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春事（外一首）

沿着春江骑行是怎么回事

三天雨如注，一日放晴

沿江骑行遂成惊慌甫定后的美事

半小时或三刻钟，让自己无所

事事。春江水暖无？是鸭子的事

春江水湍急否？是那些外省驳船的事

是船老大和船娘的事

春岸边冒出水面的芦苇青入眼

也非吾事，是白鹭和青鱼的事

春岸风清冷，但日头暖。这算是

我的事：我爱春风清冷，我爱日头暖

春岸菜花金黄，紫豆花瞪大了

黑色的眼睛。我在春岸上捡到的童年

装满一袖子——

可是一路捡一路丢，丢的，比捡的还多

在春江边骑行就是这样惬意又怅然

若失。何况春江对岸，杨树不曾返青

树梢上的硕大鸟巢仍然空无、孤单

树梢上的婚事，还得等上些日子

说起春事

说起春事

就是说起花事

和风的事

就是蜜蜂和蝴蝶的事

就是花前月下

就是一番风流韵事

就是少年人

纯粹没事找事的

心事

其实这个春天还有

例外的春事

比如导弹炸起春泥的事

比如飞机撞上

春山的事

比如疫疠横行

我的鞋子束之鞋柜

不能涉足春野

去咬青草

的事。说起来都是些

让人心神

不宁的事

20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