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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耀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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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19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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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伦贝尔之缘

一个人与一个地方结缘其实说白了还是人与人有缘。其间冥冥中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往一起拉拢彼此。尽管直到今天我仍未到访过这个地方,仍未与她(他)们见过面,可此地此人已然在我心间,直到永远。

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表哥当兵所在地正是呼伦贝尔。在他当兵的三年里,我无数次地替姑母给表哥写信、寄信,给姑母收信、读信。就在那来来回回中,我记住了内蒙古有个呼伦贝尔,也知晓了呼伦贝尔离我们乌兰察布较远,冬天较冷,仅此而已。

三年的锻炼,三年的企盼,我们终于迎来了表哥服兵役期满荣归故里的日子,从此,我以为我再也不用写呼伦贝尔那几个字了,甚至再也不会和呼伦贝尔扯上什么关系了,窃喜余,我有种“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轻松和自由。

也许是不同的境遇带给人不同的心境吧。当时间定格在2016年时,我却于千里之外感受到了来自呼伦贝尔的如火热情。这一年,我与呼伦贝尔几位给予我关怀的老师们“相识相逢相交”,这既是机缘巧合,也是命中注定,让我始终充满慰藉和温暖。

事情还得从2016年说起。

一日,我散文网留言栏里蓦地收到一封短信:

“您好!我是艾平同事。艾平看过您这篇文章很有感触,遂托我联系你,希望能给你邮寄一本她的书,请加我微信XXX,方便联系!”

哦,原来我在网上发表的《艾平与草原》一文引起了呼伦贝尔乌琼老师的注意,经她引荐,呼伦贝尔籍作家艾平当即加我微信交谈起来,似曾相识一般。不久后,我又收到作家艾平赠我的《雪夜无期》《呼伦贝尔之殇》两本她的签名散文集。我心知我有幸遇到一位热心肠、懂读者的作家了,我激动得内心的溪水哗哗地流,内心的雷雨过后出现了彩虹……

曾几何时,每遇到自己喜爱的作家作品,我便将写好的读后感从网上找到地址给作家们寄去求教,以便感言客观公正。哪知事与愿违,信每每发出即杳无音信,我不知道是地址不对,还是无人理会我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反正我内心挺失落,有些感叹世风日下,人心难测……就在我心灰意懒的时候,竟得乌琼老师“搭桥引线”,竟得作家艾平热情相待,我有点受宠若惊而又惭愧万分啊。因为我清楚自己胸中本无墨,不过是出于喜爱艾平老师的散文而斗胆献丑罢了。

真诚的讲,拜读艾平老师的散文,理解、把握、捕捉需要一定的时间。更多的时候,我情愿沉浸、畅游在她营造的散文世界里不出来,任凭外面山雨欲来风满楼。怎么说呢?艾平的散文,有对草原之所以崇拜的仰视与尊重,也有对草原怎么了等终极命题的思索与质询,还有对有意无意伤害草原生灵的提醒与敲打,更有对拯救草原、传承游牧文化的心灵烛照与精微洞见……娓娓叙述中,让我们读出了她悲悯草原的灵魂敞开,也读出了她追寻呼伦贝尔大地生态文明的寄意瞩望,更读出了她以文学点燃焰火并安放梦想的“生命诉求”……我为我能结识这样“胸中有大义,心里有人民,肩头有责任,笔下有乾坤”的作家而深感荣辛之至!

在草原上,万物有灵。正像艾平所说:“所有东西无论是天上飞的、地下跑的、山川大河都可以对话,都是活的。”可见,作家的精神世界属于天地境界,但觉天地万物都是平等而有灵性的,所谓“一重一掩吾肺腑,山鸟山花吾友于。”万物细微变化都能引起她的共鸣,这是她广博情怀作用于构思方式后形成的表达习惯,不单是夸张、拟人修辞手法,而是她思维力精到的体现,是对万物息息相关的生命感怀,是洞察自然与天道的哲学沉思,需要我们知微见著,慢慢认识。

奇怪也奇妙,每读艾平的作品,我都像在沙砾里发现了金子一样欣喜若狂,又像独行侠游走在茫茫草原有点不知所踪,那些疲惫的日夜,竟然想不到疲惫……这样的精神给予,博大、精深、持久,我享受不尽啊!

其实,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应该感谢这个网络时代。因了网络,人们彼此传阅文字、互相交流天涯如咫尺。

无论是在《作家》《长江文艺》《散文•海外版》,还是在《内蒙古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每刊发一文,艾平老师就将他的美文发在微信圈里,让我一次次领略了她为文的意旨——面对草原,人类所要做的就是要维护生态物种的多样性,让小鸟飞得更高,野兽野的更远,即顺其自然,劝导人们摈弃私欲、顺应天时,以无为的心态去打理人生。她字里行间充满思考智慧和理性光芒,会令我沉思,感到温馨舒服,或隐隐的阵痛,想用手去抚摸却遥不可及,那种痛是深入骨髓的,或许这就是艾平作品的神奇之处吧。

不只如此,每遇他人的好文,艾平老师从不独享独乐,总是举荐给我。比如,她举荐的张莉、李敬泽、潘向黎、徐可等作家作品,可谓丘壑层层,气象浩浩,使我大开眼界,引发许多联想,余韵无穷。

除了让你读,还和你在微信里交流创作心得,这是作家艾平与众不同和可贵之处。她告诉我,要从写读后感向写文学评论转变。读后感是说他人的文章好或不好,评论则是对某一现象做出分析,一个是表一个是里,其间有很大的跨度。所以,要想搞评论创作,得多读书、读杂书,得有深厚的理论功底包括史学功底做支撑。另外,还需要学习借鉴他人的评论文章,以此不断提高自己……如是云云,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回顾从前,我曾为自己能写点所谓的评论文章而沾沾自喜,也曾为乌兰察布从事评论者少而自高自大,可当我听了艾平老师的这番话,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是啊,能写并不代表你写得深、写得好。从者少恰恰说明本业存在一定难度。真正意义上,至今我仍不过是一个写作爱好者,正处于写读后感的深渊地带,离评论还远,尚被评论边缘化……“评论的水很深,里面有很多名堂。大家千万不要心浮气躁……”难怪中国评论家协会副主席陈振濂如此说,看来这并非空穴来风、危言耸听,我当慎之重之!不消说,不是艾平老师的点拨,我还在梦游呢。老师语重心长的忠告,令我深受激励和鞭策。

这就是作家艾平,她不像现在有的教授、学者、大家什么的,见晚生后辈写呀画呀,不是“哼”,就是“哈”,似乎苍茫大地容不下他,人间烟火满足不了他,哪有半点“回望”般的同情和友善之心呢?一个读书人饱经世故,历经沧桑,难得的是还能维持一颗单纯、朴素的心,难得的是还有与人为善的悠悠情怀。

这就是作家艾平,多少年来心安处是故乡,扎根呼伦贝尔大草原,甘愿做大草原的守望者、游牧文明的守护神,最终写出那么多贴近草原、贴近生灵,铸造灵魂、温暖社会的作品来,跻身于当下文坛,给喜爱她作品的读者以别样的风景,美的享受。

这就是作家艾平,漫漫文心路,使命在担当;心中装读者,良心接地气。她的这种为文的目的,是留给我写作人生的正色!是她让我觉得,“作为社会学意义上的人,除了眼前的苟且,还应当有诗和远方(任贤良)。”

“立时代之潮头,发思想之先声”,有勇气去深刻揭示草原生态问题,这样的作家这样的作品才会让人尊敬和迷恋。这不,2018年,作家艾平的新书《聆听草原》出版,我又荣幸获赠。我深知这是艾平老师对我的莫大鼓励与支持,欲识“庐山真面目”,还需“身在此山中。”作家的心路无涯,我的阅读无疆。

值得一提的是,之后经我润色,《艾平与草原》一文分别被《内蒙古日报》《草原•文艺论坛》刊发。这是我的读后感文章首次登上自治区级报刊的明证。归根结底,不是艾平老师和她的文,哪有我创作的源泉和进步呢?艾平老师对我个人几年来在文学上的帮助,实在不是一篇文章能说完的。我与艾平老师的这段文缘以结不解,她给予我的文学知识、力量和信心,使我受益终生。

当下,在我心的开阔地,能有这样一位师长慢慢行走,真的是一种幸福。

好事由好人促成。要说我能够与作家艾平有文字之交,皆源于乌琼老师引荐的话,那么,我写艾平作品的读后感《艾平与草原》能够刊发在《呼伦贝尔日报•天边》副刊,又不得不感谢乌琼老师的推荐。

一石激起千层浪。接着,针对作家艾平的散文《羊群中的一只雁》,我写了《草原动画带来的沉思》读后感,意在告诉人们人与自然共生才能和谐发展;针对她的散文《黄羊,跳,跳,跳》,我写了《草原故事可以这样讲》读后感,奉劝人与动物接触要适可而止,反之人的好意也许会伤害了动物;针对她的散文《游猎之地的你》,我写了《草原文学的新呈现》读后感,寓意鄂温克族人从游猎生活走向现代生活实属不易,各民族大家庭应该支持他们更进一步。每写完一篇我就投往《天边》副刊,没想到篇篇都得以刊发在副刊头条位置。真的,我十分感谢《天边》副刊的丁凤泽、贾宇娜两位编者,我为她们的这种不论作者地域而大气包容的做法深感钦佩!从中足以看出,她们对本土作家作品评价的重视程度一斑。当然,我还得感谢乌琼老师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给我寄样报乃至《骏马》文学期刊。她们的所作所为,于我是贵重的馈赠、莫大的礼遇,温暖我心又催我奋进。

犹不止此,经我投稿,《王忠范:春之歌别有一番风情》一文也刊发在《天边》副刊。作家王忠范看见该文后,几经打听遂托乌琼老师引荐,如是作家王忠范才与我联系上,并表示谢意。当下,我亦把我一直想要看他的书的想法告诉了他,于是我又获作家王忠范《昨夜涛声》《风流镇的痴男怨女》《你问有100次吗?》三本诗歌、小说、散文集签名赠书,圆了一个文学青年崇拜作家的梦。在我心里,这些从远方来的书,并非“来自陌生人的美意”,而是裹挟着“风雨故人来”的欣慰与骄傲。滚滚红尘中,这些书确乎为吾辈爱书人寂寂光阴中增添了不少快乐呢。

说起作家王忠范,我读他的文章比作家艾平的要早一些。我觉得王忠范的文章贴近实际、贴近生活、贴近群众。接地气有人气,是我们连接少数民族的热线,是我们获得少数民族生活习俗的一个窗口,是我们团结少数民族、热爱少数民族潜移默化的借鉴,十分难能可贵。

本来,我国少数民族少,少数民族作家少,反映少数民族生活面貌的文章少,而汉族作家介入少数民族、书写少数民族,“对促进民族文化间的平等、深入交流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我们没必要担忧他们互相之间沟通是否畅通,我相信只要长期深入生活,扎根人民,总有一种适合他们的交流方式。我觉得,以王忠范这样一个“外人”接触少数民族说不定更能见出风情。正如有关研究人员所说的“汉族生活与少数民族生活的双重体验在作家心中不断地产生冲击、振荡,导致汉族作家对少数民族历史文化的肯定与赞扬。这种微妙的创作状态,使作品具有一种审美的新鲜感和时间的悠远感。”

比如2016年12月12日《人民日报•大地》副刊发表的王忠范的散文《鄂温克人家》就是一篇这方面的典型之作。文章展现了鄂温克族老涂一家人的美好生活场景,朴实无华,短却使人感到满足。为什么?透过此文,我们不难发现,写文章有时不在于你追求多么高大、完美,而在于你能根据审美对象真实、干净地表达,呈现原生态,保留原汁原味最好。因为较之于其他文体,散文更需要真情实感流露其间。总之,读王忠范的文章如回少数民族大家庭,似见少数民族亲人,不由感叹物欲横流之中留存的那份淳朴、清新。这样的精神给予,真挚、亲切、感人,我享受就是福分呀!

呼伦贝尔,地域广阔,人情深厚,既得天时、地利,也得人和。有感于乌琼、艾平、丁凤泽、贾宇娜、王忠范几位老师的关照,有感于她(他)们美好而纯净的人性底色,我感觉我的眼前好像有一些光亮闪现,照进我心里。“素昧平生的人之间,忽然间铺就了一条通道。那是一条看不见的路,通往人的内心(鲁焰)。”因了这条文心路,她(他)们与我同在。寄书报、投文稿,你来我往间,我们的心灵因交流而贴近,我为我有缘结识了她(他)们一颗颗真善美的心灵而觉得活了一回挺有意思的。

常言道:“人与人相交,不怕隔山隔海,就怕隔心。”距离不在乎地域的远近,隔膜来自人为的藩篱。心是一个人的翅膀,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哦,诗意的心灵在呼伦贝尔栖居,人间的温暖在呼伦贝尔发散。呼伦贝尔——乌兰察布,这镶嵌在内蒙古的两颗草原明珠,即使遥远,却相互照亮;即使相隔,却遥相呼应。

呼伦贝尔——乌兰察布,长度的手已牵,温度的心正对答,我们一路相随向前去,友谊地久天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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