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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伊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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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407/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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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子丰的梦想

(一)

山像连环扣,一座扣着一座。在山与山的间隙里,小盆地就像群山之间的盆景,精致而且小巧。七八家农舍,错落排列在盆景的边缘,两三口山塘,像是日、月、星撒落在人间。

这正是仙子们神往之处。传说七仙女在天堂欣赏织绵,有一仙女不经意地往下一瞧,这一瞧不打紧,那连环扣边的农舍升腾起了袅袅饮烟,以及那“日”、“月”、“星”里荡漾着微微涟漪,还有盆景里的牧童吹着短笛挥洒着牛鞭……那人间的风景,着实犹如催情曲,让那天仙情不自禁地动了凡心,悄悄地来到了这迷人的盆景里,痴痴地狂想着人间的美妙。

有了这个美丽的传说,这里便叫做仙子园。传说终归传说,美景终归美景,现实却十分地骨感。仙子园有一位陈姓的少妇,生活的艰辛足够让频频光顾仙子园的乐天派作家任子丰写一篇长篇小说。

任子丰与仙子园结缘纯属偶然。那是三十年前的一个夏日,任子丰与几个怀揣文学梦想的青年,到雪峰山麓来采风。那时的采风活动纯属自发行为,自带日常用品,靠两只脚度量山水的情怀。这山的秉性,使任子丰始料未及,明明白天热的出奇,但只要那日头落山,山里头掀起了阵阵清风,到半夜,凉意便传遍周身,到了后半夜,那凉意渐渐转为寒意,逼得周身都发颤。炎炎的夏日,穿的衣服可谓凤毛麟角,面对这逼人的寒气,露宿山野的任子丰等人个个都陷入无计可施的恐慌之中。

“喂,山上的伙计,冷不冷,冷的话,就下来。”山下那盒景中传出一个雄浑的男子的声音。

“夏天怎么会有冷的概念?”任子丰想。

“不冷呢。”他朝山下嚷道。

“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还是下来到屋里取取暖。”一个女主人的声音传了上来,“我知道你们是读书人,读书人的面子观念强,但不实在。”

任子丰无话可说了,只好答应马上下山。夏夜的天空群星璀璨,星光斑斑驳驳。任子丰等人脚踩星光,在山间小路上巅波着走向过盆景式的小院。可是走着走着,那盆景式的小院忽然间从整个山野蒸发不见了,唯有一座接着一座山峰,在眼间晃悠,宛如一个个连环扣。

“真是见鬼了。”任子丰脱口而出。他的同伴不寒而栗……

“伙计,朝这边来。” 一个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了出来,接着一个身影向上晃动而来。任子丰他们先是一愣,后是觉得喜从天降。

在那身影的带领下,任子丰很快就到了那盆景中的农舍。农舍里煤油灯扑闪着灯光,照在墨色的板壁屋里,也照在主人古铜色的脸上。任子丰打量着这位主人,满脸的络腮胡,黑白杂生,脸形长长的,属马脸的那种;额头起了多皱纹,虽不能说历经沧桑,却也证明了他的年龄还不算轻。

“喝杯热姜茶汤,暖和一下身子。”女主提了一个水壶,笑盈盈地从另一间屋子跨过一道门坎而来。

“太感谢了。”任子丰此时真的渴望喝一杯热开水暖身。女主真是雪中送炭。

任子丰端起女主递过来的茶碗,准备来个一口蒙。

“心急吃不得热豆腐。小心茶烫。”女主似乎猜度到他们的心思,“姜茶汤不宜喝得太快,只能一口一口地慢慢喝,才让人感到舒服。”

茶碗捧在手里都有点烫手,要是把这一碗一口气喝下来,后果会很严重。听了女主的话后,任子丰心里想着,不免心里一惊。

“饭只能一口一口地吃,茶也只能一口一口地喝,事也只能一件一件地做。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怎么就不知道呢?真是的,人一到一定的窘态,往往就把最简单的道理忘得一干二净。这或许惊慌失措的缘故罢了。”任子丰爱思索的品性,此时开始胡乱地发起酵来。

“还愣着干什么?姜茶汤凉了,味道就差得远了。”女主笑容可掬地说道。

任子丰从思索中猛然回过神来,把姜茶汤送了一口到嘴里。

话说这碗姜茶汤,使任子丰与仙子园结下不解之缘。任子丰患有胃病,每逢夏季来临之际,那胃病时不时发作倒腾着他。这碗姜茶汤,让他的胃觉得从来没有过的舒畅。过去常听人说“冬吃萝卜夏吃姜,延年益寿保健康”,他每年夏季都要买些姜,用各种方式吃过后,胃不仅还是闹腾得狠,而且还闹腾得越来越厉害。任子非为着胃的病,求医问药花费了不少心血和钱财,最终只落得个无奈,听天由命的了。

这碗姜茶汤,莫非是根治他胃病的唯一方子么?任子非想,也许万物皆有因缘吧。于是他便向女主讨要了这个做姜茶汤的方子,回家后连续服用了整个夏天。

不知不觉,胃病已悄悄地遛走了,但他对仙子园的情谊都愈来愈深。

多年以后,任子丰已养成了每年夏天都要来仙子园住上一段时间。不仅仅是因为仙子园为他提供了丰富的写作素材,更重要的是他与仙子园的那些朴实的人融为一体。他们的喜怒哀乐,就是自己的喜怒哀乐。

机缘总是那么巧,精准扶贫的岁月,任子丰第一次居村扶贫就是仙子园。仙子园虽然景色迷人,却在大山深处,只有一条石板路与外界相通,贫困就是仙子园的一张响当当的“名片”。

这条石板路,实际上是梅新古道的一条分支,连通山里的大世界。作为泛舟文学之海的任子丰,走在这条石板路上,总觉得它是出入起伏的群山之间的游龙,每一个弯,每一个绕,都是一行诗,一段音符;石板缝里蔓生的青笞、杂草,都是生命张力的奋发;石板路上的脚印和汗渍,是人定胜天的符号。

自从任子丰走马上任这个村子的扶贫工作队队长后,他的诗意的想法似乎淡去了,“要想富,先修路”便更切合这个村脱贫的主题。

(二)

仙子园的确像在一个偌大的脚盆里,一环扣着一环的山是这个脚盆的边。那一条石板路,如虬龙的一根须,不经意地绕在这脚盆的边上。那条石板路,也只是路过仙子园的,似乎没有在仙子园落脚的指望。因为这条石板路,原来是梅子镇通往仙河镇的一条最便捷的路。但现在两镇之间,逢山凿隧道、遇水架钢桥修建了一条公路,这条石板路只好安静地休眠,与此同时把仙子园也抛于荒野。

仙子园人很早就有打通通往山外的大路的梦。梦虽好却难圆,仙子园如环相扣的大山,开劈一条路难于上青天。仙子园有好些老人,一辈子都没爬出过这脚盆边,终身就是数着日头从东山升起,西山落下来过日子的。

任子丰来到仙子园扶贫的第一件事就是帮助仙子园打通这条路。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同村民们一说后,村民们无不欢呼雀跃,奔走相告。

要修路,钱的问题非常实在的突兀出来。任子丰凭借自己在文学艺术界和官场上的人脉资源,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问题。

解决了资金问题后,其他问题接踵而至,首当其冲的是路线问题。第一种方案是依原来的石板路修,这样是最省工省资金的;第二种方案是要另起炉灶,因为石板路是条古道,最能引发仙子园村村民乡愁的记忆符号。主张这二种方案的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任子丰是第二种方案的首倡者,所以当仁不让地坚挺第二种方案,但第一种方案的是仙子园的支书兼村长提出来的,而且得到近乎是全体村民的一致同意:原因很简单,乡愁能抵衣穿饭吃么?石板路本来就是我们村最便捷的出入之路,依旧路加宽加固最得民心。

“石板路是祖祖辈辈留给仙子园村的遗产,我们要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这条石板路呀。”任子丰苦口婆心地解释道,“我们的先祖修的路,体现了先祖们的大智慧,我们要保存下来。”

“任队长是读书人,一定比我们看得远一些,我们就听任队长的吧。”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支持自己的观点,任子丰还是有点小激动。“败掉石板路容易,要修这么一条石板路难哪!”

“读书人怎么啦,就只知道文绉绉的,食古不化。一条现成的路,不晓得利用,还要新劈一条,谈何容易呀?”一个不向上长却横长的汉子怼道,“要是修一条新路,老子头一个不愿意。”

“有理不在声高,你吼什么吼?修路的资金是任队长弄来的,路怎么修任队长能做得了主。”

“修路的钱是任队长弄来的不错,但路怎么修合适还是要我们村民自己做主。任队长他是要走的,我们村民都走不了。”矮胖子有些气恼。

看来谁也说服不了谁,唯一的办法就是少数服从多数,投票表决。

最终的结果是拆掉石板路,在石板路两边加宽加固,修建一条可以通车的砂石路。

“可惜喽,可惜喽。”任子丰走在石板路上,对这条如游龙般盘旋在山间的石板路,内心产生了莫名的依恋与不舍,哀叹着,“若无这条石板路,仙子园的风景大打折扣。”

(三)

任子丰佝偻着身子,用手摸了摸铺就这条石板路的条形岩石。这些岩石,每一块都显然是经过能工巧匠精心雕刻过的,那花纹缕缕,在你眼前,是许多跳动的音符。他不曾想在这穷乡僻壤,居然有这么多承载山民尤其是石匠的审美情趣的条石。

“要铺成这条石板路,需要有多少块这样的岩石?又需要花费多少古代能工巧匠的心血呀?”任子丰的心里有多少不甘,“我怎么能让这条石板路说没就没了呢?我必须做最后一搏。”

他把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村委会,同时又打电话给县文物局的丁斌副局长。丁斌是他的初中同班同学,又是他作品的铁粉,多次夸赞他的文章有韩柳之风骨。一接到任子非的电话,丁斌便风尘仆仆从县城往这边赶来。说实在的,丁斌也是古道保护的热心参与者,一听到任子丰关于仙子园的石板路的介绍,他自然是喜出望外。

丁斌的车进不了仙子园,他便和文物局的办公室副主任任青,踏上了往仙子园的那条山道。那山道逶迤在山间,出没在林海里,犹如游龙出没在海波中。丁副局长低头看着脚下的条形石块,的确有许多条纹是他见所未见的,便停下脚步细细观赏,那些条纹,似花草图案,又似一些图文符号,或许通过这些刻在条石上的条纹,可以解读梅山文化的源头。

任子丰也上了这条石板路。虽然他和这些石板路的缘分已持续了三十年,但那只是承载他躯体行走在仙子园的三十年。这条石板路也被他写进了诸多的文学作品里,但真还没有它把细细赏鉴过。

“只知道自己有一个漂亮的老婆,但老婆漂亮在哪里,实在是说不出。直到有一天,与漂亮的老婆缘尽了,才想到过细细地看看老婆。”任子丰在心里把这条石板路比作自己的老婆,但他不希望自己与老婆缘没了,也更不希望这条石板路与自己缘起缘灭。

“无论如何,这条石板路,不能让它就这么消失。”任子丰想着,“等我与文物局丁斌局长汇合后,再制定保护石板路的方案。”

(四)

丁副局长一路走走停停,通往仙子园的这条石板路是他见过的保存最完整的一条古道。“古道是一个地方的古老文明活化石。必须纳入文物保护范畴。对于这一条石板路,一定要做好原生态的保护,不能走像其他地方一样先被人为破坏,而后其修复的老路。”

任子丰在这头,丁斌在那头,都在这石板路上仔细琢磨,不断地发出感喟。任子丰从洋洋洒洒的文学角度,丁斌从古迹原生态更珍贵的角度,不约而同地想着要完好地保护这条石板路。

就这样两个人快要碰头的时候,骤然间,粗大的雨点,如无数的鼓点敲着地面了,落在石板上吧嗒吧嗒地响,溅起的水沫星腾起一团团水雾,很快一团团水雾交织着升腾开来,远山不见了,近山模糊成迷蒙的一片。到处都有水响,水从山沟里一线线地冒着,从树巅往地面摔着,大小各异的水流,你撞着我,我碰着你,乱蹿着拥挤着翻腾着,争先恐后地往低洼之地涌去,汇集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水流,汹涌地打着无数的漩涡……

任子丰被淋成落汤鸡,匆匆往回赶;丁斌与任原也浑身淋得湿透,寻到路边突兀的一块大岩石下面,脱下衣服拧水。

所幸这是一场雷阵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太阳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在对面山头,雨雾中,显现出一道金光四射五彩斑斓的彩虹。丁斌与任原,从岩石下面也钻了出来,重返那条石板路,瞅见那如此多娇的彩虹,竟忘了被雨淋着了的感觉,惊喜地欣赏着眼前如此奇妙的美景。

任子丰也未来得及走远。那骤然而至的雨,在演绎出“空山新雨后”的玄妙景致,使他诗意满怀,重返山间这条青石板路。曲折逶迤的石板路上,一道道涓涓细流,正细细地洗涤着这些石板,石板被洗得通透,反射着的阳光,与升腾起的阵阵水雾交织交融,荡漾着他的心扉。

任子丰在石板路上回首,群山之间的仙子园云蒸霞蔚,如清纯脱俗的下风仙女,越发楚楚动人。如斯之美景,让呵护仙子园原生态之美的决心,更加坚定。

丁斌与任原,已然也迷上了环环相扣的山峦在雨后显现出来的倩影,继续上路探寻着这条青石板路的古韵。任子丰在石板路一个拐点,目光撞到了两个中年汉子的身影,他定眼一瞧,不由加快了脚步,向那二人靠了过去。

“老,老同学,终于把你给盼来了。”任子非显得异常激动。

丁斌打了个喷嚏,用衣襟抹了抹发角还在垂下的雨滴,也加快脚步向任子非靠了过来。

“这夏天的雨,来得太突然,把我们淋得像个落汤鸡。”

“我也是。”任子丰苦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们不会来了,正准备打道回府呢。”

“你这驻村第一书记相约,我怎能不来呢?”丁斌笑道,“若不是看在你的薄面上,我怎么会淋得如此狼狈!”

“对不起喽,老同学,我们边走边聊,到仙子园去喝杯姜茶,袪袪湿气吧。”任子丰说道,“仙子园的姜茶,很特别的。”

“好呀,我正愁着淋着雨,身子扛不住的,姜茶正好。”

一行三人,顺着这石板路走着,丁斌一路走,一路惊叹这石板路的典雅古朴的神韵。

“难怪老同学要极力保护它,这条石板路必须得以保存下来,原原本本、原滋原味地保存下来!”丁斌很是兴奋。

“我正是为着此事犯愁,夜不能寐呀,”任子丰也很兴奋,“可是,仙子园的公路要修建,很多村民合计要把这条石板路拆掉喽,这不,才搬丁大局长出来么?”

“你小子还是不改小时候的鬼机灵。”丁斌用嗔怪的口气说。

“那也是被逼无奈呀。”任子丰辩解道,“让这么富有古典神韵的石板路就这样消失,我会对不起历史,抱憾终身的。”

“老同学的苦心,我丁某理解,我一定尽全力配合你,把这条石板路完整保存下来的。”

“那我万分感谢。”任子丰非常诚恳。

“我还得感谢你呢,没有你,我们不会发现这么一条富有特色的古道,它是道路的活化石呀。”

“好了,好了,仙子园到了,到村部喝碗姜茶再说。”

(五)

任子丰麻利地泡好了姜茶,然后递给了丁斌与任青。

“这茶,好喝。”丁斌端过姜茶喝了一口,“这口感,连绵悠长,你小子怎么这么有口福呀。”

“这姜茶的确不错,我到这里来,靠的就是这姜茶,治愈了我多年的老胃病喽。”任子丰无不骄傲地说,“仙子园的姜茶,的确堪称一绝。”

“我无其他奢望,只求得一些姜茶带回去。”丁斌两眼发光。

“那是自然。”任子丰直截了当,“仙子园的姜茶会让你们不虚此行。”

“你小子也会打广告了,”丁斌微笑着说道。

“这种姜茶,是仙子园待字闺中的少女哟。”任子丰亦笑道,“若不是在半路遇上夏雨,我也没有想到它。”

言归正传。任子丰率先还是想到了石板路的保护事宜。

“要不,我们再去看看那石板路如何?”丁斌提议道。

“好呀。”

于是他们仨人又重新回到了石板路途。他们走走停停,在这石板路上每走一步,都有无限心里凝炼在这条路上。这条路穿行在崇山峻岭之中,仙子园如斯之美,却被这座座大山所严严实实地包裹着,这条石板路,古往今来是这个村子连通外界的唯一通道。但这条石板路,只适宜于人们肩扛手提,这与现代化的交通网络格格不入。要想美丽的仙子园有好的发展,修建一条便捷的公路已迫在眉睫。

望着这些崇山峻岭,任子丰和丁斌都陷入了沉思。

修建隧道,穿通这些崇山峻岭。任子丰一个大胆的设想,在他的脑海里滋生。他把这个设想告诉了丁斌,丁斌说他俩不谋而合。

问题来了,修建隧道,光靠这个仙子园,谁都可以看出那是一个天方夜谭。

“不如这样吧,我们各写一个可行性报告,你写仙子园的交通现状,我写石板路的文物保护,呈给县委、县政府,请求县里的帮助。”丁斌挠了挠耳根,说道。

“那好呀,心动不如行动,咱们就行起来。”任子丰拍了拍脑门,兴奋地说道。

(六)

县委办公室,两份报告一同呈上。县委书记石勇,一页一页地读着这两份报告。

……

“这仙子园,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的这两员爱将如此青垂?”石勇读完报告,对县委办公室主任钟声说道,“看来,我们得亲走一遭。”

石勇带着钟声上了通往仙子园的那条石板路。石勇惊叹不已:如在画中,如在诗里,浓浓的乡愁,就体现在这条古道上。

“再走走,到仙子园会会我县大文豪任子丰先生。”石勇转过头来对钟声说。

“好呀,任主席写仙子园的文章,我看过好几篇,仙子园是否名副其实,一看便知。”

渐渐地,在崇山之间的一个小盆地展露在他们面前。小盆地中点缀着一个小村落,真如仙子丰笔下的环环扣里的一个盆景,四周的重重叠叠的山峦,就像荷花的花瓣,那个村庄就像荷花的花蕊。石勇情不自禁地赞叹:这里真是仙子园,太美了。

任子丰正在和村里的一位老太唠家常,远远看见两个人影正沿着石级往他这边赶来。他站了起来,手遮凉篷朝那边望去,“咦,那不是石书记么?”任子丰心一惊,立马朝石板路方向赶了过去。

“石书记,你怎么搞起了突然袭击来了?”

“我这不叫突然袭击,叫明查暗访,看看我们的大文豪,在如此娇美之地,是否有什么‘风流韵事'?”

“仙子园的确像块风月宝鉴,迷住了我的眼睛,但绝无风流韵事。”

“嗬,为了这块宝地,你是煞费苦心,把丁斌也摊上了。”石勇爽朗地笑道,“你们的报告我仔细读了几遍,但我不能闭目塞听,这不,就偷偷来了么?”

“石书记,真是的,路途阻、险且长,来之前何不先通报一下?”

“我怕你事先做手脚,”石勇憨笑着,“你们的方案可行,县委、县政府会立即组织各部门联动,既要打通仙子园的交通动脉,又要尽最大可能保持仙子园和古石板路的原汁原味。”

任子丰听后喜上眉梢,心花怒放。他不曾石书记与他的想法那么地异曲同工。

古石板路有救了,仙子园该迎来文旅兴村的黄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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