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乡间提着夜色和灯笼,提着落叶的心和流水走,也提着月光,提草丛的虫儿,石头,它们不记得我。
与前世抖落的一阵雨,浇灌着人和村庄的影子。感谢天雨水的身体滋长万物的根系我看不到远方的草原。
坐拥天下间的草木光芒消散。杯酒渐冷森林吐尽雨水之气 落叶,软枝和松土沉入虫鸣。
明月最慢脚步,悬挂一轮的明眸,如何计量,浅秋如梦,梧桐纷飞。
我开始默念从一到三的树木枝桠、果核、根须、树冠,都清晰黑暗里的密林,都能分出亲疏一棵古老中的树木,一个走半生的男人。
我想起故乡虚构圆月,母亲在遥望,捞起来乡村的记忆多甘甜千年,月没有成为谁,也成不了谁我在安静和不安静中谈论一轮月。
在野火的背后,被燃烧而刺眼的光让我触碰着涌动的河住在离中年不远生霜发的河流我习惯奔流不息的波涛。
时至今日我还怀念植物散发的芳香屋顶上穿越,回响,一如往常不缺乏食物的人间有多美满我们尝试做一枚日月的样子唇齿相依,放逐流水之时。
他乡亦是故乡我想念蜀国每一道沟沟坎坎的山它们在堆积又断裂多少年来,像我回忆那些石头看石头掏空黑的姓名。
楚国不再是楚国。华夏的楼阁挺立,寻诗的源头。耳朵,和眼睛。信仰,和灯盏。河流没有沉睡不醒,你我,靠近诗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