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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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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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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侦探狄仁杰》连载

第五章 侠客行5-青天判

11

一行人闹哄哄地来至府衙。

潘半城吩咐仆役,将鲁直与子君看牢了,休放跑了。

他自己则登上台阶,用力地敲起衙门口的那面堂鼓来。

咚咚咚的擂鼓声,立刻招来了府衙附近的人众,再加上一路尾随跟来看热闹的人,直把府衙围得水泄不通。

府尹孙山,是个熬了多年才中举的老秀才。

及第之后,不知怎么着突然开窍,走了洛阳城中某个大人物的门路,居然一路高升,到了洛阳府尹的位置上。

洛阳为东都,府尹则为正五品上的品秩。

他的年龄已经不小,也已经没了年轻时的斗志,只想着安安稳稳地在府尹的位置上坐满,然后得个散职,便告老还乡。

今天,他正盘算着是否再走一走那位大人物的门路,疏通一下关系,看是否可以补个礼部侍郎的缺儿,却突然听得外面突然鼓声大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后来,听得是本城富户潘半城在堂前击鼓,又增添了几分疑惑。

潘半城才雄势厚,自己能够走到今天,他没少为自己提供财货支持,算得上自己的背后金主。

听得是他击鼓鸣冤,未敢怠慢,便赶紧着上官服,喊齐衙役,往前厅走来。

只听得一阵阵“升堂”的喝声中,三班役吏一齐排列两厢。

喊过堂威,孙府尹又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的问当值役吏,堂外是何人击鼓?

衙役回禀说,是潘半城。

孙府尹便吩咐,通传一干人等,上得堂来。

潘半城到得大堂之上,立刻跪倒尘埃,磕头如捣蒜,连呼道:“青天大老爷在上,请为小民作主。”

孙府尹叫起问话,道:“汝因何事击鼓,又状告何人?”

潘半城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将自己猜断的关于儿媳鲁子君如何与义弟鲁直通奸,又如何设骗局将自己的儿子涓生骗至无人处害死,鲁直又如何找上门来,刺探详情的事情,从头至尾说了一遍。

临了,潘半城又重重地连磕数头,咚咚作响,道:“都道府尹大人断案如神,执法如山,恳请大人为小民作主,为我儿报仇,小民将没齿不忘大人的恩德。”

孙山向来刚愎自用,常以青天自居,听过潘半城半恭维半真诚的话,颇觉顺耳。

再加上他与潘半城一向关系良好,常在一起喝茶、谈诗、论道,知他一向守法,若非真有其事,断不会撕破脸面,抛却名声,状告儿媳。

他吩咐传鲁直与子君上堂问话。

鲁直和子君两人,这一路上简直就像是被游街示众般,从未有过的羞辱。

沿街民众,对其指指点点,简直比扒了他的皮拆了他的骨头还要难受。

鲁直还好,练过武,明事理,觉得心正不怕影子斜,倒也处之淡然。

子君却不同了。

她一个妇道人家,小时候常年在闺房,出嫁后又宅居后院,从未出过门,更未见过如此多人,更未被如此多人指指点点。

她随着鲁直走进大堂,未等孙府尹发话,便噗通一声瘫倒在地,跪拜不止。

孙府尹见惯了犯人模样,倒也没觉得什么。

他只是命二人抬起头来。

二人遵命,将头微微抬起。

孙府尹一见二人,俱是俊美清秀、气质朗丽的青年,若不是来打官司,真可谓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标致夫妻。

随即又想,连自己这样富有经验、历世深厚的人,都产生这样感觉,那么,他们之间发生那种龌龊之事也是再可能不过的了。

想到这里,便将惊堂木使劲一拍,大声道:“大胆鲁直,现有潘半城告你因奸害命,匿户灭迹,可有此事?从实招来,免遭皮肉之苦!”

鲁直连呼道:“大人,这是天大的冤枉!小人自小被义父鲁叙收为义子,其恩似海,如同再造,又与子君情同至亲姐弟,又怎会做出如此禽兽不齿的苟且之事。至于大人所言杀害涓生之事,更是子虚乌有。”

说着,一指潘半城,道,“这一切,全是亲家老爷的妄加之罪,全凭臆想猜测,毫无事实根据。至于那涓生失踪,事出奇特。正所谓失子之情,人可体谅。现下正应全力寻找才是,却不知亲家老爷为何故横生枝蔓,攀扯小人,还望大人明察,善为调处。则小人有幸,合家有幸。”

鲁直的这一番话,讲得甚为得体,既合情理,又无怨言,说得孙府尹也犯起踌躇来。

他转面,问潘半城道:“潘翁对此,又有何话讲?”

但潘半城也是天生犟种,只要认定了一件事,从不肯认错。

何况,还是人命关天到自己亲子这等大事。

于是,他复又跪下,磕头至地,咚咚直响:“青天老爷在上,那鲁直虽然面似和善,实极狡诈至极,大人不可为他的言语所惑。小人之所以告他,自有有理有据。既然他狡辩,那么,草民愿与这厮当堂质对,乞大人允准。”

孙府尹道:“好,若你真有真凭实据,本府准当堂你质对。”

潘半城转对鲁直,怒视着他道:“我来问你,今天你在老夫家中曾说,涓生我儿有可能到勾栏瓦舍里混,且说江湖中的热血后生们通常会为了猎奇,奇偶然去那种卖笑场所厮混乃情理之中的事,这话可曾说过?”

鲁直道:“说过。不过,我是说可能,却未曾说是合乎情理。”

潘半城冷哼了一声,道:“大人,我儿涓生自小受名师教询,又有我时常督训,一向知书达礼。他虽然痴迷于拳脚功夫,也经常与江湖中的武师们结交友好,但那种大逆人伦的烟花之地,却万万不会踏足的,又如何会因为所谓新奇而去做那苟且之事呢?这鲁直小儿之言分明道出了他的意念和境界,足见他是个不耻之徒。”

说完,又冲着孙府尹一抱拳,道:“大人,请命人脱下鲁直的外衣查看。”

孙府尹一怔,道:“为何?”

潘半城道:“大人命人脱掉即知。”

孙府尹颇觉好奇,便命人剥掉鲁直的外衣。

潘半城指着鲁直裹着药布的臂膀大声喝问道:“我且问你,你这臂膀上的伤,究竟是怎样弄出来的?”

鲁直大声道:“大人,小人胳膊上的伤,是被猫抓出的,与杀人毫无干系!”

潘半城哼了一声,道:“你一身的武功,连滑不溜秋的茶盅要摔在地上的时候,都能轻易地接着,又怎么会被一只猫抓伤?”

孙府尹一拍惊堂木,道:“鲁直,你居然会武功?”

鲁直道:“大人明鉴,小人的亲生父亲是个镖师,他见小人自幼体弱多病,便传授了小人一套拳法,作为强身健体之用。后来,虽然跟着鲁家义父读书言志,但功夫却一直没有耽搁下。只是由于前几天路遇一位年轻的武生公子与几个乞丐,知晓他们正在密谋一件大事,一心不平便跟他们动起手来,挨了几下,伤了筋骨,所以,才没有躲开猫抓。”

潘半城道:“一切都是狡辩。那我再来问你,你那外衣为何与涓生我儿所穿的一样,究竟是怎么来的?你那衣袖上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血,是猫抓破后染上的。

至于衣服为何会与涓生的一样,这一点鲁直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当然了,他也不知道衣服是否与涓生的一样,还是潘半城故意攀扯随口这么一说,竟一时语塞起来。

潘半城见状,逼进一步,道:“我倒要看看你会如何辩解?”

孙县令听潘半城这一番盘问,又倾向到这一方,将惊堂木一拍:“鲁直,你从实招来!

鲁直道:“大人容禀,这件外衣是子君为我缝制的,小人并不知与涓生穿的是否一样。

潘半城见机,马上咬住,蛇般地冷视着他,道:“哼!休要狡辩。我儿那天去你家的时候,穿着的便是这件外衣,为何现在却穿到了你的身上?”

子君见状,立刻跪行了几步,大声辩解道:“大人,请听草民道来。我义弟现在身上的这件衣服,原是父亲从苏州买回的绸料,我上次回家的时候,便趁着闲暇为义弟缝缀了一件。因那丝绸的质料和花色俱都上眼,做出的衣服非常耐看,我便将余下的布料拿了回家,为夫君也缝制了一件。大人再细看,我义弟和夫君两人身材不同,所以,这两件衣服乍看之下款式相近,但尺寸却大大不相同。还请大人明鉴!”

孙府尹将惊堂木一拍,大喝道:“潘涓生已失踪多时,你即使做了两件,又如何相比尺寸?我看你是知道本官没法当场比对,所以才敢如此说吧!哼,依本官看来,你臂上的血迹和衣服绝非巧合,鲁直,还敢强辩?快快将实情招出,免得皮肉受苦。”

鲁直忙道:“大人冤枉呀!不可这样断案,如此草率,难以服众!”

孙府尹冷哼道:“本官如何断案,还不用你来教!本官现在问你,涓生离家出走的那天,你都在哪里?做着什么营生?”

鲁直道:“前些日子,家父病重,小人除了外出买药外,一直守在家中伺候老人家。”

孙府尹道:“那第二日呢?”

鲁直道:“因家母念小人那几日过于劳累,加之家父病已大转,所以,便吩咐小人出去散散心。”

孙府尹道:“你去了哪里散心?”

鲁直道:“白马寺。那里曾是天竺僧人摄摩腾、竺法兰白马驮经入洛阳之地。环境清幽,风物宜人,白马钟声更是洛阳八景之一,故小人闲时总爱去那里盘桓。”

孙府尹道:“那你臂上受伤在哪日?

鲁直道:“前日。”

孙府尹道:“好,你且站过一厢,速去传鲁叙夫妇。”

孙府尹签发了令鉴之后,即命退堂,将潘半城与鲁直、子君分别寄押。

同时,又命衙役驱赶走越聚越多得众人,闭上府衙大门。

围观人众都道此案新奇,迟迟不肯散去,都在等着鲁叙夫妇被传上堂来的时候,再细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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