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二五年的秋天,东北辽宁小镇的一个商铺。
"早点收拾一下回家吧,玉珍这两天就要生了。"王掌柜夫人说着把准备好的一大包东西递给伙计肖明阳。
肖明阳接过沉甸甸的包裹,鞠躬道谢,迅速打理好商铺里的事情,急忙赶路回家。
从镇上到肖明阳家有十多里的路程,他舍不得雇拉脚车,扛着包裹一路小跑。此刻,他归心似箭。
几天来他一直惦记着家中要临产的妻子和一双年幼的儿女。
北方秋天的农村,秋高气爽,田野中散发着谷物的幽香。
肖明阳无心环顾金色田野和即将丰收的景色。
他的心情很复杂,有欣喜,但更多的还是不安。喜的是他又要多一个子女,不安的是妻子前两胎是难产,担心这次再遭一劫。
他满头大汗的刚迈进家院,一双可爱的儿女像小燕子般扑过来,一左一右钻到他的长褂子下面,紧紧抱住他的大腿。"爸爸回来了!爸爸回来了!"他蹲下身来紧紧抱住两个孩子,亲吻着他们。
四岁的儿子景荃急忙告诉爸爸:"妈妈要生小弟弟了!"三岁的女儿景蘭抢着说:"我要小妹妹!"兄妹俩争着让爸爸来判定是弟弟还是妹妹。
肖明阳亲了亲景荃,又亲了亲景蘭说:"弟弟妹妹都要!"兄妹俩这才安静下来。
肖明阳从包裹里拿出给孩子们带回的点心分给兄妹俩,让他们在院子里玩耍,就迫不及待的进屋看望妻子玉珍去了。
玉珍虚弱的躺在炕上,满头大汗。临产前的痛楚让她无暇顾及丈夫的到来。
在一旁忙着准备接生的产婆说:"这是第三胎了,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听到产婆的这番话肖明阳心里安稳了许多,但前两胎都是难产,他还是放心不下。
产婆说:"你快出去吧,快生了,男人不见女人生孩子的。"他摸摸玉珍的额头、帮她擦了擦汗水,走了出去。
肖明阳祖辈上是农民。家有兄弟六人,他排行老五,从小性格温和懂事,聪明能干。镇上开商铺的王掌柜夫妇很喜欢这个孩子,十五岁就让他到商铺里做伙计。肖明阳为人厚道,相貌英俊,深得王掌柜夫妇喜爱。
肖明阳到了成家的年龄,王掌柜夫人就把自己侄女玉珍许配给了肖明阳。侄女玉珍温柔、漂亮、贤惠,小俩口日子过得虽然不富裕,但有一双可爱的儿女,日子过得温馨快乐。夫妇俩勤劳能干,日子过得很幸福。
肖明阳感谢王掌柜夫妇的厚爱,尽心尽力为商铺忙碌。王掌柜夫妇膝下无儿无女,也视他们小俩口为己出,平日里也不少帮衬着他们。
屋里传来了玉珍痛苦的呻吟和产婆不断鼓励加劲的声音,让肖明阳坐立不安。
女儿景蘭跑过来说:"爸爸,妈妈怎么还不生小妹妹呀?"说着就跑进了屋里。屋里产婆大声孔叫着:"快出去!你不可以进来的"景蘭吓得哇哇大哭起来,又跑了出来。肖明阳紧忙抱起女儿走出了院外。
此时,儿子景荃正在追赶着一群鸭子在院外兴奋的跑来跑去。景蘭看见哥哥立刻高兴起来,急忙挣脱父亲下地,和哥哥一起玩耍去了。
肖明阳回到院子里度来度去,紧张焦虑的等待着消息。
"哇"的一声,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啼哭声。产婆兴奋的喊着"生了!生了!是个女孩!母女平安!"肖明阳快速奔入屋内,看见已经累的没有一点力气的玉珍,心疼地流下眼泪。
玉珍望着他露出了笑脸,这让他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地了。
这天,是一九二五年的农历八月初一。
产婆说:"初一和十五出生的孩子命硬呀,可把我吓坏了,就怕有什么闪失,这下终于放心了。"
肖明阳高兴的一再谢产婆,给了她不少玉珍姑母带回的东西。产婆很高兴,交待好肖明阳一些注意的事情,离开了肖家。
两个儿女跑了进来。儿子景荃一听是妹妹,不高兴的说:"爸爸说话不算数!"女儿景蘭高兴的拍着小手说:"太好了!我有小妹妹了!"
玉珍摸着儿子的头说:"妈妈明年再给你生个小弟弟。"夫妻俩对视了一下,会意的笑了。
看着眼前三个可爱的儿女,他们心里无比的欣慰。
隔日,玉珍姑母得知消息前来看望。夫妇俩让姑母给女儿起名,姑母说:"这孩子一副福像,一定能给肖家带来好运!是个珍宝,就叫她景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