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超出季节的舞蹈
(一)
马的蹄声越来越薄。
西山之约,东人西去,山程水远。
谁的嘘叹薄如蝉翼?
秋正在来的路上,在骨头析释的燥烈中浸染沧桑
(二)
读过春夏,风声越来越紧,斑驳的足音急促而沉重地踏过心地。
桂花开了,又谢了,西阳在失落的花瓣中透着细碎的红。
秋风逐凉,岁月泛黄,如田畴饱经了季节的阅炼,把曾经疼痛过的谷粒还归大地。
树木已见惯了风暴和冷雨,看吧,有一场夹雪的风撞过来,满天满地的落叶。但天地不属于它们,世界不属于它们!
(三)
站在原地,等风声叙旧。
风旋起贪婪的舞步,如寂寞的麋鹿随意挥霍荒原的表情。
一群落叶在空中燃烧生命最后的颜色,似图画者忧郁的思绪,冷凝而高远,洁净时空的视域。
阳光与森林、春花与残月缀满陈旧的时光,缀满生命的伤口。
天光暗淡,大风肆意蔓延,梦境漂浮,灵魂的光芒坠入一池黑色的水,被日子禁锢。
山野,往日繁华随花叶落入沧桑的皱褶,如玉石过后那些冰冷的种子,欲语还休。
山还是原来的山,赤裸的枝干伸不进历史的风景,高处的阳光触角,刺痛季节之外的云影。
(四)
秋蝉和蟋蟀使出最大能量,放荡歌喉。
亲昵的呼喊,撕心的祷唱,裂肺的执念。
它们要在冷雨和霜寒之前唤醒那片薄黄和微凉。
声声的喊,喊来孤独,喊来忧伤,喊走青葱的魂,喊来落叶的凉薄。
(五)
树叶落尽,北风无事生非,还有些肆无忌惮;
寂静的山野被撕扯得千疮百孔,涧河枯涸,枝桠断了肋骨。
路人跟风,它们不问身世和原由,嘴如悬崖,吸食尘埃和秽事,嚼伤清寂事物;
已入秋,我不能让蚁虫搬空我的骨骼,搬空我熟稔的季节的残黄。
一路磕磕碰碰,负重,在尘世寻找刻度,享受超然尘世的温暖和美。
(六)
落红!在星辰最后的柔情中,把所有的温暖交还,把别离当着一次远行的飞翔。
这寂凉的早晨比花朵娇弱,泪光莹莹。与风跳一曲华尔兹吧,把伤痛放进舞步。
该走就走吧,该淡就淡吧,从容如流水,把青涩留给自然,让红的色泽透过内心。
大路不远,冷月,冰雪,寒梅,不过是摞旧了往事。隔风隔雨间,听溪水潺潺,蛙声切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