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耀宗
我生活的天空曾飘过一朵云。
那年,毕业后跑车,正是旧文友各奔东西、新文友寥若星辰之际,她走进了我的文学圈,成为我的文友。
“敞开彼此的心扉,架起情感的桥梁,让彼岸的我通向此岸的你……”她能诗,对于异地而又爱好文学的我,颇具吸引力,诱发想象力。
“缘,不同的你,不同的我,为了寻找共同的梦,手牵手,心连心,走到大海边,共同看那潮起潮落一瞬间,到广阔无垠的大沙漠欣赏大沙丘的律动,到绿油油的大草原听一听马头琴声……世界太大,而我们又渴望大多。”她善文,虚虚实实,若即若离中,不乏诗情画意,折射出其文学之才。
“信缘吗?也许你会轻轻摇一摇头,也许你会悄然叹息,其实它早已在你身旁停留,只要你轻轻一抓,握在手里的不只是缘,可能是一条永恒的心链。”在《缘》一文最末段,她以反问的语气肯定人与人相交是缘随缘惜缘才能创造出彼此的世界。文如其人,通过文,我捕捉到了她为人真实的东西。于是,一个秋日的下午,我相约一位友人前往她就读的学校,我想见见她,以了却自相交以来我对她及其文才的崇拜之情。哪知,当我们走近她教室,她们班正在上着两个多小时的大课,为了不耽误她学习,也为了不耽误我们回程的班车,我“轻轻的走了,作别西天的云彩。”
我们依旧以信会友,互寄习作,从她那里,我学到了不少为文的理念和技巧,这让我看到了拾阶文学殿堂的希望,更加坚定了走缪斯梦道路的信心。记得有人说过:“搞文学创作,一要多看大家之书,二要多看身边人的作品,这样上下融会贯通自身的写作水平才会快速提高。”如今想来,我之所以能走上为文之路,某种程度上,与她的交流、帮助是分不开的,我应该感谢她。
就在我陶醉于她“笔尖之美”时,不期然,又一个深秋的下午,正当我出车归来休息时分,一阵狗叫声惊醒了我,接着,“这是常耀宗家吗?”的询问声进入我耳,未久,只见母亲领着二位女士进了家,噢,原来是她!她约她的同学前来看我。在那个手机没普及的年代,她费好大的劲儿才打听到我的住址。当时,我激动地忘了对她说欢迎之类的话,只是和母亲忙着为她们做饭。记得,趁她出去时,与她同来的那位同学曾问我,你们是怎么认识的,我告诉她是文学,她竟露出似信非信的神色。我无言。因为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只有我们彼此知道,今生我们是互相欣赏对方的文友,也是能走进对方内心的朋友,就这。
第二天,在来我家的路上,我遇到了她们,她是向我来辞行的,由于我忙着要出车,与她简短几句别语便各奔东西。从此,茫茫人海我再也没有见到她。她大方、端庄、不亢不卑,恰如她的为文,阳光、开阔、朝气蓬勃,这就是她留给我的印象。
“如今才明白人生在我眼底依旧是一张白纸,怎样走还得靠自己。我不知为何选择了文学,是因为梦幻过还是因为祈求过,然而许多的疑问抵挡不住我对它赤诚的爱……任何不起眼的东西都在我的眼底闪出了耀点,仿佛在惊异的幻景中看到了未来……每一次把自己作为文体的个体来抒发见解时,我心中依旧是彩霞一片,世界因此也焕发出生命的气息。”在《心灵独白》一文中,她如是写道。有所悟方有所见。她的散文,几乎每一篇都拥有她所体味的生活,都让人可见五彩斑斓的世界,情思饱满,引人低回。对文学如此,对人生又何尝不是如此。能有此情怀者,必有不凡经历吧,我妄加猜测她。
“你处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别再留恋从前的鲜花和微笑,你应该去寻找道路走下去,也许下一站的微笑会更美丽。”她处世沉稳而又不失圆通。尽管至今我不知她还在不在那座城市,在干什么,但我敢肯定她的人生会如意!
她,不做作,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她曾在信中和我开玩笑地说:“你将来从文如有出头之日,不要忘了我哦!”这话似在鼓励,又似在暗示着什么。说来也巧,彼此失去联系后,1996年我开始发表的第一篇散文,正是当初经她修改润色的。再往后,我正是靠为文觅得了工作,成不成名成不成家无所谓,永远不能忘记她倒是真的。
一朵云就这样飘过,远到我不能用眼看到,但只要她曾在我的天空逗留、驻足,一瞬也是天长地久!
那朵流云,有个诗意的名:素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