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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玉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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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06/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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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的光芒

徐郢

徐郢,一个曾经在明朝就能够吃得上皇粮的地方,既寻常,又不同于千千万万个普通村落。从千里淮河第一大港蚌埠到凤阳必经过一个千年古镇长淮。长淮镇原名南沧卫。明代朱元璋建中都凤阳,将长淮定为中都八卫之一。长淮的名字来源于苏东坡的诗句“十里清淮上,长堤转雪龙”。早在隋朝末年农民起义风起云涌之际,长淮地区已是兵家必争之地。著名的“杨林火焚南沧卫”即发生在此处。自京杭运河凿通,长淮又成为南粮北运中转地区之一,明初设蚌埠集后,淮河下游所产的淮盐也经长淮卫运往凤阳及北方各地。徐郢,就在长淮卫老街西南两里路的地方。 摘自《徐郢初录》原刊《时代报告(奔流)》2019年6期

黄泥山

黄泥山,方圆数里,高逾百米,位于珠城之东、淮水之南。据乡中故老相传,山为蛟所化。南宋末年有一修行五百年蛟,自黄河而入淮游历。日遇暴雨,淮水泛滥,良田浸淹,百姓势危。蛟不忍百姓受苦,拼去五百年修行换来艳阳高照、两岸太平,终因有违天条,被击殒于淮河之南,三日后,蛟骸不见,但见平地拱起数道山梁。蛟首所化山头皆多黄色泥浆,或疑为蛟怀故土思之成泪。百姓感其恩德,在蛟首所化山腹处建庙一座,四时香火供应,山遂名黄蛟山。至明末庙毁于战火,山名亦渐忘,有史便记此山为黄泥山。

摘自《故乡的背影》原刊《连云港文学》2017年1期

鲍家沟

乌云被疾风撵着,连同闷雷声慢慢逼近了碾盘桥。远处的墨绿的山脉如墨汁融进了水里,慢慢化了开去,终归没了色彩和形态,与漫空结为一体。在这个盛夏的傍晚,在暴雨即将来临之际,碾盘桥上空唯有一群紫衣的燕子似乎格外欣喜。它们时而盘旋在埂连埂边连边的秧田上,时而俯冲向一望无边的黄豆地,时而掠回炊烟四起的村庄。它们那修长的翅膀仿佛时光中的一道利刃,轻松地划过亘古的乡野。

摘自《水痕》原刊《牡丹》2021年7期

菜市场

东塘边的小菜市场,村民每天十点左右就都个篮子走出家门,大有市里人的模样。开始,有些外地的菜贩,捎上东站集市卖剩的菜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一下就被抢掉了。很快,这里成为他们每天必来的打卡点。菜市场旁,陆续建起了日杂店、批发店、理发店、裁缝店,渐渐现出繁华集市的样子。村里公路修好后,通了公交车,村口的候车亭赫然印着“淮光村”。

摘自《故乡的背影》原刊《连云港文学》2017年1期

大广播

记忆里,村部的广播,是没有休息时间的。三个喇叭,一个在狄郢,一个对着乔郢,一个对着徐郢:“喂,都吃过饭了吧?现在播一个通知,乔小队家的一头老母猪,昨天跑掉两头小猪,一直没找倒。小猪一头黑一头白,白的耳道后面有块黑的,黑的呢肚皮上有块白的,有看到的跟乔小队讲下着,当面感谢。当面感谢!”记忆中村部的广播是可以当个乐子下饭的。徐郢、乔郢现在各有一支锣鼓队、秧歌队,徐郢还有一个军乐团,长枪大炮一样不差。

摘自《故乡的背影》原刊《连云港文学》2017年1期

老小店

那时候,五分钱便可买到一筒糖豆,糖豆比黄豆粒稍大,花花绿绿的挤在一起,看了就让人爱不释手。轻轻放一粒在嘴里,享受片刻的沙沙的感觉,直甜到心底里去。这样一筒糖豆,省着吃可嚼上半天,也有贪嘴的,撕开塑料纸直接往嘴里倒。很多家长都是买上两三筒,往小孩手里一塞,吵闹声立马停止,任由父母牵回教室的座位上。

摘自《徐郢初录》原刊《时代报告(奔流)》2019年6期

大队部

走进会场的时候才发现与想象中的情景很不一样。仅有的两间打通的屋子,梁柱上吊着一只小灯泡,墙上挂满主席像和锦旗、奖状,几排长凳子一直排到东西两面的山墙,两张掉了漆的写字台紧靠着窗子,其中一只写字台的一条腿还垫着砖头,再就是两把半新不旧的椅子。

摘自《徐郢初录》原刊《时代报告(奔流)》2019年6期

大牛棚

大牛棚,其实是西塘沿边上一长排石头彻成的草房,里面早已没了牛。自从1980年我们村分单干,原来集体养的牛也由各家牵去,昔日拴着上百头牛的热闹所在突然间安静下来。屋后仅有少量的干牛粪,堵窗户的麻包、牛毛毡和门前遮风的草帘早已不知去向。牛没了,人散了,只有空荡荡的一排草房,以及村里习惯叫着的“大牛棚”。

摘自《大牛棚听古》原刊《红蜻蜓》2020年3期

剃头匠

叔祖的头发全部刮光时,之泰伯伯拿出洋胰子沾上水,在他的腮边涂起一圈泡沫,换上第二把剃刀。胡子彻底清理完后,仍然坐在凳子没挪屁股,我心里直嘀咕,叔祖不用洗头吗?还是光头好啊。

哪知,之泰伯伯又抽出一柄耳朵耙子,探着脑袋在叔祖边上动作起来。我只觉得,此时的春日斜晖射在叔祖葫芦脑袋上分外耀眼。

摘自《再忆徐郢》原刊《延河(下半月刊)》2018年11期

送煤工

“你婶在家腌肉,今天我自己来送。送完这趟下午去邻村……”他从车头抽出一张二尺来长一尺来宽的木板,一边说着一边向木板上拾煤球。他拾煤球的速度并不因为与我叙话而慢下来,仅一小会,他眼前的板子上就端端正正堆起两排煤球来,每排四层,每层五个。只见他双臂往上一提,木板便稳稳当当地离开车子。他轻车熟路地把煤球摆在厨房门后,再转过来拾第二趟,并拒绝了我搭手干活。

摘自《倾听人间脚步声》原刊《大理文化》2020年9期

阳历年

买本新日历挂在墙上,无论墙是刷着白石灰,还是掉了墙皮已显斑驳的泥沙,屋子里也会立刻明亮不少。新日历揭开第一张之际,农历的新年抬抬头就可以望得见了。

屋里挂着一本日历,乡下人过日子就不会发慌。每一本挂在墙上的日历,都承载着一户人家的生活状态。撕去的一张是昨天,丢在地上的是昨天日落与黄昏。揭开的一张是当下,延续着昨日的烟火。揭开的刹那,一个新的希望就诞生了。

 摘自《阳历年买新日历》原刊《人民日报》(海外版)2022年1月1日

听洋琴

常常,距唱洋琴最近的位置是村里的几位老汉。他们顶着火车头帽子,裹着黑灰的笨重的棉衣,蹲坐着倚着墙,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岁月的沧桑,在他们的脸上划过一道道细密的皱纹。他们用毕生的精力在这片土地上劳作,换来儿孙满堂和村庄的繁荣。在暮年之际,在每一个年关即将到来之时,他们格外珍惜每一个暂坐的时光。

摘自《除夕匆匆到野村》原刊《中国铁路文艺》2022年2期

过年

“一听锣鼓响,饼子贴上墙”。 一处处锣鼓喧天的卫调花鼓,把我从千里之外的异乡带回了故乡,也拉开了“年”的序幕。

故乡的年藏在那繁忙的灶台上。从腊月下旬开始,灶台就一直没有闲下来。蒸馒头、炸圆子、炸馓子、炸麻叶子,熬糖稀做米花糖,腌猪肉,灌腊肠……巴头里装满菜馒头和豆沙包,大黄盆里堆满肉馅和萝卜馅的圆子,装面粉的袋子里全是麻叶子,就连挂着的篾篮也盛着馓子。

摘自《长取新年续旧年》原刊《石油文学》2021年6期

田埂

然而,田埂却比田地短命的多。任何一块田地,我们总是先看到埂,然后才看见田。田,在荒野时总是无拘无束。从田里能长出作物那一刻起,就注定了它要被圈进埂里的命运。但凡田埂,总逃不过是横着圈,或竖着圈,圈一亩,或圈十亩百亩的摆弄。每逢田地换了主人,田埂便有可能要遭到拆了再筑,或筑了再拆,以至于无的命运。起于斯,而止于斯,田埂又能如何呢?

摘自《田埂的底色》原刊《小溪流》2020年11期,转载《思维与智慧》2021年36期,被选入《2022年江苏省盐城市射阳县中考一模语文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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