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念,一根细棉线/ 时间为针/ 如果不能缝合二颗心/ 一端必定还在月亮手中// 晚风,似剪刀/ 裁一帘柳条// 三面白墙,与她相对而坐/ 暂时平复一池春水//
时间是越不过的程序/ 靠近垂挂的蓓蕾,可能涉及泄密/ 不是,那就相当于坦白/ 黑暗的悬崖边,一滴雨水被点燃/ 一位不打伞的少年/ 跑在时间的夹层,穿越路灯的光/ 讯问/ 也被讯问//
“无论我们走哪条路,都不比别的路好”/ 那日,遇见一棵松树在雨中行走/ 停留在终点的地方/ 在坟墓前,我将坑又深挖几寸/ 把树放进去,没有浇水/ 天将放晴,它不会过多纠缠死亡/
听说公园里的梅很懂事/ 总是成批地开// 桥头那枝就任性许多/ 去年开在大雪天,被折去好多枝条/ 今年,快三月了还不开/ 昨晚路过,发现被移走了/ 也不知什么原因/
春风冷。早有人说过/ 他还在用关节炎测试空气湿度// 日子过得像棵落叶树/ 年轮只增加体内空心的部分/ 提醒他,前半生的积蓄已不多// 黄昏,他在火炉边饮黑蚂蚁酒/ 想把细细的雨/ 饮出雪花
让木门槛的高,不再摆设/ 抬起的,虽是旧脚步/ 却感觉还是跨过了些什么// 这是一个比较形象的过程/ 人流代替时间,流逝/ 这样会让所有经过的人,暂时忘却/ 身后的空巷,又挨过了一年//
经过我的身旁。她掉落一个滑音/ 我没有拾到音量// 黄昏的伤悲,是一支无声的曲子// 风绷得太紧/ 那个弹奏的人,也绷得太紧/
大地在冰雪下醒来/ 草木试图揭竿,起先响应的/ 雨,是神秘的童谣/ 一夜之间,流动于大街小巷/ 想起家乡的事物/ 任由寒风吹面/ 最初的决裂,有被迫的成份/ 之后燎原,是迷途/ 已无法回头望
你说回不去了/ 开始明白,诗里的我不是我/ 文字构建的世界与现实之间,有太多漏洞/ 经过修辞的路,曲折狭窄/ 或者深渊,不见天梯/ 又是叶落季节,年轮长在内部/ 与那些看得见的部分,一起
抽屉里有枚钉子/ 拼装桌子时剩下的// 生活太多的意外/ 并没有在它身上发生// 不进入木头内部/ 钉子依旧是枚钉子// 还可以生锈。感受时间/ 渗入皮肤,隐隐的持久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