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拓打工小说的艺术空间 ——试说李林艾中篇小说《都市生活》

常耀宗

乌兰察布察右前旗李林艾的中篇小说《都市生活》，叙述了有志于在北京打拼创业，谋求自立的年轻一代的爱情和生活的故事，揭示出都市生活的某些本质方面，成为内蒙古新时期文苑里一束独具特色的鲜花。

与其他底层打工文学创作中往往只写人的阶级性，只是在进步与反动、善于恶、美与丑这种两极对立中去刻画人物的方式不同，这篇小说突破了这种单一的传统模式，将魏伟、张丽娟、叶青等高级打工者置于北京的大背景下，从她们的处境、思想、愿望等角度去审视人物，真实展示人物性格。不仅如此，作品还以人物的心灵为镜，折射与反映外部的大千世界，寻求人物都市活动更深层的原因。这样，就使得作品在塑造人物形象的同时，还再现了“北漂族”快节奏的生活状况，为我们认识都市生活提供了形象而生动的教材，它不是忧郁展现都市打工者的苦难，而是透过她们诸如“设计出来的图纸大气磅礴”、“业务骨干，大的工程设计离不开她”、“她们把业务技术做得精益求精”、“在清华园……参观了美术院的学生们展出的各种图画和现代设计制作”、“魏杰他们的公司开张了”的得意展示，进而探索她们内心深处自我超越的冲动。

虽然家装设计、营销并非是表达高级打工者处境的最佳意象，但作者依然通过这几个面表达了她们自我超越的意志。都市在此时不是一种静态的、被动的、惰性的存在，而是力量、冲动、向往和激情的聚焦。打工者之所以选择了打工，就是为了超越自己目前的处境。尽管北京的快节奏生活使她们“都要快累死了”，但她们依然敢冲敢干，而对公司承揽了五千平方米写字楼的设计和装修任务，面对开分公司谁去合适的问话，魏杰斩钉截铁的一声：“我去，”可见她或她们希望尽快抵达改变环境的“下一站”。她们是被未来招募的劳动者，理想才是她们真正的雇主。理想与现实的张力使她们不断将自己抛向前方。这就是这篇小说的深层意向，在阅读中应该引起我们的注意。

就艺术性而言，《都市生活》的最大价值在于呈现了较高层打工者自我超越的可能性。对于魏杰、张丽娟等人物在北京的打工生涯来说，个体能否自我救赎、自我提升、自我塑造显然已不再是问题。某种意义上，她们在北京打工的总体呈现则表达了某种更深沉的吁求。从徐腾飞对魏杰说：“你想要发财就别再伺候别人，自己开公司，依你的聪明才智一点也不比别人差。”以及小说所要表现的主题中不难看出，作为较高层打工小说的《都市生活》，它最终想改变的是上层与下层这阶梯本身而非其具体构成。呈现较高层总体的自我救赎、自我提升、自我塑造，乃是打工小说《都市生活》担当自己使命的重要方式，其意义不可小视，它不仅显示出察右前旗乃至乌兰察布市小说创作的丰富性，也开拓出打工小说写作的新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