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画就一只灰色旅行箱 在冠疫时期所积的灰尘? 时间替你完成了一切—— 它的落寞,你的恓惶。
一小片棉花地在沟渠边 在寒潮间歇偶然浩荡的东南风里 用赭黑的指骨擎着 一种叫本白的白。无人问津
苦海茫茫高举的手臂数十年如一日硬生生举成一截皮包骨的玄铁
坐在时间深处,应知其苦入骨。
我对星辰并不贪婪 一颗,或者两颗 最多三五颗,足矣—— 因为眼疾,我不能挥霍星辰
——在空间坐标上轻易 实现的喜剧并不能 移到时间轴。在时间轴上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 幽州台
书写的困境无所不在—— 当我描述风,风已吹过 当我描摹蟋蟀的声音 我不确定它未至的鸣叫 是否注定高于消失的
人到中年,四季轮回就不再是 一种暗示或隐喻。事情已经足够明朗
秋虫的嘶鸣从来毫无保留 与其说它们在唱,不如说它们在喊 秋天几乎就是被秋虫喊凉的——
“除了力气,我没有什么可以卖给 这个城市……”他坐在路牙子上 歇烟的时候,一张汗泥横流的脸像极了 一块墒情堪忧却并不沮丧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