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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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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1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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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情深

常耀宗

以前在老院住时,老思忖着哪一天能搬出去住就好了。然而,当我们真离开了老院,蓦然发现,我们总是在惦念着她,并时不时回去看看她。原来,人与物之间也能产生很深的感情,只要日子久了。

曾记得,那是上世纪八十年代,我们全家由半农转为非农户,当时还在乡里工作的父亲决定在镇上买房,供我们弟兄三人读书。父亲东挪西借凑足了几万元,从安全街买了一处院子两间平房。于是,全家开始了由乡到镇的新生活,彻底结束了无自家房的历史。想当年,父亲在乡下教书、当干部,住的都是公家房,走一个地方搬一次家,搬得我们几乎没家的感觉了。这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属于自己的房,我们心里皆大欢喜,不亚于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全家齐上阵,把屋里屋外收拾打扫得清清爽爽。平素,读书的上班的,出出进进,来来回回,感觉真好。偶尔,朋友来串串门亲戚来办办事,谈论、说笑声不绝于耳,家里荡漾着祥和之气。

九十年代初,在父亲和大哥的操持下,在亲朋好友的帮助下,我们在院南处又盖起两间平房。那年月,起房盖屋对于一个寻常家庭来说是大事。备料得几年,人工盖前前后后又得二十来天,费钱不说还劳神。次年,我大哥大嫂住进了新房,此后随着小侄女的降临,给我们家增添了前所未有的欢乐和温馨。

几年后,父亲又将西邻的两间房买下,为再次盖房做准备。没多久,初入住的两间老房被推倒,代之而来的是四间砖瓦房。随之,我也搬进新房,拥有了三口之家,院落显得人气十足。你到他家,他到你家,走走串串,说长道短。拥有大院好散心,让人轻松自在。特别是遇到什么重要事情,几家人随时可以促膝商量,酌情定夺,从而为成事赢得时机。

在一个大院里住的好处,主要体现在逢年过节上。大年三十贴对子,抹浆糊的、拿对子的、站凳子的、瞅歪正的,各司其职,偌大的院子六间房十三、四副对联,不一会儿就贴完了,真是人多力量大呀。过年三家人坐在一起吃团圆饭,总觉得格外的香,纵然是高档酒店的美味佳肴也抵不过它。饭后,谈事业话未来,一个个奋发进取心大着哩,家庭凝聚力也强着呢。午夜,接神。三家人一起站在院里,响炮的、看炮的、欢呼雀跃的,加之灯光、火光、人声、炮声,院里一派辞旧迎新热闹非凡的场面。就这样,在老院,父母辛劳操持把我们供出书;在老院,我们弟兄相继成家立业;在老院,我们的孩子陆续出生又陆续背上书包去上学。老院以它的宽厚、仁慈、无私,承载着我们一家三代人幸福美满的生活。

老院有两棵果树,在周边算作果树之王,令邻居们十分羡慕。春日,两棵果树开的小白花像两座花山,成为院中一道亮丽的风景。轻风拂过,花香飘溢,醉在人们的心里。夏日,果树枝繁叶茂绿意浓。在屋里学习久了,到院里看看果树,单是那绿那结满树枝的小果子便令你忘了学习的倦意,整个人融入到那绿的帷幕中,不由窃喜兴奋起来;秋日,硕果累累,令人垂涎,前来串门的人摘着吃,左邻右舍分享吃,我们拿着送人吃,一篮篮一袋袋,小果子惠及着大家伙儿。

老院有菜。春天,父亲在院里翻地、搂畦畦、浇地、点种,院大真够他折腾的。看看种上的地,我们感觉像回到了久别的老家,暖暖的,很贴心。夏天,父亲戴着草帽,一担担挑水,一瓢瓢浇水、一畦畦拔草、一垄垄锄地,辛勤的汗水换来了鲜嫩的油菜、韭菜、芹菜、圆菜、豆角、黄瓜、西红柿。往往,这种菜刚开始吃,那种菜已经长成了。三家人根本不用上街买菜,自给自足,无污染纯天然,吃着放心。

院大有院大的用处。由于父亲爱养家畜,他把老院分成前后院。前院种菜,后院养兔,这真叫种养结合,充分利用。父亲养兔成群了,足有七八十只。成效与付出等同。从给兔子搭窝、订做铁笼到散养,从小兔出生到定时打防疫针培养长大,从购买饮水器具到喂食冷热均匀,父亲对兔可谓煞费苦心关怀备至。尤其是夏季,每天大清早他去蔬菜队的菜地捡菜叶,下午到镇外野地拔草,用自行车一驮就是几袋,不能骑他推着车步行几里地走回来。然后将菜叶或草放到高处晒,等到稍干再喂兔子。父亲爱兔养兔并非满足一己的口欲之享,常常,他很大方地用兔肉来招待亲戚朋友。更多的时候,他卖掉兔补贴家用,竟也缓解了些家庭经济之困。

时过境迁,老院曾经的一切成了我库存记忆中的一部分,永远定格在那个年代。

岁岁年年人不同,年年岁岁院相同。从来没有哪一个地方像老院一样令我们长久地眷恋,就连我的孩子在他的作文《搬家的感受》里也这样说:“以前在平房,一出门就能和小伙伴一起玩耍,现在,一出门便是汽车疾驰而过,十分枯燥……唉,还是老院好啊!”

老院,确实来之不易,它是我父亲和大哥打下的“江山”。追寻在老院生活的日子,它让我明白了家、绿色以及艰辛和幸福的含义。老院许多事,融进了我们全家的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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