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出现了裂缝 从诗歌中,为渐渐疏松的骨质 补充一粒钙片
荒芜的田地,我会在下一段另起 犁耙上的锈迹 如几枚虚词,似渴如饥 村庄的人口,一寸一寸地消瘦 孤独的老人,活成了行走的拐杖
此刻,我不忍心再读下去了 我那年迈的祖母,佝偻的脊背 驮着整个秋天 面朝黄土,一弯再弯
父亲赶着耕牛 从肌肤里喷涌的汗水 滋养荒芜的土地 白鹭翩飞的羽翼,泛起赞美的修辞
田间地头,乡亲正往土里 播种余生 我想成为他们手里的种子 在故乡的土地上,重新生长
散落的稻穗如调皮的孩子 藏匿在稻茬和草窠里 母亲带着我们,弯腰弓背 细心找寻每一颗谷粒 拾起流光的一点一滴
儿时,货郎爷爷挑着担子 摇着拨浪鼓,走村串户 那勾魂的叫卖声 不时在村子里响起 穿过我饥渴的童年
麦子快要分娩了 金色在望,多么幸福 田野里佝偻的身影此起彼伏 一垄垄的喜悦,碰撞出火花
葳蕤,这两个字 被隐喻在夏天的诗行 我试着与一朵栀子,占据夏日扉页上 醒目的位置
多少个深夜 用月光洗浴日渐衰老的暮年 等候一个又一个秋天 等候稻子抵达锋利的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