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寒冷的冬季过去,迎来的就是温暖的春天。阳春三月是农家人最忙的日子,经过一个冬天的蛰伏,麦苗铆足了劲的长,需要更多的养分,浇水、施肥一系列的流程是必不可少的。
老李头本就是个急性子,一天去麦田转悠好几次,回来就召集一家人。
“今年冬天冷,麦地化的慢,我看地还是有点硬,等上上日头,过几天看看就开始浇地吧。”
“好啊,爸,那我先把机器修一下,上点油,等用的时候好使。”大顺应声道。自从和张梅结婚后,大顺显得更加卖力,一个小家里里外外收拾的妥妥帖帖。
“我说,他爸,你一天去地里看三趟,累不累啊,回来又开始指使这个那个的,最近村里修机器的不少,大顺也忙,二顺跟着你哥,打个下手,别有事没事的到处瞎逛游,你嫂子地里的活也不熟悉,开春家里忙活得也不少,哪天你赶集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活物,弄回来喂一喂……”李秦氏插上话,絮絮叨叨的说。
二顺明显不买账。
“我干嘛赶集去,你们自己不会去看啊,再说了我跟着我哥干什么,天天满手是油,谁稀得干,赶明我就去镇上看看有没有招工的,省的开春三句半,在家看我不顺眼。”
“你娘的,还顺口溜了,你大小伙子,光吃不干啊!”老李头骂咧咧一脚踢上去。
“说就说,你打他干么,多大人了,动不动就踢他。”李秦氏护着儿子。
二顺涨红了脸,气呼呼的出了门,他清楚,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嫌弃,主要是在嫂子面前真丢脸,悻悻的找张里五去了。
二顺和张里五是同学,俩人初中毕业,都没有什么正经营生,农忙的时候在家帮忙,不忙的时候随便溜达。张里五排行老五,上面有四个姐姐,家中独子,被奉若明珠。张里五人精明,有时候倒腾牲口,干些投机的买卖,用二顺的话说“就是个二溜子”,两个性格截然不同的人却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今天有啥玩的么?”二顺懒洋洋问。
“这个点有啥玩的啊,牲口都倒腾完了,开春一般用机器,就是你哥的事,我还能抢生意么,要不咱俩去镇上转转?”张里五应声道。
“我也要去!”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张里五的四姐来娣推门而入。来娣比张里五大三岁,圆眼睛,塌鼻梁,一身略显粗壮的腰肢和40码的大脚让她看起来成熟了更多。说着就在二顺身边坐了下来,有点羞涩又有点紧张似得道:“二顺,好久没来玩了啊,最近咋样,逛街我也去哈,天天闷死了,衣服也没有好看的,你们去哪,我去哪。”
“四姐,你说你老跟我们俩混什么,你忘了上次倒腾牲口,那个骡子差点踢着你,你说要是真是被踢残废了,那岂不是更嫁不出去了,哈哈哈……”
“你闭嘴吧,要是你自己去,我懒得和你掰扯,这不是有二顺么,二顺眼光好,看之前我们赶集买的鞋,多好看。”说完翘起脚丫怼到张里五脸上。
“拉倒吧,人家二顺那是尊重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帮你看个眼,要不谁愿意似得。”
“你是不是找死,啊?”来娣一巴掌呼过去,张五里笑嘻嘻躲开,俩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闹着。
“好了,闲着也是无聊,咱去逛逛,来娣姐一起呗。”二顺说罢,三人一起出门,坐上五里刚买的小三轮,高高兴兴去了。
因为开春修整,大顺忙的不可开交,因为手艺好,收费低,周边村都来找他。不管活有多少,大顺从不敷衍了事,庄稼人就讲究个实在,这是他挂在口头上的话。为了干活方便,大顺把村委会闲置的三间房一个大院租了下来,几天下来从早忙到晚,连张梅也顾不上了。
天刚刚擦黑,二顺敲响了哥哥家的门。
“哥,开门,我,二顺。”
“你哥还在干活,没回来呢,有事么?”张梅应声。自两人认识以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双方都没有正式的称呼,要么就是喂,要么就是直接说事,为此李秦氏教训过二顺多次,“叫嫂子,萝卜虽小,长在辈上”,二顺不置可否。
“喔,没啥事,我哥最近太忙了,明天我去帮忙,今天出去玩,有卖糖瓜的,买点给我哥尝尝。”
“嗯,光想着你哥了,我也爱吃。”张梅微笑轻语,白皙的脸庞闪过一丝红晕,丰满的胸部起伏不定。
朦胧的夜色,有点乍暖还寒的微风吹过,张梅打了一个喷嚏,二顺下意识伸了一下手,随即放到了脑后。
“嗯,外面还是冷,我走了,快回屋吧。”
春日的阳光温暖的、充满了希望。干枯的树枝汲取着养分,偷偷的吐露着新芽,一望无际伏地的青绿麦苗渴望着农家人的呵护。
家里的大黄顺从的摇着尾巴,围绕在二顺身边,老李头刚从麦地转悠回来,瞥了一眼,冲着二顺吩咐道,“我看地头的土化的差不多了,赶明拉机器,浇地。”
“爸,我哥太忙了,过几天不行?”
“你哥哪天还闲着了?你是干啥的,有你哥还用你干啥,拉机器你不会啊?排水沟你不会啊?哼。”
“好好好,明天就去干,行了吧。”二顺不耐烦的边答边溜了。
“爸,我能帮忙,以前累活重活都干过,我帮着二顺一起。”张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
李秦氏两手是面,插话道:“也行,他爸,那老腰还是少去嘚瑟吧,儿媳妇是个利索人,这不,两锅馒头一会就蒸完了,帮忙看着点,省的那小子不牢靠。”
说干就干,第二天,二顺吃饱喝足,把机器归置好,套上牛车,就往麦地里赶,张梅也早早的收拾妥当,坐在牛车后面。因为是早春,老李头家行动的又早,广阔的天地里仿佛就只有两个人。二顺坚实宽阔的肩膀,有力的挥舞着绳鞭,“吁……”熟练的指挥着,跳跃的心情一览无余,张梅略显紧张的盯着前方,因为道路的崎岖颠簸的她浑身乱颤,纤细的腰肢仿佛备受煎熬。
“你咋了,是不是没坐过牛车?”二顺关切的问。
“当然坐过啊,就是没你跑的这么欢。”张梅强撑着取笑道。二顺涨红了脸,扶她坐下。初春的泥土,伴着芳香,柔软又有一丝凉意,温柔的包裹着张梅圆滚的臀部。两人并排而坐,相视无语,脉脉含情。
张梅还是忍不住干呕了几声,脸色也变得越来越差,二顺手足无措。
第二天,张梅还是去了一趟医院,结果很简单,她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