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与风的一夜情话,被一树海棠听到了吗?带露的脸庞绯红如霞。我问迎春花,迎春花欲言又止,小黄花儿羞羞答答。
一口枯井,充盈的精血已被岁月舀尽,孤独紧抱一身病骨。在被时间的遗忘中,一副枯瘦的躯壳站在梦的幻影里,不死的灵魂仰望月光华丽的星光。
独自静坐的时候,打开岁月的瓶盖,让记忆的芽冒出来,鲜活老年单调干瘪寡味的日子。
谁竟然在烟雨朦胧中,晾起一排排挂面,仿佛一挂挂雨丝迎风摇摆,又好像是一群婀娜的仙女,舞姿翩翩地扭细腰舞长袖。
冬的寒凉充斥漆黑的夜,冷寂空虚冰碴一样渗入肌体,玻璃瓶那顶着一头乡音的芦苇,恍惚母亲奔走的身影,边走边呼喊我的乳名。
母亲在病危时,最后看一眼儿女成了她吊命的药。盼在外的我回家,母亲吊命药中的药引。
一首首在风雨中写就的歌,在传唱中更新,在更新中传唱。如小溪欢快地流淌,似白云自由地飘荡,像鸟儿无拘无束地啼鸣。
垦荒、种树、植苗的他,像洒在荒岭上的阳光, 生命的温热为冷寂的荒岭暖身。铁镐、钢钎、锄头、铲子活络了荒岭的筋骨,汗水、心血、谋划复苏了荒岭的心跳气息……
故乡那一缕炊烟,是羊儿柔绵的咩叫,是黄牛粗犷的哞声,是山后那飞天的流水,是房前那绕梁缠脊的山路,是母亲慈爱的魂灵放飞的信鸽呵。
自己问自己,提灯的人去了何处?那忽闪忽灭的,是萤火 还是发烫的烟锅? 提灯人驻足于夜的戌时与亥时的边缘,恍惚于现实与幻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