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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论：女子为情，死不足惜
－－读毕飞宇《要诗我可以送你一首》有感
作者：梁爱琴
“雨街文学”微信公众号于2019年1月13日发表毕飞宇的小说《要诗我可以送你一首》讲述了历史系佳人叶雅林从大一开始与中文系诗人哈桑恋爱，然哈桑大四搞大中学生的肚子，被校方开除，并无工作，但叶雅林一毕业就与哈桑结婚了。哈桑依附于做教师的雅林，写诗、喝酒、做生意、开面馆……均以失败告终。叶雅林望着丈夫的新作，伤心地说：“我晚几年生孩子，供你，养你，养到你能自立的那一天！”
因此雅林是忙碌的，除了工作还要兼课，哈桑却无所事事，喝酒、打游戏、找妓女泄欲，丝毫不尊重女性，只是玩弄女性，纯粹泄欲“哈桑用身子压住她，十分熟稔地把她扒了，脸上的赘疣闪耀出白色的油光，看上去无比地淫邪与下流。
女人突然生出一股厌恶，就是给钱姑奶奶也不肯和他干的，女人厉声说：“放开，你怎么这样?”
哈桑不下来，说进去就进去了，真的是说时迟，那时快。”
连妓女都嫌弃哈桑泼皮无赖，无比厌恶，但哈桑还在白日做梦，说什么“钱我是不能给的，——那成什么了?我从不做那种事的。做你们这种事的女人，不和名人厮守能有什么大出息？”无耻之渣男哈桑他有钱吗？装什么清高，虚伪的清高！怎么有脸还在白日做梦呢？连妓女都讨厌的哈桑，雅林是怎么忍受的呢？
厮混结束，哈桑返回雅林师范学校的家，这个纯洁的地方与哈桑做乱的肮脏之地咫尺之遥，可以看到漂亮的溟池，墨黑墨黑的，像抒情诗人的瞳孔，眨都不眨一下。这个描写揭示生活中的美丽和丑陋也仅仅是一步之遥的距离，对安静、美丽溟池的描写为雅林投湖做了铺垫。当晚哈桑被流氓打砸一顿，家里一片狼藉，雅林的生活也仿佛被流氓强奸了，好几圈师生围观；兼职回来的雅林看到破烂不堪的家，听闻哈桑的丑事，一直躲在黑暗中，羞于再见世人，连妓女都嫌弃的哈桑，雅林又怎能忍受？愤怒和羞辱使雅林无地自容，无法面对，丝毫没有了生的勇气，当晚就投了溟池，墨黑墨黑的、安静的溟池。第二天哈桑肚子饿了，不去关心雅林有没有回家，不去关心溟池边纷乱的人群和小市民的议论：叶雅林老师的尸体从溟池底下漂上来了。哈桑只是行尸走肉般去吃饭和活着。
小说虽短，给人震撼极大，毕飞宇就是如此潇洒淡定地讲一个小故事，讲一个寄生虫人渣，讲一个优雅古典弱女子，讲一个不明原因的死亡悲剧，却引起人捶胸顿足的惋惜和内心深深的思考，读者都会痛恨和讨厌寄生虫哈桑，夜郎自大，徒会写几首酸得发馊的所谓诗歌哄骗女学生，而结婚后，连这馊诗都不会写了，只会醉酒、打游戏、撩女人，借性事发泄自己的空虚和无聊，徒做白日梦……读者都会同情雅林的弱小、谦卑、自尊和忍辱受屈，惋惜雅林美丽的、有才学的、温柔生命的毁于一旦，也会慨叹雅林的无知、懦弱和不值吧！有读者留言：是雅林成全了烂哈桑，搞死了自己！
是啊，是雅林太脆弱，太不经世事，太纯洁，太全心付出，不是所有男人都值得一个女人倾心付出的。没有经历世事的雅林真的是不成熟的，哈桑在与雅林恋爱期间就可以去搞大中学生的肚子，完全暴露人渣本质，但雅林就是不放手，她舍不得什么呢？她舍不得自己的付出、在乎自己的贞操，还是惧怕道德的谴责？她怕什么呢？怕自己已经不纯洁了？她迷恋哈桑什么呢？迷恋他在新婚之夜，在她胸脯上写下了两行诗：年轻人的错误总有上帝原谅，我的错误因为你而越发芬芳。雅林真的把自己当成拯救哈桑的上帝了吗？她以为她真的可以拯救哈桑丑陋、空虚的灵魂吗？“新婚之夜，哈桑流泪了，叶雅林也流了泪。”雅林是喜欢哈桑这矫情地在身体上写字的感觉，还是以为这哈桑的眼泪是为她流的呢？纯情的叶雅林，望着丈夫，伤心地说：“我晚几年生孩子，供你，养你，养到你能自立的那一天！”这个可怜的傻女人在向哈桑和自己承诺吗？她有必要、有责任承诺什么吗？她在给自己的人生加码和束缚吗？
正是由于她母亲似的呵护更加纵容了哈桑的骄奢和堕落，倘若雅林有了孩子，生活完全是另一种模样，孩子会成为雅林更重要、更关注的对象，她也会从孩子身上映照自己的缺陷和不足，会使人成长、成熟，对自己认知深刻和发生质的飞跃，也会更加坚强和勇敢，更加理智，经历世事才会更加淡定，什么哈桑，会该滚一边就滚一边去，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但是雅林没有选择要孩子，只在圈囿自己和哈桑的成长，二人的成长都被抑制了。
人生只有经历丰富，经历苦难，才会愈挫愈强，才会变得顽强和有勇气面对不堪的婚姻，不堪的人生。雅林太过天真，太过脆弱，她无法面对自己的不完美，不完美的选择，不完美的婚姻，她不允许自己有缺陷，包括与自己有关的一切，她没有选择离开，所以只在忍辱负重，而忍辱负重是有限度的，总有一天会爆发……终于在哈桑的丑恶下流行径完全暴露于全校师生、无法掩盖的情形下，可怜无助的雅林在黑暗中保全了自己最后的一点脸面和仅有的一点尊严，她无法面对自己，无法面对白日即达的议论和眼神，她是被自己吓死的，她也无法面对那个不知道自己到底还爱不爱的诗人哈桑……雅林选择了死亡，选择一了百了，选择干干净净。雅林投湖，为自己的名声，为自己的选择，为自己的所谓爱情，牺牲生命和一切，但是她的死又能拯救谁？能拯救哈桑？哈桑本就不关心小市民的生活。拯救自己？生命已然失去，拯救岂不是一句空话？让世人警醒，世人几日就会忘记溟池的故事……所以人的生命是最重要的，没有生命，何谈生命的意义！可怜的雅林，会讲历史童话故事的、美丽的、纯洁的雅林，怎么就不顾惜自己的生命呢？人固有一死，但也要死得其所，为渣人、为虚荣的面子而死，死不足惜！
雅林之死，死得轻飘，死得不值，死得悲剧，人生除了这骗人的、诗人的爱情，还有更重要的亲情啊！雅林经历苦难太少，对自我的认知太肤浅，男人哪就成了女人活在世上的希望、寄托和唯一的牵挂呢？名誉、道德、完美等等，有哪个比活着更重要呢？生命为人渣而丢掉，不是更大的悲剧吗？女人为什么要为男人负责、牺牲和死亡呢？就因为哈桑那半首诗：“给Y·L，尽管我是你的丈夫，但女人终究是人类的母亲”吗？
愚蠢、可笑而幼稚，雅林之死，死不足惜，女人不觉悟，死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也终是无用！死容易，活着不易，活着更难，打破幻想，独立而坚强地活着，才是勇敢的女人该做的事情，才会迎来铿锵玫瑰地璀璨绽放！
为哈桑去死，见鬼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