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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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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集雨水的人》连载

第四章 好想谈恋爱

从回忆中回过神儿来,和喜用手指在玻璃窗上画了一个太阳,雨下够了,希望明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晴天。

喻阳阳端着紫菜包饭的盘子从厨房里出来,他没有走向桌子,而是向着窗边的和喜走过来。

有完美强迫症的喻阳阳,将紫色的包饭围着盘子摆成一个圆,中间放着一小碟调好的绿色芥茉,像一个小太阳。

“吃吧?”喻阳阳把紫色的小太阳递到和喜的面前。

和喜拿起一个,沾了浓浓的芥末,就往嘴里放。

喻阳阳瞪眼睛看着,想警告她沾得太多了,但她运作太快,已经放进嘴里了。

和喜咀嚼了几口,随后皱眉、闭眼,表情辣爽,随即舒展表情,两只眼晴已经水汪汪地落下泪来,她吸了吸鼻子,说:“这么上头!”

喻阳阳想替她擦眼泪,手边却没有纸巾,有些心疼地说:“谁让你上头了?真是辜负我的手艺,我做的紫菜包饭经得起细品。”喻阳阳又拿了一个,直接塞到和喜的嘴里,给她解辣,“慢慢嚼,尝尝味道。”

喻阳阳的手指触到了和喜的唇角,那感觉瞬时从指尖导到手心儿,他的整只手都软了一下。

和喜嚼着第二枚紫菜包饭,感觉米粒糯糯的,带着点儿蔬菜的清爽、紫菜的鲜香,还有沙拉酱的酸甜。

“好吃吗?”喻阳阳问。

和喜眼睛看着窗外,说:“嗯,有股菜园子的味道。”

“那是什么味道?”喻阳阳问。

和喜指了指窗外楼下,说:“小时候,我爷爷在院子里种了一个小菜园,每年都会种黄瓜、胡萝卜、西红柿,长出来就给我当零食吃,都是原味儿的,味道很纯粹。”

喻阳阳想了想和喜的话,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我做的紫菜包饭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啊?就是把原味的材料都凑在一起了?”

“呵呵,不是,”和喜笑了,看着不自信的喻阳阳,说:“我的意思是说,跟被调剂过度的食物相比,原味儿的东西不多见了,其实更好吃。”

喻阳阳舒心地笑了,说:“所见略同。”说着,他顺势靠在她旁边的窗台上,面对着她,又拿起一个喂给她,说:“好吃就多吃点儿,你刚才没吃什么东西。”

喻阳阳的动作令和喜猝不及防,只好张嘴咬住了,喻阳阳的手指却停在了她的唇角上,眼睛也呆呆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灯光昏黄,喻阳阳的脸又被窗外的暗影挡住了一半,和喜觉得可能是自己看错了,便轻轻地推开了他的手,说:“拿过去给他们吃吧。”

路小行叫道:“怎么回事儿?主食还没上来吗?”

喻阳阳略显失望地低头,走回到桌边,将盘子放在了桌上,有些木讷地看着缺了两束“光芒”的小太阳被大家七手八脚地拿了个精光。

“手艺挺不错的。”辛晓琳夸奖他说。

喻阳阳也不说话。

吃完了饭,大家打扫了战场,就要休息。

二楼除了大厅、厨房和卫生间,还有一间休息室,一间更衣室,两间房间都很宽敞。因此决定:女同事睡休息室,男同事睡更衣室。不过,每个房间只有一张床,其余的人都要睡在野营的气垫上。

路小行说:“所幸杜设计师是野营会的成员,把我们都带进了这个组织,你看,关键时刻多一项技能就解决了生存问题。干脆,我在客厅里搭一个帐蓬好了,体验一下露营的感觉。”

辛晓琳反对道:“不行,我们女的晚上出来上卫生间会不方便。”

路小行只好放弃了自己的想法,乖乖地进了更衣室。

辛晓琳也挽着李慧敏与和喜回到了休息室。

和喜对年纪最小的李慧敏说:“慧敏睡在床上吧,第一次睡气垫肯定不习惯。”

李慧敏推却说:“没事儿的,这就和我们在老家打地铺差不多。”

辛晓琳说:“喜姐,还是你睡床上吧。我还挺喜欢睡地上的,要是没有那些男的,我都想在客厅里搭个帐蓬住了。”

和喜说:“你们那个野营会,是不是很久没组织活动了?”

辛晓琳说:“组织了一次,杜设计师他们没去,我也就没去。我一个女孩儿,没有熟人跟着不好。要不你和慧敏也加入野营会吧?那样儿咱们就能一起去了。”

辛晓琳并不知道,和喜与杜赋就是在野营会中认识的,后来,和喜退出了野营会,正是因为野营会的成员中,有她不想见到的人。

和喜没有回答辛晓琳的问题,说:“那我就睡床喽,都早点儿休息吧。”

躺下后的和喜眼望着天花板,久久不能入眠。这间工作室还是由祖父母留下的祖宅改建的,以前的祖宅没有二层,小时候的和喜常常在夏夜,像这样躺在屋顶看星星,白天的阳光把屋顶晒得烫烫的,贴着后背很舒服,夜晚的凉风曾经是那么的轻柔……那些日子再也回不来了。

听着床下两个年轻女孩儿深沉的呼吸声,和喜悄悄地翻身下床,想去厨房倒点儿水喝。她蹑手蹑脚地绕过地上的辛晓琳和李慧敏,走出了房门。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被雨水冲刷过的夜空呈现出清澈的幽蓝色,厨房的小窗开着,湿漉漉的空气飘散进来,让原本就了无睡意的和喜更精神了,她捂着嘴打了两个闷闷的喷嚏。怕惊醒别人,也没有开灯,趁着夜色倒了一杯热水,走到窗边去,看着杯子里升起袅袅的热气,慢慢等着它凉。

屋檐上还有雨滴落下来,那些小水珠在夜里闪着亮光,就像是逗留在人间的精灵。

忽然有个黑影映在了窗上,和喜吓了一跳,刚要出声,就被喻阳阳捂住了嘴,他低声说:“是我,别吵到他们了。”

喻阳阳的手软绵绵的,缓缓地从和喜的嘴上拿开了。

和喜问:“你干嘛来了?”

喻阳阳说:“我出来上厕所的。”

和喜马上厌弃道:“那你还捂我的嘴,你洗手了吗?”

喻阳阳说:“我还没去呢。”

和喜皱着眉说:“睡觉前没脱袜子吗?”

喻阳阳说:“我有洁癖的,睡觉前一定会洗一遍手的,还会涂点儿香香,你刚才没闻到吗?给你你再闻一下。”他说着又把手伸过来。

和喜把他的手打掉了,没想到他的头跟过来,蜻蜓点水般,他的唇点在她唇上,和喜一时愣住了。

“喜姐,是你在吗?”辛晓琳站在客厅里问。

“噢!”和喜答,一把推开了喻阳阳。喻阳阳悄声走进了厕所。

辛晓琳说:“吃咸了,你也来喝水吗?怎么不开灯?”

和喜说:“嗯,开灯晃眼睛,外面挺亮的。”

辛晓琳也走进了厨房,看了看窗外,说:“下过雨的夜晚真好,这么蓝,多像流过泪的眼睛啊,楚楚动人的。”

和喜有些惊异地看着辛晓琳,说:“你还是个诗人啊?”

辛晓琳说:“女人是天生的诗人,你不知道吗?尤其是我这种恨嫁的女人。”

和喜说:“你才多大呀,恨什么嫁。”她喝了一口水,润了润刚刚被喻阳阳点过的嘴唇,回味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辛晓琳叹着气,说:“好想谈个恋爱啊!喜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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