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桥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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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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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歌》连载

第一章 戏迷

引子

林城 1936年 【伪康德三年】 和所有的东北城镇一样,林城也在九一八事变后堕入噩梦,1932年的伪满成立多多少少让这个小城产生幻觉,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日本军国主义有序渗透,烽烟四起千疮百孔的中国版图,在孕育巨大的战争灾难,阵痛!阵痛!东北首当其冲!林城首当其冲!多少血泪托举的新生的路上,我的主人公,怀着心中微弱不息的光明渐行渐近,请随我的文字耳闻目睹乱世纹心的血泪笙歌! 1936年发生了很多事! 这一年,希特勒宣布废除《凡尔赛和约》和《洛迦诺公约》 这一年,日本借口保护侨民,增兵华北。 这一年,日军侵占丰台。 这一年,红军一·二·四方面军,三大主力会师于会宁和将台堡,准备对日作战!同日,蒋介石飞抵西安,着手围剿红军。 

       第1章  戏迷

       一九三六年5月14号。

       林城城中区松北路66号!

      焦得祥绸缎庄。

      冯妮湘打算勾引焦安泰! 严重到勾引,可见事态迫在眉睫的程度,勾引是个技术活儿,有的女人无师自通,有的女人却怎样也不得要领,冯妮湘觉得自己大概没这个天赋,花点心思现学现卖吧! 这个念头是从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萌生的。 纯属是冯妮湘此计不通另想一计的无奈之举。

      冷战白白耗费了两天的时间,焦安泰咪咪笑,一副如来佛祖瞅孙猴子高瞻远瞩洞察先机的表情! 不就是大个十来岁吗? 可那弦外音气人:不服吗?我不穿开裆裤的时候,你干嘛呢?

      最后一天了,准确的说是最后半天了。 冯妮湘百爪挠心! 不参加章知礼会长夫人的生日宴事小,看不到高贵妃的堂会事大,他焦安泰不就是瞧不起戏子吗?有本事你来出《贵妃醉酒》,有本事——

       腹诽间冯妮湘在门口与金爽走了个两迎头,金爽大蒜头鼻子红扑扑的冲着她喜庆:“三奶奶!你特意交代的布料我放柜上了,回头给你拿去!” 金爽是山东老家带出来的长工,一米八的山东大汉笑眯眯起来带着朴实敦厚。

     “别了,搁那儿吧!” 想着虐焦安泰的爽利冯妮湘忍不住微微上扬了唇角,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小狡黠。 

      有什么喜事?

      金爽都把罗锅腰抻直了。

      金爽没有挪步,保持喜庆的拢肩,红鼻子泛着光。 

       冯妮湘挑了一下右眉做询问状。     一阵脚步声踢踏,不回头侧脸冯妮湘也知道是焦安邦焦安泰两兄弟前后脚来了。

       冯妮湘冲焦安邦微笑,并象征性的微微矮了下身子,眼角眉梢扫了一下旁边一直拿眼剜她的焦安泰。    “大爷三爷,驮马沟的绺子旺真给面子,我们被扣的货到码头了。”   金爽满面红光,好像货是他搞回来的。 “哼!是给金条面子。”白白损失好几根金条,焦安泰嗤鼻,疼的心坎儿发颤,这兵荒马乱的年月,挣银子就是挣命啊!

      “不管什么值得面子,货回来就好啊!柜上断货吃紧了,老三,知足吧!柳条筐不是搭了两条命也没要回货!”

         那个稀松二五眼不看局势的柳条筐,漏勺一个,家败如山倒,现在街边剃头呢!往日看焦家兄弟的梗梗脖儿劲儿没了。

        很多和焦家兄弟一样闯关东闯出名堂的山东人因为时局苦心经营,生意人不但要有生意眼光,在这个年代更要有时局眼光。 

        焦安泰弹了弹袍襟收敛了脸色,心理平衡了。 

        大掌柜焦安邦挠着日渐稀落的头顶叹口气:“生意人,舍命不舍财只会落得人财两丢!这几年,我们的老乡吃的亏还少吗?”

        关东军打着维护满洲的旗号处处设卡吃大头,伪公署摊派强征吃小头,水路旱路绺子出没零打碎敲,生意难为不得不为,没有八面玲珑你怎在林城立足啊! 

        兄弟二人一胖一瘦跨门槛儿奔后庭。 

        冯妮湘把笑脸儿给了墩实实的胖子,眼神都不捎带瘦子一眼:“大哥!总算解了燃眉之急了。样品都没了。” 

       断货是焦得祥绸缎庄从没有过的事。 “是啊!好歹不用借货了,那个川狐狸想借机坑我们一把。”

        焦安邦长出了口气,害自己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腆着脸赔了一火车的笑给那个川狐狸,借货的事还吞吞吐吐的一推再推,价码水涨船高,他奶奶的这个落井下石的矬子。

   余光一瞥焦安泰的表情,冯妮湘知道预期效果达到了,美人计花了冯妮湘很多的心思,宝石蓝的旗袍勾勒没有半点瑕疵的曲线,特别上提了一丁点儿的开气,既要含蓄又要着重突出自己的优势----------长腿。

      这可是因人而异很有学问的,开气过低,保守含蓄过度则显呆板,失了旗袍的灵动曼妙,开气过大,就像娘子巷的那些倚门卖笑的女子们穿的旗袍,那还是旗袍吗?你可以说它是前后两块别出心裁的门帘,或者遮羞布,不掩春光,呼呼嗒嗒,男人们省去了很多的想象,那么好的旗袍被穿恶心了。

      冯妮湘珍惜旗袍在自己身上的表现,故意扥了一下领子,立领服帖有度,特别是同样宝石蓝的蝴蝶盘扣,那可是冯妮湘享誉女人街的手艺,很多的贵妇是冲着冯妮湘的蝴蝶盘扣来焦得祥量身定衣的。

     “妮湘!”被冯妮湘冷冻了两天半了,冯妮湘路过结余的笑脸儿,再加上不做勾引的表情但明摆着勾引的架势,焦安泰从心里到身体一起解冻了,哗啦啦!泛开了水花儿一样,都具体表现了。

       冯妮湘端着小身板做充耳不闻状。 

     “噢!老三媳妇儿,差点儿给忘了。”冷不丁的一脚踏进后庭的焦安邦放下挑门帘的手回身,改拍脑门了,最近操心的事儿多,经常是手不离脑门,眉心不离皱纹:“那个,那个章会长的太太说你选的布料她很喜欢,旗袍也做的可心,就是下人熨烫衣服的时候,有个盘扣好像弄坏了,看看,老三媳妇儿能不能今个下午…..”

     “能啊!”冯妮湘喜出望外,心呼:章太太,你的盘扣坏的太是时候了:“章太太是我们的老主顾,我知道今个是章太太的生日宴,误不了她穿的。”

     “老三儿!打点了吗?”焦安邦拧着脖子实在想不起来了,该烧的香该敬得神,疏忽不得,哪儿的阴风都能刮点儿小刀子。

     “昨个就把礼送去了。大哥!你交代的我立马办了。”焦安泰白了一眼冯妮湘,就见不得她这样的兴奋,但是眼睛还粘在冯妮湘身段上。   “大哥!章会长这人讨厌,章太太还不错的,从来不依仗章会长的名头,在我们柜上选布料裁衣从来都是银钱清楚。”冯妮湘不让焦安泰张嘴:“这不生日宴的请帖大嫂交到我房里。说不上巴结,能不得罪的我想没不必要不给人面子吧!”

      “去年推脱没去,好多天见面还觉得不对劲儿呢!”一见焦安泰绷了脸要说话,冯妮湘赶紧补上一句。

       “你大嫂上不了台面,这你知道的,能挡的你就多挡些吧!当汉奸走狗虽是明面上的事,唉,!这个世道,不弯弯腰咋能过得去啊!外人还以为章知礼多舒坦呢!你看他那头发掉得不比我的厉害?” 

       前门脸儿传来金爽高声迎客的声音,这在递声,来的不是一般的顾客。

       焦安邦一坛酱菜缸样的身子麻溜溜的折返奔前门脸儿,给焦安泰打了个跟上的手势举步紧走。 

       冯妮湘一脸奉了圣旨的得色,斜眼呲牙一脸嘚瑟的瞅着焦安泰。        “大哥!可是,听说今晚堂会章知礼借机宴请日本人呢!”焦安泰无声的点指冯妮湘,脸冲着焦安邦加速的后脑勺。

     “只是应个景儿凑个热闹,章家宴会不是战场,也不是刑场。”焦安邦压低了话,头也不回一挑帘儿,门帘儿那边立马传来焦安邦高门阔嗓的寒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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