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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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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0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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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温情与美丽

常耀宗

如今,每独处、登高,甚而在梦中,我常常会回到第二故乡大土城。

大土城的人温情。人是一个地方的源头活水,人气旺是大土城的人情写照。

小时候,父亲调至大土城乡工作。搬家前,父亲特意领我踏上那片土地看看。经过十二洲菜园,我记得绿油油的圆菜地一块接着一块,一眼望不到边,清新宜人。在十二洲海子坐小船游玩,大人们打鱼往船舱里一条条扔,似在水乡一般。原本,他们的特产是外卖的,可见我们来,他们将打上的鱼焖了一锅,给我尝鲜。鱼鲜不鲜我忘了,然而大人们一个劲儿地礼让我,使我第一次尝到了这里的人情鲜。

住了几天,父亲决定回原籍往来搬家,走的那天,有的乡亲跑着追上我们,给我拿好吃的。多得放不下,她们就往我兜里装鸡蛋、饼干,由于塞得满,走着走着就掉了一些。掉了的是东西,掉不了的是乡亲们那份待人热忱的心。

这心,直到我们搬到大土城,依然炽热如夏。

先是借住吴伯家的正东房,我们受到了他们特别的厚待。小到头痛脑热,他们寻医问药。大到平素吃水,他们为我们一肩挑。即使后来我们搬到他们家门前了,吴伯的女儿桂琴仍间或晚上过来与我妈作伴,为我们小兄弟讲故事猜谜语,和我们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再寂寞的夜晚。与温后生为邻,两家孩子在对方家吃饭是常有的事。两家大人的关系处得到了有急事尽可把家留给对方照看的地步。由此及彼,温后生的兄弟——村里的孩子王“五大头”,遂成为我们兄弟童年最好的玩伴。他不仅给了我们大哥哥般的呵护,使我们从来没受过一点委屈,而且还给了我们家一样的温暖,偶尔吃他家的玉米窝窝、莜面烩菜成了我们调剂生活的一小部分。住乡政府家属院,与邻居沈福叔相处亲如一家。逢年过节,两家人一起干活,相互吃请。尤其是每当父亲醉酒打骂人时,沈叔就成了我们的“救星”。一个人干一件事几次可以,难得的是沈叔多年来无数次地劝解饮酒的父亲,这使我们对他很敬重。犹记得八队的李泽根大伯在自家农活儿繁重的情况下,伸援手为我们养牛、种地,一干就是四五年,帮我们一起走过了半家户的艰苦岁月。此种似海之深情,让我们足以铭记终生。

哦,我的乡亲!

……

也许本分、厚道、善良、朴实是你们天然的本真本色,但这与现今生活在城市里的人相比,是多么的弥足珍贵啊!乡风就是乡魂。有人说:“人的一生,童年的记忆最深刻,影响也最深远。”就此意义上讲,正是故乡,正是乡亲们教我做人为我定下做人基调的。故乡,我的财富我的根,你是我心底永远的珍藏永远的爱恋。

大土城的地美丽。大就是空灵,就是驰骋,就是天赐的锻炼机缘。大美就是大土城的风土标志。

“地上的万物,都是青天的恩赐。”大土城是我童年的乐园。七队西口的扬水站桥是我们游玩的好去处,它高大雄浑,就像一列天然火车停在那里。北面的桥低,前后有几百米,我们常常在此捉迷藏。钻进最上面的桥洞,隐隐约约听小伙伴们“这儿没有,这儿也没有”的话音,那个窃喜好似偷吃了蜂蜜猛甜在心里。尽管桥长洞多,可毕竟地方单一,再加上不能移动,所以只要爬上爬下顺着桥洞找,终会被对方捉住。不过,捉人的“千呼万唤”,被捉的“犹抱琵琶”,那个“进行时”倒叫人念念不忘。每到夏季,桥上有水通过浇地,我们藏在桥洞里望着桥顶渗下来的水滴,怕它滴湿衣服,可又盼它滴着,那种坐在高处欲罢不能欲滴还休的情形,让我们珍视并乐呵得很呐。有时我们会爬上桥,淌着水一直由北向东南方向跑,桥越来越高越来越宽,水流反而不是很急,不是很深,我们在水中打打闹闹,兴之所至,忘乎所以,结果嘻嘻哈哈大喊大叫声往往招来正在浇地的大人们的制止,欲玩还休。

桥上没水的时候,我们几个小伙伴会顺着桥一直向最高处跑去。或“会当凌绝顶”,“荡胸生层云”;或把玩临风,精神倍儿爽。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高处危险什么叫怕。桥上“风光”够了,下桥之时,我们还透过桥缝掏掏鸟蛋,“桥务”之便,其乐陶陶矣。

如果说桥上的水让我们“浅尝辄止”的话,那么出得土城外的韩庆坝水库则使我们玩得尽兴多了。下到水库外围的一片水域,互相可劲儿溅水、游泳比赛,沿着水库河流捉小鱼,韩庆坝水库将我们爱水、水中找乐的天性发挥得酣畅淋漓。冬天,水库结冰,我们一个个扛着自制的冰车,在长长的冰河上滑来滑去,委实过足了坐小车瘾。或者一起比打溜溜球,旋转出一个缤纷的世界,沉迷其间。只要没玩够,谁也阻止不了我们。也许好动是天生的,所以我们不怕累。也许好动能抵御风寒,所以我们不怕冷。投入自然,从容应付。痴迷自然,直面一切。这无形中磨练了我们的坚强意志。

有书记载,大土城有元代古城遗址,城池东西长720米,西北长841米,距今已720年。那时,我们住的乡政府家属院,正好位于城内,西、北面离城墙不远,西北角有城门,直通韩庆坝村等外地。城内,天宽地阔,是我们玩耍的又一个重要场地。

夏天,这里都是庄稼地,我们偶尔钻进浓密的地里瞎跑,专找凉爽、绿茫茫的感觉玩。有一次,直跑出北面的地头,也就是城墙北,那里有几座老坟,草木萋萋,无人来往,显得静谧而阴森,见此,我们忙扭头沿西南方向的土路往回跑。边跑边回头,心想,大土城还有我们没来过的地方?……一方面我们惊异发现了“世外桃源”,一方面又暗叹大土城真是大呀。春秋季,我们在城内的开阔地追逐、摔跤、打仗。记得最真的,在城墙南与六队的孩子们开战。城墙下喊:“六队的兵,来你的!”城墙上呼应:“七队的兵,来你的!”于是双方激战,土块儿在头上飞来飞去,大家不仅不退却,反而个个“杀气腾腾”。不知是孩子气十足,还是“队别”观念重,反正在我的记忆里,我们和六队的兵除了打仗,平时一直没和他们玩过。也许正因此,每每开战,双方互不相让,尽可放开了打,那个痛快劲儿,即使现在想起我还激情满怀,恨不得高呼童年无忌万岁!冬天,大雪纷飞,我们或捕鸟或踏雪或滚雪球或打雪仗,一个个早将寒冷抛到九霄云外,一门心思地扑在冬的怀抱,与冰天雪地融为一体了。

哦,我的故乡!

……

美在于天然,在于简单,在于平淡,在于孕育向上的力。正是故乡,正是故乡的宽阔慈祥造就了我们那代人坚韧、吃苦、勇敢的品性。这或许正是当下城市“宠儿们”所欠缺的。感谢故乡,感谢故乡的桥、水库、土地,那些在我童年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东西,曾任我自由,伴我成长。故乡,我的摇篮我的家,你是我心中永远的系念永远的最重。

几度芳草绿,几度霜叶红,比较而言,我的第二故乡大土城,依然伫立在风中……

乡愁是一种可能逝去的美丽。“留住乡愁!”面对正在消逝、渐渐远去的一个又一个农村,人们发出了声嘶力竭的呐喊。但愿故乡的温情与美丽能给我们以更多的回味和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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