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忧郁

  第一次让伍子胥真正感到郁闷的是那个烟雨靡靡的上午。

  情同父子的夫差破例没有立刻恭谨热情地接见他，反而让他在脂粉腻香的寝宫外殿无奈地烦躁。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有太多宏伟的计划需要付诸行动。他觉得他为了吴王霸业的成功付出一切的牺牲都在所不惜，无怨无悔。声色淫乐，歌舞盛宴，纵情山水都不是他生活的需求。他愿意看着夫差在至高无上的王座上和他一起骄横地驰骋列强，目空一切。他愿意本为异乡的吴国成为他知己相投的家园。他有时甚至觉得夫差真的是自己必须悉心呵护的爱子。但那个上午宫寝外殿脂粉腻香的空气让他有点混沌，姗姗来迟的接见让他有点迷惑，懒庸冷静的夫差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不安。他不知道该如何改变这样一种要命的局面，究竟是改变吴王还是改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