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东叔就来找二狗,将昨个开会的事情跟二狗爹娘又重述了一番,二狗爹娘也同意,二狗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他最乐意干这事了,永远闲不住。
二狗吃完早饭就和东叔骑着自行车朝县城走去。这两天,秋活较忙,农人们正在田里收拾玉米,特别忙碌。两人一路上又哼又唱,后来东叔与二狗聊起了二狗入党一事。
“二狗,你入党一事,跟你爹说了没,他同意不?”
“我不管,有你和我二伯当介绍人,他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那事,叔,你不用操心,那工作,我来办。”
“二狗,乡党委可能近些日子要考察你,你也交入党申请书一年多了吧,按时间应该转成预备党员了吧!”
“太好了,叔,我入党,就想跟你好好干。”二狗那股乐劲就甭提了,“还有,叔呀!那咋考察呀?”
“人家要问你一些有关党章的内容,你可得提前翻一下。更主要的是人家可能还要让你说说你这一年来都做了些啥事?”
“那好说,绝对不给咱田家屯人丢脸。党章,你那有吗?有时间我得瞧瞧。”
“有呀!今个回来,我让你婶给你寻寻,寻到就给你。”
两人又说又笑,一忽儿的功夫就到了县城。二狗觉得自已今个儿仿佛已经成长为一名党员了,他也坐在东叔的旁边,与大伙儿一道正在讨论田家屯的大事呢!
县城内,西街刚刚拓宽完毕,显得特别干净整洁。路上的行人特别多,人声鼎沸,再加上店铺内的叫卖声,二狗和东叔觉得这才叫活法。二狗动心了,让东叔先去买东西,自已便四处闲逛起来,走进一家精品屋,里面那些时新的东西把二狗看得眼花缭乱。各种各样的玻璃制品,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花花绿绿的手饰、耳环,还有那些缀着宝石的精美饰品,二狗有点恨了,若是兰儿也在这里,那该多好呀!可惜的是今天囊中羞涩,只有五角钱,想要买的东西又都很贵。
末了,二狗只好从这些物品中挑了一支最便宜的粉红色的发卡,揣在怀里,急匆匆朝和东叔预定的地点走去。二狗边走边琢磨,兰儿戴在头上是个啥样子呀!兰儿皮肤白,戴上这个发卡,一定特别漂亮,心里不觉美滋滋的。
东叔就在前面十字等着呢?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靠在那街口广告牌上,正东张西望寻找二狗哩!
东叔也快50岁的人了,额头上皱纹像那老黄牛犁过的地一样密密麻麻的,两鬓的几缕发丝也已斑白,可一脸的笑容,让村上所有的人感觉特别亲切。二狗在这个村子里最喜欢和东叔交往。
二狗和东叔大娃娃猫蛋是同年生的,从小一起长大,小学是同桌,中学在一个班,初中毕业后,猫蛋去了广东,在外面已经好些年了,去年年底回家,在家结了婚,媳妇是个汉中女子,名叫秋玉,长得特别漂亮,而且还说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音特别甜润,这在田家屯是少有的事情。猫蛋可算出尽了风头。
不过,二狗从与猫蛋的交谈中,二狗感觉出的却是一种无奈。秋玉娘家特别有钱,父母都是在外职工,在当地工作。父亲是个中学校长,母亲在人大工作,市上有住房,老家还是二层楼。秋玉初中毕业没考上,就随着下海的风波顺流到了广东,猫蛋和秋玉是同一年去的广东,同在一家电脑厂工作。
听说秋玉刚去时,可红火了,追她的人都能排成一个加强连了。猫蛋当时没追成,后来好像是四川的一个横小子追去了,本来,猫蛋也就死心了,可两人没多久,因为经济问题,两人就分手了。再后来,秋玉又与猫蛋好上了,这事就算成了。秋玉的相貌那是没得说,可人无完人,她呀,脾气爆得像玉米花。尤其是花钱手大方的厉害。两个人在广东一个月要挣好几千块钱呢,到月末,一个子儿也剩不下,就为这事,两人架可没少吵。
不管猫蛋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比自已强多了。二狗打心眼里就特别羡慕猫蛋,总算有了一个家,有了一个归宿。
人啊,就这样,总觉得有了一个家之后啥事似乎全都没了,就只剩下过日子了。这恐怕就是钱钟书的围城心理吧!哪有那么简单的事呀,结婚有结婚的负担,人啊,只要活着,就没有完结的时候,人常说死了死了,死了也就一了百了了。
二狗走近东叔,问他都买了些啥?
“花了二百块钱,买了些新鲜水果,”东叔指了指袋子里的东西,忙说,“二狗呀,咱拿这大包小包的东西,如果到单位去的话,影响太不好,咱还是到你七伯家去吧!”
“好啊,东叔,我记得地方,好像是春湖小区,走吧,现在十一点多了,咱俩还得快点。”
二狗忙抢过两个袋子提在自已的手上,叫了辆三轮车,便与东叔一道朝街西走去,一边走,一边寻思,地方对着吗?好像就是这个名字,但是第几幢,几单元,几户这可难得知道了。
十几分钟没到,两人便到了春湖小区的门口。
二狗急忙跑到门卫跟前去打听。
东叔一袋一袋的将东西挪下了车,付了钱,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