤看着芶美兰拿着匕首有自杀的倾向,瞬间没有了兴趣。于是慢慢说道:“放下匕首,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芶美兰说:“你不许动我,我就放下匕首,跟你在一起完全是我父亲的意思,也为了家庭生活过得好一些。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不想早早死去,等弄清楚原因,我再和你行男女之事。”面对这事情,邵一斤也是无话可说,感觉自己娶了一个母老虎似的,于是轻轻点了点头,一脸无奈,无精打采的走出了房门,用力关上了房门,声音犹如一声春雷,声音在房间很久才消散。然后,芶美兰一个人坐在龙凤呈祥架子床上,看着床头的鸳鸯抱枕。看着木雕的窗户上贴了大红喜字,看着墙上挂了几幅山水画,看着手工精心雕刻的红木家具。这样奢华气派的房间对于芶美兰来说,应该感到幸福才是,可是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出了房门的邵一斤遇到这样的事,气不打一处来,心里也是十分恼火,于是穿上衣服,跟往常一样出门散心去了。
到了茶馆,邵一斤有时坐在椅子上听戏,头轻轻摇晃着,很入神的样子;有时站在戏台最后一排,嘴里还哼着歌;有时趴在窗户边看街头玩杂耍;有时还听不少文人谈论诗词歌赋,还可以清楚听到有人谈论“两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中关于翠柳和青天的问题,虽然他听不懂,但是看上去很认真的样子。当玩累的时候,邵一斤就到中药馆找殷红推拿,让身心放松,一来二去邵一斤和殷红成为无话不说的知心人,他们聊得正欢时,突然,一位男人走了过来,身上很浓的中药味,让人难以呼吸的感觉,邵一斤缓缓抬头,原来是中药馆的袁先生。袁先生说:“你前一段时间说的关于孩子又聋又哑的问题,预计再过一段时间才有结果,我看你身体状况良好,脉象正常,就是牙齿比平常人黑一些,按道理影响不大,抽大烟牙齿黑也算正常,我看有些人抽大烟牙齿也比较黑,生下来的孩子也正常。虽然我的医术谈不上妙手回春,但是各种疑难杂症我也见过,唯独没有见过你说的这种情况,真是太奇怪了。”邵一斤说:“我之前写信给我的好友顾旺,可是信迟迟没有收到,我为了这事也是费了不少脑筋。袁先生说:“没事的,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事,有点挫折才是完美的人生。”邵一斤说:“目前困扰我的不但是孩子问题,连妻子都不相信我,仿佛是同床异梦,还以死相逼,现在我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些?更不知从哪方面去改善。”袁先生说:“就这样吧!等有结果了,我再跟你说。”邵一斤说:“袁先生有结果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哟,我希望等来的是一个好消息。”
时间到了1860年10月,第二次鸦片战争结束,同样也是很长一段时间这个消息才传到旺草,中药馆的袁先生跑来找到邵一斤着急的说:“我的朋友来信了,说是黄帝都跑到承德避暑山庄去了,沙俄趁火打劫侵占清政府的大片土地,圆明园的物品搬走的搬走,搬不走的都给烧了。”邵一斤连忙说,是不是万园之园的圆明园?袁先生说:“是的,就是它。”邵一斤沉默良久,嘴里轻轻念道,可惜了!可惜了!
袁先生接着说:“我的朋友回信了,他写了两封信,一封是很久前写给你的,另一封是最近写给我的,难道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人。”邵一斤急忙打开信,对照笔迹,果然是同一人,是顾旺写的。瞬间,邵一斤和袁先生都哈哈大笑起来。邵一斤为了早点知道信的内容,看到信后表情从喜悦渐渐变成愁眉苦脸,就像天气从晴空万里到乌云密布一样。袁先生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于是拉着邵一斤到了白鹤楼大吃一顿,喝得烂醉如泥,喝醉了还算小事,让人难受的是还吐了一地,真是臭味熏天,仿佛也把心里的苦都吐了出来。袁先生追问信写了什么?邵一斤看着信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袁先生拿起信仔细的看着,看到最关键的内容时也大惊失色,其中一段内容写到:
大烟是毒品,含吗啡,可卡因等20种生物碱,长期吸食,具有成瘾性。特别是备孕和怀孕吸食,很可能会对孩子造成胚胎停育、自然流产、胎儿畸形的情况发生,孩子出生后常常伴随各种疾病,通常很难治愈,如果想要一个正常的孩子,杜绝此物。
虽然邵一斤喝得不醒人事,但是时不时说几句话梦话似的,“大烟害人不浅!大烟害人不浅!大烟害人不浅!”最后还是袁先生找人把邵一斤抬回了家,这也让袁先生意识到大烟的危害性,行医多年,自认为医术精湛,唯有这个病没有看出来,然后感叹到,井底的青蛙看到的天,天只有井口那么大,唯有跳出井口,天才是天。在以后的日子里,邵一斤不再销售大烟,不再吸食大烟,从此,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自然生意一落千丈,不再有之前的财源滚滚。此时的邵一斤身体每况愈下,皮肤腊黄,瘦若干柴。这事让邵一斤最终明白,没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健康的后代,钱再多又有什么用?钱可以购买想要的东西,却不能购买想要的身体。一段时间以后,芶美兰还是顺利生了一个大胖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