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忆

常耀宗

2010年立冬这天晚上，天空飘洒着轻雪。坐在车里，行在路上，顺着灯光向外望，雪卷成了隧道，悄无声息间，牵出了封尘的记忆，我的心仿佛飞回了那满载欢乐和幸福的童年。

在我的记忆中，童年时的冬天特别冷，雪也特别多。清晨，起床后拉开窗帘，每每惊喜发现，院子里、树丛间、屋顶上，到处银装素裹，好一个粉妆玉砌的世界。趁着雪天，我们几个小朋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村子，到远处的雪地里捕鸟。先扫出一片空地，撒上谷米，用小木棍支起筛子，一头拴上绳子，另一头牵在手里，然后蹲在隐蔽处，看一群群鸟儿戒备地观察着四周，再一点点靠近筛子啄食，等它们放松警惕，确认安全后钻到筛底下吃食的时候，迅速拉动绳子，棍倒筛扣，一下就能扣到几只、十几只知名、不知名的鸟儿。捕来的鸟儿大都不吃不喝，有死了的，也有让大人们给放飞的。于是，我们又期待着下一次能早点捕鸟……雪天捕鸟，是小伙伴们借雪玩物，感觉美好的乐事。

雪稍大之时，最适宜堆雪人。小伙伴们每人都用脚滚着一个雪球，有不大便碎裂的，叫声“哎呀”，重新再弄一团雪；也有滚着滚着眼看快成型而碎了的，于是急得直跺脚，“斗志”全无之余，唉声叹气。往往，最后我们是情愿不情愿地共同滚着一个大雪球，直到滚不动了，才把雪球堆叠起来，在“脸上”嵌两块小的炭块儿，便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插一根胡萝卜，便成了一个红鼻子。小树枝一拼或一嵌，勾勒出一张大嘴。然后再慢雕细刻，一个丰腴笑脸儿的雪罗汉就塑成了。看着自己亲手完成的作品，小伙伴们围着雪人欢呼雀跃，乐开了怀。堆雪人，是小伙伴们喜爱雪、亲近雪的一种表现，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无限的乐趣。

打雪仗，是皑皑白雪世界一道独特的风景。小朋友们主动分成两组，双方在一声“开火”的号令下，一团团雪球凌空“呼啸”，一场阵势浩大的雪战拉开了序幕。有的被击在身上，用手拍拍残雪，继续“战斗”。有的进入脖子里，凉丝丝的，惬意极了。有的小伙伴愈战愈勇，冲上前去向对方乱扔，那个过瘾劲儿，怎一个“打”字了得！打雪仗，是小伙伴们以雪玩雪的狂欢节。

又下雪了，雪不大。透过车窗只见雪是那样的飘渺，落地不久便消化、融解得了无痕迹。童年那有情致的雪在哪里？童年回归自然的欢乐天堂何处去寻？“欲得不能的东西最珍贵”，没有那时的雪能比童年的雪更美了，许多年后的今天，我依然这样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