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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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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1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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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匠街(长篇小说)》连载

第一十六章 合力智救桃花源

田新宝着急地问赵不忧:“小撮箕,我……我家田应福和小二毛到底怎么了?”赵不忧正要说话,一直在门口低着头弯着腰不说话的赵力大声喊道:“茉莉,张霞,你们两个女共党,老子们四大家族被你们害惨喽,尝尝老子赵力的飞镖!”喊声刚落,两支飞镖向茉莉和张霞飞了过去,同时夺门而出。赵不忧和王掌柜想出手相救,已经晚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门口几乎同时飞来两支飞镖,击落了赵力扔出的那两支飞镖。众人抬头一看,是两名解放军从门口冲了进来。他俩异口同声地喊道:“抓住这个赵力,别让他跑了!”几名解放军跑出去抓赵力去了。那两名解放军走到赵不忧跟前行了一个军礼。赵不忧指着田新宝对他俩说:“你们看,这是哪个?”那两个解放军朝田新宝定睛一看,高兴地同时喊道:“老爹,你还好吗?”田新宝还在想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没有注意看走过来的这两个解放军。此时,听他们这样喊自己,吃惊地朝他们仔细地看了看。他这么一看,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站在他面前的两个解放军,居然是他日思夜想的两个儿子田应福和小二毛!他激动得喃喃自语:“这……这是不是真嘞?我……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他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感觉好痛!“真的是你们啊!太好喽,太好喽!我们父子总算团圆了!”“是嘞,爸!”父子三人紧紧抱在一起,眼泪都忍不住流了下来。赵不忧在一旁微微一笑,对田新宝说:“田二叔,我刚才已经给你说了,他们只不过是去单独执行一项秘密任务去了,所以才没有跟我们一起来!”田新宝抹了一下眼泪,看着赵不忧,笑了一下,说:“鬼崽崽,说话还兴大喘气啊!呵呵。我还以为你说的是……吓死我喽!害我想都不敢想!搞了半天,他们是单独执行秘密任务去喽!嗯,兹个任务执行得好,执行得好啊!”田应福对田新宝说:“爸,你猜我们遇见谁了?”田新宝不解地问:“你们遇见谁喽?”小二毛抢着说:“我们遇见我大哥田大毛了!”田新宝激动得语无伦次:“你们遇见……你……你大哥了?真嘞吗?……他没有同你们参加解放军吗?……他在哪里啊?”田应福撇了一下嘴,叹了一口气,说:“他没有参加解放军,却是参加国军了!”田新宝气得直跺脚,说:“兹个鬼崽崽,硬是不学好!”

王掌柜带着老伴和儿子走了过来,对田应福说:“田应福,才一段时间不见,当上解放军了,飞镖也扔得不错。有出息啊!”田应福恭恭敬敬地向王掌柜行了一个军礼,微笑着说:“掌柜——不,师父,徒弟向你老人家报到,我当上了中国人民解放军,飞镖也还玩得马马虎虎,全仰仗你老人家的栽培。事实证明,我没有给你老人家丢脸。”王掌柜正要答话,小二毛也给他行了一个军礼,傻笑了一下,看着王掌柜,说:“师父,我也没有给你老人家丢脸!”田新宝听了,心想:“这两个娃儿怎么都成了王掌柜的徒弟呢?哦,我知道喽——肯定是他们悄悄拜的师父。难怪那天晚上他们同我一起去翠花楼抓癞皮狗时,功夫那么好!甚至比我的还要好!——这个事情,让我一直纳闷。今天总算找到答案了。”他想着想着,心里很是惬意,毕竟王掌柜的功夫比他强多了。儿子比他厉害,是他的骄傲!这时,只见王掌柜先看了看田应福和小二毛,再看了看满脸疑惑的田新宝等人,说:“田应福,小二毛你们两个娃儿都不错,没有让我失望。看来,我没有看错人。当初,田应福当我的伙计,我看他平时勤快,听话,做事灵活,会变通。并且,在好再来小酒馆生意好,我们几个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在那小酒馆玩耍的小二毛还主动帮忙。而且,不是心血来潮,却是长时间如此。我年轻时,血气方刚,不甘于做小本生意,喜欢走南闯北,闯荡江湖。经过自己的努力,学了点三脚猫的功夫。江湖上,人家尊重我,送我‘大侠无影镖’的绰号,也算是对我年轻时的慰藉了。等到年纪大了,不想在外面闯荡时,回到家乡开起了小酒馆,却又时常想起年轻时的点点滴滴,总不免会手脚痒,在没有生意时,也没有其他人在场时,会不由自主地动两下拳脚。没想到被田应福和小二毛发现了。我哄他们这是魔术杂耍,打架用不上的。可是,两个鬼崽崽很是好奇,不止一次,硬是缠着我教他们。我看他们秉性善良厚道,天资也还算可以,就让他们以晚上过来帮忙为借口,教他们飞镖和轻功等功夫……当初教他们这些功夫,只不过是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强身健体而已。没想到,我教他们的这点功夫还让他们参加了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不错,不错啊!”众人听得津津有味。王掌柜听了,更是感慨万千。当初,他送田应福去好再来小酒馆当伙计,也是出于认识王掌柜,知道他就是在广东救自己的大侠无影镖。原本是想让田应福过去接近他,好让他教儿子学点功夫。没想到,第一次委婉提出来后,被王掌柜坚决拒绝了,还说出了“如果再提起我原来的绰号,并说教功夫的事,那就请你领起你的小娃走”的硬话。从那以后,田新宝不敢再求王掌柜教儿子学功夫。只是让他觉得奇怪的事,田应福刚开始时,只是白天在小酒馆里帮忙,晚上都要回家休息。到了后来,田应福却告诉自己,说什么王掌柜说的“开此门望此路,白天生意不太好,晚上来喝酒吃夜宵的人多,所以晚上也得呆在小酒馆里帮忙”。诸如此类的话,让他不得不让田应福在好再来小酒馆住了下来,一个月才回家一次。开始,只是田应福一个人住在好再来小酒馆,后来,小二毛也常常去小酒馆。还好,两个孩子听话,不惹事,王掌柜没在意。心想,这样也好,让他们学点手艺,以后不会饿着。没想到两个孩子是在跟大名鼎鼎的大侠无影镖学功夫。想到这里,他给王掌柜鞠了一躬,说:“大恩不言谢。以后,用得着我的,说一声就行喽。”王掌柜呵呵一笑,说:“客气喽。应该说感谢的,是我啊。你让我多了两个解放军徒弟。比什么无影镖的绰号响亮多了!”

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说话的张霞,刚才见赵力的飞镖向她们飞过来,心想,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真是在劫难逃,死定了。正闭着眼睛等待着飞镖结束自己的生命,没想到只听“叮当”两声,睁开眼一看,四把飞镖落在自己的跟前。顿时明白了什么。当她看到救自己的是解放军战士,并且两个都长得那么英俊,尤其是那个小二毛,忠厚老实,是他喜欢的类型。她给茉莉递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和自己一起过去感谢他们。

她们走到田应福和小二毛身旁。张霞微微一笑,先看了小二毛一眼,再看了看田应福,说:“谢谢两位同志救我们。”说完,深深地鞠了一躬。她这一鞠躬,田应福倒是没有什么,只见腼腆的小二毛顿时不知所措,看着她,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自家嘞!”

众人一听,大笑起来。田新宝见两个儿子都当上了解放军,心里好似打破了蜜罐,甜蜜得乐不可支。此时,听到儿子小二毛如此跟一个长得水灵灵的姑娘说话,顿时笑得前仰后合。他本来就是个老顽童,只要一高兴,就会忘记年龄。只见他指着小二毛,说:“儿喽,人家一个黄花大闺女,你一个还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又没有结婚,你们俩怎么成了‘自家嘞'了?哈哈哈!”张霞听了,羞涩得双颊泛起了桃花色,心里美得芬芳四溢,脸上却装着难为情的样子,朝小二毛看了一眼,嗔怪道:“就是啊。人家还没成家啊。怎么跟你成了‘自家嘞’呢?”小二毛生性木讷,不善于开玩笑,听到大家都在取笑他,顿时不知所措,不停搓着手,红着睑,口吃得更厉害:“这个……那个……我的意思是,应该的……”此话一出,田新宝又来了:“鬼崽崽,八字都还没一撇,什么这个那个应该的!”伍二奶白了田新宝一眼,笑了一下,说:“我不是我讲你啊,田大伯,马上要当老爷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没老没少嘞。一点老爷的样子都没有!你不怕儿子媳妇笑你吗?“”田新宝呵呵一笑,说:“赶二奶的金言!”张霞听了,羞得低着头,双手不停地拨弄着长长的麻花辫,心里却美滋滋。小二毛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脸更红了,额头豆大的汗珠滴了下来,双手搓得更快了。田应福从小跟二哥在一起玩,知道他不善言辞,更不懂得如何开玩笑,立马伸出右手,绕过他的颈项,抚摸着他的右肩,对大家说:“我二哥的意思是,救人一命,胜过七级浮屠。解放军和老百姓是一家人,张霞姐姐和茉莉妹妹又是地下党员,是亲人,也是同志,不是一家人,又是什么呢?”他说话的时候,茉莉默默地注视着他,心里荡起一阵阵爱慕。

茉莉对田应福微微一笑,看了看大家,说:“我父亲是个军人,就是受他的影响,我才从一个普通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军人。我始终觉得,只有为民着想的军队,才能受到人民的拥护。军民团结成一家人的军队,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国军脱离民众,输了,缘由为不得民心;我军把老百姓视为家人,赢了,源于得民心!所以,正如二毛哥刚才所说的,我们都是自家嘞,这话没毛病啊!”说完,朝田应福嫣然一笑,再扫了众人一眼。田应福看着茉莉姑娘身材苗条,容颜秀丽,举止高雅,声音轻柔,侃侃而谈,渐渐惊呆了。众人掌声已停,他还在呆呆地看着。半晌,才鼓起掌。茉莉被她看得脸颊绯红,轻轻低下了头。一直没有说话的张翠花,看了看小二毛和张霞、田应福和茉莉两对年轻人,大声说:“既然军民都是一家,不分彼此,身为军人,要以身作则,更要亲上加亲。就像谢天团长和雷雯政委,赵不忧副团长和谢静军医,老罗和我,这几对夫妻都是军人。你们这些年轻人,要踩着我们这些前辈的足迹,义无反顾地携手前进——再前进啊!”伍二奶向张翠花竖起了大姆指,正要说话。老罗看了一眼正被解放军抬出去的李梦娇和黎翔思,向他们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看了看张翠花,问道:“翠花,你相不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张翠花说:“我相信有一见钟情,但我不稀罕!”老罗微笑着问她:“你稀罕哪样呢?”张翠花右手先指了指身旁的伍二奶,再指了指对面的伍二爷,微微一笑,说:“在桃花源,你常常跟我讲的,铁匠街有一对‘夫唱妇随'的夫妻——伍二奶和伍二爷,几十年了,仍不变心,这才是本小姐羡慕的!”

众人一听,大笑起来。赵不忧抬起双手,示意大家安静。他看着已清理好的黎翔思住宅,对静静地注视着他的大家说:“同志们,父老乡亲们,小城已经解放了。以后,我们穷人就可以翻身做主人了。谢团长指示,黎翔思的住宅暂时作为我们的临时居住区。他的财产全部充公,佣人丫环全部发路费遣散。国民县政府换牌,作临时县政府用。大家有什么问题,需要解决的,可以到临时县政府找谢团长——也是谢县长。我们新政府会给你们解决好的……”说到此处,警卫战士急匆匆地跑过来报告:“民团团长李老三、四大家族中的钱强、李斯和孙碧,在押送途中,被赵力救出。据侦查员获悉,他们已跟着铁匠王义上了桃花源!”老罗等人听了,大吃一惊。张翠花骂道:“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牲,居然把桃花源当成他们的家了,可恶!”老罗说:“自从我们去了独山,这段时间,桃花源管事的,只有独眼龙和刀疤脸。如今,我们虽然回来了,老大和李二狗却跟着国军去了台湾,此时,独眼龙和刀疤脸如果被李老三等人挟持,那么,现在桃花源管事的,就只有我和你了。我们必须上桃花源赶走赵力、李老三这些畜牲。不然,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就惨了!”杨二师咂了一口皮烟,说:“什么桃花源就你们俩,还有我们铁匠街的铁匠呢?”田新宝、伍二爷、伍二奶、王掌柜等人说:“是啊,别忘了,还有我们呢?”赵不忧说:“好了,大家不要争了。桃花源也属于我们小城的一部分,那里不仅有我们的朋友,甚至亲人,还有好多像我们一样的本本分分的穷苦百姓。不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良心还过得去吗?所以,我们一起救。”田新宝、老罗、张翠花等人异口同声地说:“赵团长,什么也别说了,你就抓紧安排吧,我们具体怎么行动才行?”

赵不忧看了看杨二师、田新宝、柯满先生和王掌柜等人,说:“这次行动由我统一指挥。我准备带一个加强连解救桃花源。师父、田大伯、舅舅,你们这些前辈愿意跟我去的,就一起去吧。”杨二师朝桃花源方向看了看,面色凝重地说:“不忧,铁匠街不知被谁一把火烧了后,我们没其他地方去,全靠桃花源。要是没有桃花源,我们铁匠街的这些人,都成了无家可归的流浪者,所以啊,桃花源算是我们的第二故乡了。第二故乡有难,解放军帮我们去解救,我们这些受益于桃花源的人,不可能坐视不管啊。把我们也带上吧!”田新宝等人异口同声地说:“对,把我们带上吧。那里也是我们的家啊!”赵不忧点了点头,说:“师父、田大伯、无影镖老前辈,还有舅舅、伍二奶和伍二爷,你们武艺超群,搏击经验丰富,有了你们的参与,这次解救桃花源,应当会不难的。”茉莉与张霞对视了片刻后,对赵不忧说:“赵团长,我们在地下党多年工作,还没有参加前线的战斗。这次解救桃花源,带上我和张霞吧!”赵不忧看着她们,微微一笑,说:“张霞同志在地下党工作之前,也参加过几次游击战。这次上桃花源,就需要用游击战,所以张霞同志是免不了的;至于茉莉同志,据我了解,你在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留学时,专修拆弹技术和反间谍专业。这次还成功地帮了王掌柜,为他的家人拆除了炸弹。你这样的拆弹专家,也是我们这次行动所需要的人才,当然也要跟我们一起行动了。”赵不忧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大家。只见,张霞和茉莉脸上露出喜色。他接着说:“现在,我布置一下任务:我们这个加强连主要任务是从正面攻击。王掌柜、老罗叔、翠花姐、师父、伍二奶、伍二爷、田大伯、田应福、田二毛,你们先潜入桃花源,摸清桃花源目前的状况,看准作战时机后,马上向山下发信号,我们加强连就会立即出击。舅舅柯满先生、茉莉、张霞,你们跟随我们加强连行动,负责爆破。”站在赵不忧身旁的谢静轻轻推了他一下,问道:“我呢?怎么没有我的任务。”赵不忧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说:“怎么能少了你!你随我们加强连一起,负责医疗。”说完,面向大家说:“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出发。”

桃花源上,独眼龙和刀疤脸正在小茅屋里喝酒,突然小羊宝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说:“不……不好喽,铁匠街的那个王义带着李老三和四大家族好多人上桃花源来了。见人就杀,就连做农活的难民也不放过。弟兄们冲过去抵挡,可是对方火力太猛,我方伤亡惨重,怎么办啊?”独眼龙一听,马上从木凳上站了起来,说:“这就怪了,我们桃花源只有一个入口和出口啊。他们到底是从哪里钻进来的呢?”刀疤脸酒已经醒了一半,摸了摸腰间的两把手枪,大声说:“龙哥,人家都打上门来了,管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得赶快去救兄弟们啊!”说完,拉起醉醺醺的独眼龙就要往门外冲去。谁知门口闯进一帮人,为首的,正是赵力和李老三。只见李老三一进门就对独眼龙和刀疤脸说:“想救你们的那些兄弟,已经晚了。他们不是被我们打死,就是举枪投降了。现在,这桃花源是我们的!”独眼龙瞪了他一眼,问道:“你们是怎么上来的?”李老三朝身边的赵力看了一眼,阴阳怪气地说:“这个问题,你就问他吧。”赵力洋洋得意地转过身,将身后的王义往前一推,指了指他,说:“这是在歪头山打铁的王义,以前在铁匠街打铁,是杨二师的大徒弟。你们应该认识吧?就是他带我们上来的。至于怎么上来的,我不妨给你透露。我们是从第三条入口进来的——这是王义琢磨出来的。这第三条入口,你们在桃花源这么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吧?——目前也算是我们的军事机密。军事机密是不能随便透露的!”等赵力说完,李老三大声说:“赵老兄,别跟他们废话了。把他们都抓住,先关起来再说。”说完,手一挥,几人上去,七手八脚就把独眼龙、李老三和小羊宝三人捆了起来。小羊宝挣扎着朝王义喊道:“王义,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这个桃花源现在可是你师父的第二个家啊。你这样做,不怕遭报应吗?”王义走过去,打了他一巴掌,骂道:“你最好不要在我面提他。提起他,我这一肚子的火不知道找什么地方发。他算什么师父?自从收下小撮箕当徒弟后,他根本就没有再拿我当回事。什么风头,都被那个小撮箕抢光了!要不是四大家族和李团长他们瞧得起我,我现在还在歪头山那个鸟都不拉屎的地方打铁呢!”骂完后,又踢了小羊宝一脚。被捆着的独眼龙看见李老三旁边的喻歪嘴,朝他瞪了一眼。喻歪嘴心想:“龙哥一直待我很好。我这次跟着李老三和四大家族上桃花源,剿了他的老巢,确实有点过分了,但是,兄弟我也是被解放军那个阵势吓倒了。实在没办法才走这一步啊。”他将头转朝过去,不敢再看独眼龙。

赵力走出小屋子,看了看桃花源的景色,说:“这个地方不错,难攻易守。只要守住那三个入口,解放军休想进来!”李老三点了点头,说:“赵老兄不愧是武状元出身,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还懂军事。句句都说到我心坎上了。我已经通过电报与国军取得了联系。蒋委员长鼓励我们,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桃花源,也要守住,为国军反攻大陆做好准备!”走出屋的钱强、李斯和孙碧听了,异口同声地说:“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不用去台湾了,就在这桃花源等着吧!”

赵不忧一行人来到桃花源,老罗叔面对着桃花源的悬崖峭壁,唱起了对接新暗号的山歌:

快心遂意桃花开,

开源节流把树栽。

山清水秀洞福地,

门无杂宾好运来。

茉莉一听,暗暗叫好:这是一首藏头嵌名山歌,首字连起来是“快开山门”。第一句第五字的“桃”,第二句第二字的“源”,第三句第五字的“洞”,连起来即是“桃源洞”。

老罗的山歌声刚停,悬崖峭壁上,距离地面几十米高的山洞口传来一阵山歌:

可望可及好风光,

以人为镜压群芳。

进种善羣求进步,

来日方长莫惊慌。

茉莉参加过军统培训,对接头暗号研究颇深。知道这也也是一首藏头嵌名山歌。四句歌词首字连起来就是“可以进来”。而且,第一句第五字的“好”,第二句第二字的“人”,第三句第六字的“进”,第四句的第五第六第七字“莫、惊、慌”,连起来却是“好人进,莫惊慌”。她暗暗赞叹:“都说人杰地灵,一点也不假。这桃花源名字取得好,风景旖旎,人处在其中,时间长了,这些没读过什么书的老百姓,也会脱口而出蕴含着接头暗号的山歌。好听,有韵味,厉害!”擅长千里传音的王掌柜却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对众人说:“桃花源山洞里唱山歌的声音不顺畅,明明就是受挟持所致。看来,李老三、赵力他们这些人已经霸占了桃花源。刀疤脸、独眼龙和小羊宝等人凶多吉少啊。”赵不忧沉吟半晌,说:“王掌柜分析得很透彻,不愧行走江湖多年。看来,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得调整行动计划。”老罗想了想,说:“这么说,是不是我们不上去了?”王掌柜说:“我们接头暗号的山歌都唱了,此时若不上去。把敌人惹毛了,他们可能就会拿独眼龙、刀疤脸和小羊宝出气。甚至山上那些无辜的难民都会受牵连。所以,无论如何,还是要上去的。只是,派哪些人去,这个得重新考虑喽。”老罗说:“让我和张翠花上去吧。毕竟我们俩在桃花源呆的时间久了,弟兄们都听我们的话。我们上去劝说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李老三他们。等我们觉得时机成熟了,就发信号给你们。你们再全部上来增援,如何?”赵不忧想了想,说:“这个计策行不通。因为刚才王掌柜已经说得相当清楚——整个桃花源估计都被李老三他们控制了。现在掌控桃花源的已经不是桃花源的人,而是李老三他们那边的人。所以,只要老罗叔和翠花姐一上去,就会被他们抓起来。根本没有劝说桃花源的弟兄们联合起来对付敌人的机会。所以这个计策行不通。”田新宝急了,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来都来了,不可能就这么坐在山下等吧。”赵不忧抬起头,说:“这样吧,你们都不要轻举妄动。我认为他们逃到桃花源的目的,就是因为害怕我们解放军,才挟持桃花源的难民来威胁我们,让我们答应他们的条件。所以,你们一个都不能去。还是由我上去跟他们谈判。”众人一听,都惊得目瞪口呆。老罗说:“赵副团长,你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不能去。你若去了。我们这里谁指挥啊?再说,赵力、李老三那些人,残暴,没有人性,你上去他们肯定对你不利的。”大家正在争论不休。突然,高高的山洞里传来了喊话:“下面的解放军听着,桃花源已经被我们占据了。你们如果采取硬攻,我们会五分钟杀一个难民。现在,喊你们的赵团长出来说话。”赵不忧拿起警卫员递来的话筒,朝山上喊道:“上面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反抗的结果,是自取灭亡。放下武器,从上面走下来,缴枪不杀,解放军优待俘虏。”喊话刚停,上面山洞里扔下了手榴弹。几名解放军战士没有防备,不幸牺牲。赵不忧大声喊道:“敌人居高临下,处于地理优势,我军处于地理劣势,大家后退,隐蔽。”这时又听到上面喊话:“下面的解放军听着,我是李老三。我姐姐李梦娇和姐夫黎翔思被老罗和他现在的婆娘所杀——这是我亲眼所见。自古以来,欠债还钱,杀人抵命。我要老罗和他的婆娘张翠花上来,给我一个说法。还有,姓赵的是解放军的长官,推脱不了干系。所以,姓赵的——小撮箕也要跟老罗和张翠花一起上来。如果五分钟之内你们三人不上来,我就杀一个难民!”老罗听了,看了赵不忧一眼,异口同声地大声说:“赵团长,我们上去跟他说。大不了一死!怕什么。我和张翠花都是死过一回的人。”张翠花点了点头,说:“当年刘财主逼我做他的小老婆,我不答应。洞房花烛夜那天,我一刀杀了他。从他家跑了出来。连夜跟着逃荒的难民,一路要饭,走了一个多月,才到桃花源。老罗说得对,我和他都是死过一回的人,要我们上去,我们就去。大不了再死一回,怕他个球!”她天生丽质,虽然已步入中年,却风韵犹存。这最后一句,本是粗话,但是,此时,自她湿湿的嘴唇和洁白如玉的口齿间出来,却多了几分柔弱女子少有,强于粗俗汉子的豪气!赵不忧说:“老罗叔,翠花姐,你们说得有道理,他们在上面已经猴急喽。看来,不上去,是不行嘞。但是,我们三个一定都要活着回来,谁也不准死!这是命令,听到了吗?”“是!”老罗和张翠花含着热泪大声回答。

杨二师等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了主意。赵不忧回过来对警卫员说:“你赶快去通知谢天团长和雷雯政委,把情况告诉他们。让他们派大部队支援我们。快去快回!”“是!”警卫员答应了一声,骑上马,向城里奔去。

山洞里面又开始喊话了:“下面的解放军听着,我们的忍耐是限度的。现在五分钟已经过去了,还不见那三人上来。看来,你们是毫无诚意。我只能履行我的诺言了。”喊话刚停,只听山洞里“砰”的一声枪响。紧接着,从山上扔下一样东西。一个解放军跑过去看,竟然是一个被枪杀的难民!

赵不忧见状,义愤填膺,拿起话筒朝上面喊道:“别再杀人了。我们马上上去。”说罢,跟老罗和张翠花对视了一下。三人会意地点了点头,伸出双手,手牵着手,围成一个圆圈,慢慢悠悠地飘到了悬崖峭壁上的洞里。三人进洞后,立即被早已等候着的李老三、赵力等人围了上来。赵不忧等三人,背靠着背,动也不动,让围上来的赵力等人绑在了一起。

三人被带到了独眼龙和刀疤脸喝酒的茅屋里。刀疤脸、独眼龙和小羊宝也跟他们一样,被捆绑在一起。就这样,他们六个人,分别三个捆绑在一起,背靠背坐在地上,几乎不能动弹。赵力看了李老三一眼,问道:“李团长,怎么解决他们?”李老三毫不犹豫地说:“这还不简单吗?全部枪毙了,给我姐姐和姐夫报仇!”李斯走过来,摇了摇头,说:“李团长。他们如今被我们抓住了。杀死了他们,如同踩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是,还得从长计议啊!”说到这里,凑近李老三,在他耳边一阵叽里咕噜。李老三听了,不住地点头,说:“李老兄不愧是清朝光绪年间的举人,考虑得甚是长远。好嘞,就听你的建议。”说完,对旁边几个手下说:“好好给我看住他们。少了一个,我叫你们的脑袋搬家!”那几个团丁吓得赶紧答应:“好嘞,好嘞。”

桃源洞山脚下,谢静刚才听到赵不忧说要上桃花源时,正要阻拦,可是还没有等她开口说话,赵不忧已经同老罗叔和翠花姐飞上进了桃源洞。她呆呆地抬头看着高高的桃源洞。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茉莉见状,掏出手帕给她擦干了眼泪,安慰她道:“谢静姐姐,赵团长他们三个,吉人自有天相,没事的。”伍二奶也说:“小静,没事嘞,他们三个都是好人,观音菩萨会保佑他们的。”谢静回过神来,看了他们一眼,微微一笑,说:“是嘞,我相信不忧哥。他说过,要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他从来都没有骗过我。这次也不会的。再说,正如老罗叔和翠花姐说的,死过一回的人,阎王爷不会轻易让他们死的。你们不要忘喽,不忧哥也是死过一回的人。所以,没事的。你们说,我说得对不对啊!”茉莉笑着点了点头,说:“对,谢静姐姐说得对。赵团长他们三个肯定会逢凶化吉,没事的。我们就安安心心地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吧。不要再给他们添乱了。”她嘴上是这样说,心里却比谁都要担心和害怕。自从失去双亲后,顿时觉得毫无生趣。直至被带上革命道路后,才找到了家的感觉。与赵团长、老罗叔和翠花姐认识没多久,却让投感到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可如今三人为了让桃花源的无辜难民免遭李老三等人枪杀,去了虎穴狼窝,让她担心不已。想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悄悄转过身去,轻轻擦着眼泪。

桃源洞里,李老三看着赵不忧,冷笑着说:“小撮箕,你这个傻小子,球事不懂,靠点狗屎运气,居然从一个小铁匠成了一个解放军,还当上了大官,不得了啊!但是,当官又怎样?还不是落在老子的手里,生死由老子掌握!说吧,是要找死呢,还是要想活命?”赵不忧看着一副无赖样的李老三,心想:“这个地痞,不学无术。以前是仗着他姐夫黎翔思给他撑腰,鱼肉乡里,欺男霸女,草菅人命,为所欲为。如今,她姐姐和姐夫死了,死性不改,还是那么嚣张,是跟他算帐的时候了。但,如今,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难民还在他手里,一旦冲动,他们就有生命危险。必须忍住,与他软磨硬泡,拖延时间,待谢团长他们想办法上来后再收拾这个地痞。想到此节点上,他装着很害怕的样子,问道:“李团长,你到底要怎样,才能放过那些难民和我们?”李老三心想:“这个小撮箕,我以为他还像当年在法场上一样不怕死,没想到,当了官后,跟老子一样怕死。看来,这回,他算是栽在我手里了。”他朝赵不忧冷笑了一下,说:“其实,也很简单,只要你们为我们提供飞机,给我们一万个大洋,让我们飞到台湾,我们就放了你们。”赵不忧听了,心想:“这个地痞既是癞疙宝打哈欠——大口大嘴,又是梦里结媳妇——想得美!”他装着很为难的样子,对李老三说:“李团长,我们解放军不像国军那么富有,要什么有什么。客机可能没有。直升飞机倒是可以考虑。不过,要找到能送你们这么多人去台湾的直升飞机,有点困难。还有,一万个大洋,对于你们国军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我们解放军来说,目前是个大问题!——能不能少一点?”李老三指着赵不忧骂道:“小撮箕啊小撮箕,不是我说你,就你这点脑筋,我也不晓得你这个团长是怎么当的!我是跟你做生意吗?不是!你还跟我谈条件,简直是癞疙宝想吃天鹅肉——异想天开!你再这样讲,免谈!老子马上下令,让他们继续执行五分钟杀一个人的计划!你信不信?”赵不忧假装着急地说:“别,别,别!李团长,千万别这样。好说好商量。再说,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只是一个副团长,做不了主。要等我们团长来,我跟他说说,看他会不会答应。我上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喊我们团长去了。你如果不信,可以拿起话筒问他们。”李老三想了想,正要开口说话,只见王义跑了进来,慌慌张张地对李老三说:“李团长,钱强钱老爷他们喊你过去,说是有事商量。”李老三说:“好,王义,你来得正好,帮我再劝一下你这个师弟,叫他别耍花招!”说完,匆匆走了出去。王义看着赵不忧,说:“小撮箕,俗话说得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就不要执迷不悟喽。李团长喊你做任何事情,你只管答应,不就没事了吗?我还可以帮你向他们求情,让他们带着你去台湾。到时候,你我师兄弟还可以在台湾开一个铁匠铺。凭我俩的手艺,肯定会赚不少钱呢!”起不忧说:“大师兄,你别再跟他们一条路走到黑了。你没杀过人,投降吧,我保证你没事。”王义看了看赵不忧,大声说:“小撮箕,不要给你脸,你不要。实话跟你讲吧,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你小撮箕逼的。什么风头都让你出了,什么好处都让你捞着。你还娶了谢静那么漂亮的婆娘。我呢,三十多岁了,如今还是光棍一条!这都是你害嘞!”赵不忧听他这么说,知道他无可救药,不再说话。王义瞪了他一眼,悻悻然走出去。临走时,还对那两个看守说:“好好看好他们。别让他们跑喽!”那两个看守中的胖子朝他的背影瞟了一眼,吐了一口唾沫,轻轻骂道:“他妈嘞,也不撒泡尿照照,你算个哪样东西,敢管起老子来喽!”说完,看了看桌上的酒菜,再看看捆在地上的赵不忧他们,对那瘦猴似的看守说:“只弟,别理他。喝酒!捆得这么结实,哪个会跑得脱!你当人家是孙悟空吗?”那瘦猴点了点头,二人走到桌子边,坐在板凳上,喝起了酒。赵不忧的手都被捆麻了。他看了这两个看守一眼,只见他俩面对面坐在桌子旁,左手端着酒杯,右手夹着干辣椒炒猪尿泡,一边喝着酒,一边嚼着猪尿泡。这是独眼龙和刀疤脸白天吃剩下的下酒菜。三杯酒下肚后,醉意渐浓。

他朝独眼龙、刀疤脸和小羊宝递了个眼色。独眼龙等三人会意,趁胖子和瘦猴不注意,慢慢地挪动到赵不忧等三人身旁。六人开始给对方解开绳子,没多久,绳子的结已解开。他们将索结隐蔽好,又慢慢挪到原来的位置,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不知不觉中,鸡鸣,破晓。

山脚下,谢静等人还在焦急地等待着谢天等人的到来。不知等了好长时间,谢天还是没来。谢静心急如焚,心想:“哥哥平时做事都不会拖泥带水,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突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众人朝马蹄声看去,原来是谢天带着大队人马赶来了。通讯员已经给谢天详细讲了事情的经过,只见他一下马,就跟雷雯来到了谢静等人跟前。他看着谢静,说:“你知道这桃花源到底有几个入口或出口?”谢静说:“据老罗叔说,有一个入口和一个出口。这悬崖上的洞就是入口。那个有时是潭水,有时是大坑的地方,是桃花源的出口。但是,这个地方很特别,必须要早上某个时候,没有水时,才可以进去。桃花源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延续了好多年——进洞不能从出口那里进去,否则就会被乱枪打死或乱箭射死。这次桃花源被李老三等人占据,入口和出口都埋有地雷,且还有重兵把守。所以,就是一只鸟也飞不进去。如果硬是要闯进去,伤亡肯定会惨重。现在,入口和出口都被封死了。无法进去。除非还有其他入口。”

谢天听了,皱起了眉头,不知如何才好。正在此时,突然听到一阵悠扬的笛声。伍二奶等人很是好奇,朝四周看了看,没有看到其他人。正在大家疑惑的时候,一个身材魁梧,头发花白,面色红润的老人,吹着笛子,慢慢向他们走过来。谢天看那人,好生面熟,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见过。谢静却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向那老头飞奔过去,一下子就扑在他的怀里,撒娇道:“老爹,你怎么来了?”那老头正是谢伯远。他正要说话,一抬头,就看见站在谢静身后的柯满先生。他兴奋地对柯满先生说:“大舅哥,你还是那么精神啊!感觉你不会老啊!”柯满先生捋了捋胡须,看着谢伯远,微微一笑,说:“伯远,你真会说话。你看我胡子一大把了,还说我不会老!”田新宝笑呵呵地对谢伯远说:“老谢,你虽然比我大,但是,看上去,你还是比我年轻多了。咦,你是不是吃了唐僧肉了。”谢伯远笑着说:“老田,你还是那个样子。整天乐呵呵的。难怪铁匠街的人都说你是老顽童。我看我倒是没有吃什么唐僧肉,是你吃了开心果了吧。今天看上去,你怎么会那么开心呢?”伍二奶说:“老谢,你是不晓得,人家田新宝两个儿子都回来,还当上了解放军。所以,人家当然开心了。”谢伯远听了,脸上掠过一丝伤感和无奈。他的眼睛往面前的每个人脸上扫了一遍。当他不经意地看了谢天一眼时,眼睛顿时停顿在谢天的脸上。他诧异地问谢静:“小静,这为长官是……”谢静神秘地笑了一下,说:“老爹,你们好多年前见过。你猜,他是谁?”谢伯远凑近谢天,仔细看了看,说:“有点面熟。但是,我老眼昏花,看得不是太清楚,还是想不起他是谁。”他正要揉眼睛,想再仔细看看,谁知道,那解放军军官居然跪在自己的面前,抓住他的手,说:“爸,是我啊。我就是当年被豺狗叼走,你到处找我都没有找到的谢天——我是你的儿子啊!”

谢伯远听了,湿润的双眸端详着谢天,不住地点了点头,哽咽了片刻,声音颤抖着说:“嗯嗯,没错,是嘞,你就是谢天。儿子,我终于找到你喽。前段时间,我还经常梦见你妈嘱咐我,一定要把你找到,现在,终于找到你了。你妈泉下有知,一定可以瞑目喽。”说完,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谢静摇了摇谢伯远的手,说:“爸,不要这样喽。我们一家人总算团圆了,应该高兴才是啊。我们从前线打仗回来,本来是要去看你的,可是,为这桃花源的事情,又耽误了。”谢伯远问:“小静,这桃花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好久没有听到桃花源的事情了。是不是他们又开始下山抢人了?”谢静说:“那倒不是。桃花源下山抢人,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自从好多外地的难民定居在桃花源后,那里成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可是,在我们解放小城的那天,李老三的民团和四大家族等人不配合解放军解放,占据了桃花源,封了出口和入口,并对那些难民肆意虐杀。为了解救桃花源,赵不忧昨晚已经跟老罗叔和翠花姐上了桃花源,吉凶未知。”谢伯远听了,沉吟了半晌,说:“桃花源除了入口和出口,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入口——就在我们家屋后大荒坡的豺狗洞。走,我带你们去。”

谢天听了大喜过望,说:“老爹,如果真是这样,我们不妨把作战计划重新布置:赵副团长带来的先遣部队,分成两队,一队由田应福营长、杨二师、伍二爷、伍二奶指挥,留在这里守住敌人,原地待命;另一队由田二毛副营长、田大伯指挥,去桃花源的出口埋伏,不让敌人逃走;茉莉、张霞两位同志跟随我们去大荒坡。”布置完毕,在谢伯远的带领下,不一会儿,一行人来到了大荒坡。绕过谢伯远茅屋后的一个小山沟,沿着一条曲曲弯弯的山路,走了约半个时辰,来到一个小木屋门口。谢伯远指着小木屋,说:“这原来是个豺狗窝。那年,谢天谢静才一岁左右的时候,豺狗闯进我家,咬死了他们的母亲,叼走了谢天。我到铁匠街请杨二师给我把猎枪打出来后,当夜背着谢静找到这里,端了这个豺狗窝。后来,为了不让豺狗再来这里,我在这洞口周围搭建了这间小木屋。并在木屋旁种上了茶树。这间小木屋成了我狩猎时临时休息的地方。一天,追捕一只经常到村里骚扰村民的豺狗。追到这个小木屋就不见了。幸好,我知道这屋里有个洞,就钻进洞里,看见了正拼命往里钻的豺狗,就一枪打死了豺狗,并有了意外的发现……你们大家跟我来。”众人一个紧挨着一个,跟着谢伯远进了屋,一个跟着一个钻进了山洞。那山洞口约六十公分宽六尺十公分高,只够一人爬进去。众人借着火把的照明,在山洞里爬了半个时辰,发现了一丝亮光。谢伯远对身后的谢天说:“你过来看看。”谢天侧身挤到谢伯远前面,只见一个洞口直径约四五十公分。身后的谢伯远对他说:“你伸出头去看看。”谢天将头小心翼翼地伸出洞口,取出望远镜,只见:透过桃树林,天籁泉韵,田间地头有不少人正在做农活。田土旁,有一些人持枪监督那些在做农活的人。一个尖嘴猴腮的正在指手画脚地对着四个衣着华丽的人在说些什么。他把望远镜给谢伯远,问道:“爸,你看,那些人你认识吗?”谢伯远接过望远镜一看,那几个人正是李老三和四大家族的赵钱孙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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