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走长江的路 黄河走黄河的路 谁又能取代谁呢? 假如,地球只允许一条河流存在 它就不会拥有 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北冰洋 东海、南海、黄海、渤海 以及众多海洋的辽阔
一花一木都是患者 有的捧着药片,准备吞服 有的缠着绷带 结冰的湖,是患有白内瘴老人的眼睛 刚刚做完手术 蒙着厚厚的纱布
河水被岁月带走 会得到上苍的救济
可我还想写 写这小小的幸福 小小的温暖
但挽留我目光更久的 不是那些凹陷如老者眼窝的佛龛 不是凿刻于北魏时期的三尊摩崖雕像 也不是没顶的唐代七级砖塔 而是从石窟一侧崖缝里斜生而出的一树桃花 在春风里摇曳,鲜艳欲滴 如一
在滴水结冰的日子,阳光的分量 随着冰层的厚度而加重 就像天愈黑,星星和月亮愈明亮 皮鞭般的风,你猛烈抽打我吧 刺骨的寒意,每在骨缝里深入一寸 我对阳光的感恩就会增加一尺
不要和蟋蟀谈友谊 它们天性好斗 不管谁遇到谁就会打架 不要指望不服你的人认同你的业绩 不管你怎么努力 他都会指着你的脚印说 这个浅了,那个歪了 而事实是,你在一步一步抵达 更加远大
那时,我尚不辨事非与善恶 真的太无知、残酷 一次次,用镰刀砍掉野草的头 制造草叶、草茎与草根骨肉分离的悲剧 不明白染绿镰刃的草汁 就是这些无辜生命的血 一次次,用一粒粒发射的石质
从前她那像印度少女足铃般美妙的清澈涛音 只能去泰戈尔的诗歌里聆听 如今她不再流淌丰沛的诗意 堆满河岸的大量垃圾 将她拖入可怕的深渊 污染的猖獗,使她的支流亚穆纳河也未能幸免于难
我想走快 挣脱一场雪对自己的裹挟 脚步,反倒在雪里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