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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黎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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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童文学
2024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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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蓝光的池塘》连载

第四章 钓月亮

一转眼中秋节就要到了。晚上的时候,皓月当空,就挂在南河高岸的那棵绿椿树上。有鸟住在椿树上,它们咕咕地叫着,好像在提前庆祝中秋节。有一只鸟飞了起来,继而落在枝头,树叶子和鸟的黑影正好印在亮洁的圆月中。

就在这时,姑父披着月光从外面回了家。他说:“天上升起大月亮的时候,南河总能钓到金色的大鲤鱼。”

小野听着,眼中闪着光。表哥和表妹也兴奋极了。大家都嚷嚷着要去南河钓大鲤鱼。

那棵高大的椿树下,姑父坐在月光中,将鱼钩垂入南河。孩子们则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南河。

南河水柔柔地波动着,月光洒在上面,一片片的白。对岸一丛丛的芭茅蓬松着,也染上了白月光,风儿轻轻地吹动,芭茅们像雪球一样微微晃动。看着银光抚动的南河,小野思念起马奶奶和鱼童来。

这时,鱼线开始剧烈地晃动起来,姑父惊呼着开始收渔线。孩子们惊喜地看着银光闪闪的南河,期待着一条金色大鲤鱼出现。线越收越短,水中现出一团亮眼的白光。姑父使出全身力气一拉,竟拉出一颗闪耀的大月亮!

它可真亮,通身透着白亮的光,像是一个大银球,在南河上空悬着,照得南河的水波泛起一大片银色的光。它并不重,姑父带着孩子一起拉,水中钓起来的大月亮到了岸上。于是,天上一个大月亮,是圆盘般的、纸片儿般的、平整的月亮。南河高岸的绿椿树旁,有一个通体透着亮光的圆球般的月亮。

这个月亮的高度能到姑父的腰间,三个孩子手拉手,正好儿将月亮围圆。月亮的温度不冷不热,内部朦朦胧胧,看不清楚,只是一片纯洁的白色。这会儿,月亮好像害羞了,亮眼的白光收敛了许多,变得温柔起来,像是一层会呼吸的白色的薄雾,向外扩散着。

姑父把圆月背在腰间,三个孩子跟在后头,举起手托举着月亮走。南河高岸这边的原野上,天上的圆月洒下洁白的银光,地上姑父背上的月亮温柔地呼吸着,似乎在和天上的月亮微笑。

到了家,二姑正在院子里的八仙桌上摆放月饼和水果,等待当家人和孩子们回来吃。看到大家没有带回金色的大鲤鱼,而带回一个硕大的月亮,她圆圆的脸上闪着温柔的光。

孩子们推着月亮进了堂屋,刚安放好月亮,它就晃晃悠悠地想要动起来。孩子们惊奇地看着,月亮竟缓缓地升起来,悬在了屋顶,照得屋子一片银白。

这时,二姑在院子里呼唤孩子们吃月饼了。

“南河怎么能钓出来一个大月亮呢?”

“是呀。那个地方是马奶奶和鱼童消失的地方……听马奶奶说,南河的深处也有一个月亮,这个月亮不会就是马奶奶说的那个月亮吧……”小野说。

“我们要不要把月亮还回去?”

孩子们讨论着,大人在一旁笑着。

吃完了月饼,三个孩子有了结论了。他们决定将月亮还回去,这也得到了家长的赞同。

孩子们和大人回到了堂屋,都抬起头眯着眼看屋顶发光的月亮。月亮似乎通人性,竟然晃晃悠悠地落了下来,落到了孩子们的脚边。

这时,小野拿出笔和纸,开始给马奶奶和鱼童写信。信中这样写道:

“亲爱的马奶奶,亲爱的鱼童。你们在哪里呀?你们如果看到这封信,就给我回个话儿,好吗?祝你们每一天都开开心心,不要悲伤。”

信写好了,小野想着如何让月亮带去南河的深处呢?月亮十分光滑,就算用胶带贴上去,一遇水,信肯定打湿。就在这时,月亮似乎深深呼出一口气,伴着一阵明亮的白光,小野手中的信竟然不见了。再定睛一看,原来已经被月亮吸到了肚子里,在一片柔和的朦胧的光中悬浮着。

大家都欣慰极了。

姑父稍微有些吃力地背起月亮,二姑跟在一旁扶着月亮,孩子们跟在身后托举着月亮。一家人,护着月亮往南河走去。刚走到池塘边,月亮竟然晃晃悠悠地升起来,悠然地往池塘飘去。池塘中,已经有了一面波动的月亮。圆球月亮飞去,像是要找自己的同伴。它飘呀飘,来到了池塘上空。接着,轻轻地落入池塘,和水中的那面月亮融合到了一起,变成了一片碎碎的银光。

大家站在池塘边,看着,微笑着。天上的月亮,也看着笑着。

小野的心中,只希望月亮能把他的信,带给马奶奶和鱼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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