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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荣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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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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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生观传奇(续集)》连载

第二十九章 王维成亲 黄狮惨案

两月过后,王维回京上任。

在盛唐开元年间,除了丰富多彩的民众性舞蹈活动,还有仪式华丽规模宏大的宫廷宴乐舞蹈大量涌现,成为唐代舞蹈一大盛观。爱好乐舞的唐玄宗从坐部伎(伎:古代称表演歌舞的人。)和宫女中挑选出一大批技艺很高的乐工舞伎,并设立了梨园专门为其歌舞排练和演出。太常寺下的太乐署,就是管理宫廷乐务事宜的机构。其中刘况任太乐令,而王维在其手下任太乐丞,排练很有成效。

今天告假,王维骑着马,春风得意地踏上归京之路,马蹄扬起的尘埃在阳光的映照下如金雾般闪烁。他怀揣着回京上任、一展抱负的雄心,脸上满是期待与憧憬。

延生观中,阳光如轻纱般透过繁密的树叶,洒下细碎而迷离的光影。微风轻抚,带着若有若无的花香,王维轻拨琴弦,那音符似灵动的精灵,在空气中跳跃。玉真公主身着华美的霓裳,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翩翩起舞,她的笑声如银铃般清脆,与王维的琴音交织成一曲醉人的乐章。

然而,这份美好却被一封突如其来的家书打破。差役匆匆而来,带来的家书中,母亲那熟悉的字迹如针般刺痛王维的心。每一个笔画仿佛都在诉说着母亲的思念与忧虑,年迈体弱的描述更如重锤,让王维的眼眶瞬间盈满泪水。

与此同时,青梅竹马的崔萍那手帕写就的血书也随之而来,手帕上红梅般的血迹,字字句句都浸透着她的深情与期盼。王维的内心陷入了无尽的纠结,最终,他还是狠下心来辞别玉真公主,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一路上,狂风呼啸,似在王维耳边悲泣。阴沉的天空仿佛一张巨大的灰色幕布,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王维的心情如同这阴霾的天气,沉重而哀伤。

家中,母子相拥,母亲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泪水纵横,她颤抖的双手抚摸着王维的脸庞,声音哽咽:“儿啊,你可算回来了。”王维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声音也因悲伤而变得沙哑:“母亲,孩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不久,王维家张灯结彩,筹备着他与王萍的盛大婚礼。婚礼当日,阳光璀璨,红绸飘扬,鲜花绽放,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们祝福。王维身着喜庆的礼服,英俊的面容在紧张与期待中更显坚毅,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的期许。崔萍头戴凤冠,身披霞帔,娇美的容颜在红妆的映衬下如盛开的桃花,微微颤抖的双手泄露了她内心的激动与欢喜。

可王维成婚的消息如疾风般传到延生观,玉真公主听闻后,那绝美的容颜瞬间因愤怒而扭曲。她猛地将手中珍贵的茶杯狠狠掷于地,怒吼声响彻整个宫殿:“王维竟敢如此负我!”一旁的徐勇见状,赶忙跪地,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声音颤抖着劝道:“公主息怒,莫要因一时之气伤了身子。”但此刻的玉真公主早已被怒火蒙蔽了心智,她拔剑指向徐勇,怒喝道:“去,给我杀了王维!”

徐勇无奈,只得领命回府,派出刘义德前往王维家,欲将王维一家诛杀。

红烛摇曳的新婚之夜,刘义德如鬼魅般潜入王家。清冷的月光映照着他紧张而狰狞的面庞,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新房,心似鼓擂。透过窗缝,他瞧见王维与王萍相互依偎,幸福满溢,那温馨的场景竟让他心生恻隐,一时不忍动手。然而,就在他犹豫的瞬间,不小心碰倒了一个花盆,“哐当”一声巨响,打破了夜的宁静。

王维警觉高呼:“谁?”家人亦被惊醒,齐声大喊:“抓小偷!”刘义德顿时慌了神,匆忙转身向外逃窜。他在庭院中横冲直撞,撞倒诸多物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家人手持灯笼紧追其后,一直追到河边,却只见河水悠悠流淌,刘义德的身影消失无踪,众人只得无奈返回。 

第二天,刘义德化妆成算卦人进入王维家,却不料被岐王李隆范识破。刘义德神色慌张,眼神躲闪,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有公事要办,路过于此地,讨口饭吃。”王维心地善良,邀请他们吃饭。

刘义德回到延生观,向徐勇难以交差,只好负荆请罪。徐勇气得直跺脚,指着刘义德大骂:“你这没用的东西,这点事都办不好!”两人商议现在只好暗地请回高适让玉真公主高兴高兴!五天之后,高适放低身份向玉真公主赔礼道歉,得到了玉真公主的原谅。两人浪漫驰骋在终南山,山间绿树成荫,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王维婚后,怀着满心的欢喜踏上了回延生观的路途。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仿佛为他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微风轻拂着他的脸庞,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他想着即将见到玉真公主,要与她分享自己新婚的幸福,心中充满了喜悦。

一路上,鸟儿欢快地歌唱,花朵绽放着笑脸,似乎都在为他的快乐而欢呼。王维骑在马上,思绪飘飞,想象着与玉真公主重逢时的温馨场景。

然而,当他踏入延生观,看到的却是玉真公主与高适在月光下相依而舞的画面。玉真公主的脸上洋溢着笑容,那笑容曾经只属于他王维。

王维的喜悦瞬间凝固,心仿佛被狠狠地揪了一下。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愤怒、痛苦、失望、不解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她怎能如此对我?”王维在心中呐喊,眼中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玉真公主在舞动间不经意瞥见了王维,她的笑容瞬间僵住,心中一阵慌乱。她没想到王维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更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他相见。

“王维,我……”玉真公主想要解释,却发现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王维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决绝,他狠狠地咬了咬牙,转身拂袖而去,留下一个愤怒而悲伤的背影。

玉真公主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知道,她与王维之间的情分,或许在这一刻已经彻底破碎。

而离去的王维,心中充满了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他爱玉真公主曾经给予他的温柔与甜蜜,却又恨她如今的背叛和无情。他的心在痛苦中挣扎,如同暴风雨中的孤舟,找不到可以停靠的港湾。

王维怒气冲天离开延生观后,玉真公主在观内彻底崩溃。她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痛苦与愤怒,美丽的脸庞因情绪的失控而扭曲。她猛地抓起王维留下的琵琶,狠狠地摔在地上,琵琶瞬间破碎,发出刺耳的声响。

“王维!你为何如此狠心!”玉真公主声嘶力竭地哭喊着,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

高适见状,赶忙过来劝慰:“公主,莫要如此伤了自己的身子。”

然而,玉真公主根本听不进去,她继续大声痛哭,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来。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玉真公主边哭边朝着观外的悬崖冲去,想要结束这一切。

高适和徐勇眼疾手快,迅速冲过去将她拉住。

被救回来的玉真公主瘫倒在床上,依旧大哭大喊着王维的名字,那声音充满了绝望和眷恋。

高适听罢,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转身出去,眼中也不禁泛起泪花。他心中明白,玉真公主的心中只有王维。

“我还是回家吧,公主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高适说着,便要离开。

却被徐勇拉住:“高兄,此刻公主这般模样,咱们怎能离开?”

两人站在门外,望着屋内伤心欲绝的玉真公主,皆是愁眉不展,不知如何是好。高适拿出自己写给玉真公主诗稿,交给了徐勇,徐勇情不自禁吟诵起来:

玉真公主歌

高适

仙宫仙府有真仙,天宝天仙秘莫传。

为问轩皇三百岁,何如大道一千年。

等玉真公主睡着了,他们走到延生观大门外,高适回望着高耸巍峨的延生观琼楼玉宇,跪拜良久,站起来说:“徐兄,让公主保重!再见!”

徐勇拱手:“高兄,你保重!”

随从迁来枣红大马,交给高适,高适骑上马,满眼泪痕,挥鞭催马,疾驰而去……

离开延生观之后,王维接来家眷人等,返京上任,郁闷的心情难以想象,整天借酒浇愁。

岐王李范得知消息,便邀请王维到岐王府。府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丫环们很快摆上了美味的酒菜。王维闷头喝着闷酒,一脸愁容。

岐王见状,开口劝慰道:“王维,莫要如此消沉,人生总有起伏。”

王维长叹一声,并未言语。

这时,太乐令刘况说道:“王爷,王维大人,此次重阳节前夕,咱们太乐署正在排练一种新奇的舞蹈,名曰‘狮子舞’。”

岐王李范惊异道:“新鲜!汝道来听听!”

“这狮子舞最早由西域传入,狮子在西域被视为祥瑞之物。随着佛教在中原的传播,这舞狮子的活动也逐渐盛行起来。狮子在咱们国人心目中那可是吉祥如意的象征,每逢重大喜庆节日,人们都会敲锣打鼓,舞起狮子,以寄予民众希望、驱邪避鬼、求吉纳福。此次排练,也是想在重阳节的庆典活动中为大家带来欢乐与祝福。”

岐王李范听了,好奇心顿起:“哦?竟有如此有趣,快,表演一番让本王瞧瞧。”

王维看向刘况,刘况未加阻拦,爽快应道:“王爷想看就舞一回,也请王爷看看节目排练的如何,替皇上把把关。”上司有话,王维不好拒绝,便令伶人表演。

身着黄色配饰的狮子登场,狮子郎引领下,两只黄狮子动作娴熟,时而勇猛扑跃,时而温顺嬉戏,140 位乐工高唱太平乐,场面壮观。岐王看得尽兴,连连称赞。

未曾想,次日竟有好事者将此事报于唐玄宗,玄宗龙颜大怒,以欺君之罪将刘况贬至岭南,王维亦受牵连,被贬至遥远的山东,只任一小官。

刘况在被贬途中,懊悔不已,仰天悲叹:“原是玉真公主设下此圈套,借我之手加害王维,我怎如此糊涂!”

黄狮案后,岐王邀王维至王府。府内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岐王劝道:“王维啊,若你休妻向玉真公主赔罪,或有转机。”

王维目光坚定,决然道:“我与崔萍情比金坚,休妻绝无可能,我愿赴山东,哪怕前路坎坷。”言罢,转身离去。

王维携王萍前往山东,一路上,心灰意冷。

山东之地,民生凋敝,百姓面黄肌瘦,房屋破败不堪。

一日,王维街头偶遇恶霸欺凌卖菜老翁。老翁苦苦哀求,却遭恶霸拳脚相加。王维怒发冲冠,大声呵斥:“光天化日,竟敢如此放肆!”

恶霸斜睨王维,不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多管闲事!”说罢,挥舞拳头冲向王维。

王维毫无惧色,挺胸而立:“朗朗乾坤,岂容尔等胡为!”

双方剑拔弩张之际,一位神秘老者现身。老者虽白发苍苍,但目光炯炯,一声断喝:“都给我住手!”

恶霸见之,面露惊恐,仓皇而逃。

王维拱手道谢:“多谢老人家出手相助。”

老者微笑,轻抚胡须:“王大人一心为民,老夫怎能袖手旁观。”

王维诧异:“您认识我?”

老者大笑:“王维大人之名,老夫早有耳闻。”

原来,此老者乃当地隐退官员,对山东情形了如指掌。他引领王维走访贫困村落,所见皆是百姓的愁苦与房屋的破旧。

在老者帮助下,王维决心改革,兴修水利,鼓励农耕。他亲赴田间,与百姓同劳作,汗水浸湿衣衫。

王维的作为引起当地权贵不满。

“这王维,竟敢触动我们的利益!”一位权贵于豪华府宅中怒摔茶杯,碎片四溅。

“哼,必须给他点颜色瞧瞧!”另一权贵附和,眼神阴狠。

他们暗中勾结,设计诬陷王维贪污受贿。

王维突被官府抓走,崔萍得知,心急如焚,不顾自身憔悴,奔至官府门前哭诉。

“大人,我夫君一心为公,绝不可能贪污,定是遭人陷害!”王萍声音沙哑。

周围群众纷纷劝阻,崔萍却不为所动。

就在王维深陷绝境之时,那位神秘老者再次出现,四处奔走收集证据。

最终,真相大白,王维无罪释放。

王维感慨万千:“此番经历,让我深知官场黑暗。”

崔萍紧握王维之手,目光坚定:“夫君,只要问心无愧,何惧艰难。”

王维点头,眼神愈发坚毅:“我定当继续为民谋福,纵有千难万险,亦不退缩!”

此时,京城中的玉真公主闻知王维在山东的遭遇,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愧疚。她独坐窗前,望着天边冷月,思绪如潮水般翻涌。回忆起与王维曾经的种种,玉真公主的眼角滑落一滴清泪,心中懊悔与思念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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