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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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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7/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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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的命运》连载

第八章 爱到深处当二奶

正当莫小月心里七上八下,惶恐不安地等待着岳影进一步消息的时候,黄雪梅给莫小月打来了电话。

“小月,我来成都了!你在上班没有?”

“雪梅!你真的来成都了吗?还有谁和你在一起?现在在哪儿?我马上把我家的地址发给你,你直接去我家!我马上就要下班了,下班后我马上回家!”莫小月既意外又兴奋。自从来到成都,她跟黄雪梅的联系就少了,这是黄雪梅第一次来成都看她。不过,她一直知道黄雪梅的情况,因为李明经常跟她联系。

“除了我和李明外,我把吴冰和李培也带来了!”黄雪梅在电话那头大声嚷嚷。

“你把冰冰带来了?”莫小月更加兴奋。

“是的,我把我未来的儿媳妇也带来了!”

“我还在上班,就不跟你贫嘴了。你们赶快过来吧,我在家等你们!”

莫小月下班回家不一会儿,黄雪梅一行人到了。大家着实亲热了一阵子之后,莫小月带着他们去街上吃了午饭。

原来,不久前,李明刚刚被提升为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因为李明要到成都出差,刚好学校还没有正式开学,所以黄雪梅就带着吴冰和李培一块儿跟来了,说是明天再回去。

午饭后,李明公干去了。莫小月打电话跟上司朱经理请了半天的假,陪着黄雪梅,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到公园里玩去了。

“李明太有本事了!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副局长!局长夫人,恭喜你哈!”两个小家伙开碰碰车去了,莫小月和黄雪梅摆起了龙门阵。

“当初你说李明是块当官的料,我还不信。没想到,李明还真是块当官的料!”黄雪梅哈哈大笑,笑声里有藏不住的得意。

“他的性格真的很适合当官!不过,如果没有关系,应该爬不了那么快。——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亲戚在当大官嘛?”莫小月感慨道。

“没有!”

“真的?”

“我们真的没有当官的亲戚。不过,我们县的陈明德副县长,曾经是李明的高中老师。他很欣赏李明,李明能够当上副局长,主要是靠他的提携!”黄雪梅还是原来的那个黄雪梅,胸无城府。

“如果李明没有真本事,陈县长也把他扶不起来。”

“这是当然!不过,如果没有李明的恩师提携,李明也不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副局长!——李明今年才35岁!他是教育局4个副局长中最年轻的一个!”

这时,两个小家伙已经开完碰碰车过来了。于是,莫小月又带着他们往下一个游乐场地去了。接下来,李培和吴冰又去坐了过山车、海盗船等等,直到下午5点半时,莫小月和黄雪梅才强行将两个小家伙带出了公园。

刚回到家,李明也办完事情回来了。于是一行人又出去吃晚饭。才刚点完菜,李明就抢着把饭钱付了。吃完饭后,李明又不顾莫小月的再三阻止,到莫小月家附近的宾馆订了房间,之后,才要莫小月陪着,和莫小月他们一起去逛大街。玩尽兴后,李明又把莫小月母女俩送回莫小月的家,并且说好了明天一早过来接吴冰。李明要莫小月明天照常上班,不要再管他们,说他已经办完公事,明天带着黄雪梅以及两个小家伙逛一会儿成都,买一点衣服之类的东西之后,就直接回乐山去,不得再回来见莫小月。莫小月说明天要继续请假陪他们,李明坚决不让,说如果这样的话,他们以后就再也不敢来找莫小月了。莫小月知道李明是在替自己着想,心里颇为感动,可是想拗又拗不过李明,只好答应了。之后,李明才带着黄雪梅和李培回宾馆去了。

8月30日上午9时45分,度日如年的莫小月终于等来了岳影的电话!

“为什么到现在才给我打电话?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着急吗?”莫小月一接到电话,就抱怨岳影道。

“小月对不起!我一直都在曾媛身边,医生说她的情绪还不稳定,要她身边的人说话做事都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要刺激到她。所以我无论是打电话还是接电话,都当着她的面。”

“那你为什么现在可以给我打电话了?”

“学校今天上午10点钟召开全体教职工会。我是在赶往学校的途中,在路边停下电瓶车给你打的电话。”

“对不起,难为你了!”

“小月,应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她现在怎么样了嘛?”

“她昨天晚上就已经出院回家了,她的妹妹曾俐一直在她的身边看护着她。”

“哦!”

“小月,我现在不能和你多说,否则我要迟到。等我开完会后,我们再联系,好吗?”

“那你开会去吧!记住:随时告诉我你那边的情况!”

 

和岳影通过电话之后,莫小月的心里踏实了一些,虽然隐隐感到岳影离婚之事可能要大费周折,但是仍然坚信好事多磨,相信自己终究会和岳影结为连理。于是,她抛开杂念,专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我疑心她吃安眠药自杀事先是和曾俐商量好了的,不然曾俐的电话哪会来得那么巧?我甚至怀疑医生说她不能受刺激的话也是曾俐捣的鬼!——所以你不必太担心,她的戏演不了多久!我一定会尽快和她离婚的!”正当莫小月专注于工作之时,岳影却又发来了短信。

“你的会开完了?”

“还在开。所以发短信。”

“你觉得她演戏的可能性有多大?”

“百分之九十九!”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怕我的猜测万一有误,万一她是真的受不得刺激,所以暂时不敢去刺激她。但是我最多等她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之后,不管她怎么装,我都要再次跟她提离婚之事。”

“如果她又装神弄鬼,再次自杀呢?”

“那她也总得设计个故事情节吧?吃安眠药那招她已经用过了,我看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再说,如果我能够确定她是假自杀,我还用得着再顾忌她吗?”

“我觉得你最好找个律师问问,听听他们的意见比较好。”

“好吧,合适的时候我找个律师咨询一下。”

“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就谈到这里吧!”

“好!再见!”

 

岳影开完会回到家里,曾俐已经烧好饭菜,于是便叫上曾媛,3个人一起吃起来。

“大哥,今天下午你一个人陪大姐吧!我回家一趟,明天再来。”曾俐说。

“你明天去上班吧!不用再来了!”曾媛说。

“明天是星期天,我不上班!”曾俐说。

“你明天不用来了,去看看你的婆婆吧!我这两天没事,可以照顾你姐。”岳影说。

“就是,你婆婆还在住院,你应该去看看她,不然志明会不高兴的。”曾媛说。

“那我后天再过来!”曾俐说。

“星期一我和你大哥都要去上班,你过来干什么?你不上班吗?想过来耍的话,下个星期天和志明一起过来耍吧!”曾媛说。

“你星期一就要去上班吗?”曾俐问。

“我不去上班在家里待着干什么?”曾媛答。

曾俐看了看曾媛,又把脸转向岳影,似乎要征求岳影的意见。

“听你姐的吧!”岳影说。

 

曾俐走时,暗示岳影送她,岳影就把她送到了小区的大门外。

“你看我姐,你说她清醒吧,她连明天是星期天都不知道;你说她不清醒吧,她又好像什么事情都清楚。所以我劝你这两天好好陪陪她,千万不要再去刺激她了!”曾俐说。

“你放心吧,这几天我不会去刺激她的。但是,曾俐,问题总是要解决的!”岳影道。

“你和我姐真的无法再和好了吗?”

“这几天,我和你姐的问题已经完全暴露在你的面前了。你觉得我和你姐的这种情况,还应该和好吗?如果她不是你姐,你还会劝我和她和好吗?”

“大哥,我知道你委屈,但是我姐也挺可怜的。我劝你还是看在你们二十多年夫妻的情分上,看在你儿子岳佳庚的情面上,再原谅我姐一次,和我姐和好吧!”

“这个问题我们没有必要再讨论了!你走吧!”岳影说完,转身回家去了。

 

时间漫漫,终于熬过了一个星期。这天晚饭后,在家里,岳影终于再次狠下心来,问曾媛道:“我们的事情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你想通没有嘛?”

“我的脸面都已经丢尽了!你还是要离婚吗?”

“你觉得我们强扭在一起还有意思吗?”

曾媛犹豫了半天,终于还是说道:“岳影,这两天我也想过了,你和莫小月的事情也确实有些难办,我可以再对你们作些让步。你可以和她继续来往,也可以把她当二奶养起来。但是你不能把她带回家,至少在名义上我还是你的老婆。”曾媛在说这些话的时候,样子显得很平静。

“你这又何苦呢?你这样做不觉得委屈吗?”

“这是你逼的!我有什么办法?如果这样你还要逼我离婚的话,我就只有死路一条了!”曾媛哭了起来。

“曾媛,你不要这样好吗?其实,离开我之后,你完全可以找到新的幸福!”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找任何男人了!”

“你都知道我不是个好东西了,为什么还非要缠住我不可呢?”

“哪个缠你了?你算什么东西?我只是想保住一个表面上看起来好像还是完整的家!我不能让我的儿子背后被人指指戳戳!”曾媛一边抽泣,一边擤着鼻涕。

“离婚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我们离婚,影响不到儿子什么。”

“你觉得离婚不丢脸吗?是啊!你那么不要脸的,哪里还有什么脸可丢嘛?”

“我不想和你扯这些!也不同意你刚才的说法!我不想委屈你,也不想委屈莫小月!”

“你哪里是不想委屈我嘛?你是不想委屈你的野婆娘!”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坚决要和你离婚!如果你实在不同意协议离婚,明天我就到法院去递交《离婚诉讼书》!”

“那我也告诉你:只要我一收到法院的传票,我就立刻跑到你们学校里去,当着眉山S中学所有老师和学生的面,跳楼自杀!自杀之前,我一定把你逼死我的绝命书写成几份,到处散发!我一定在绝命书中抖露出你和莫小月的所有丑事,说是你逼死我的,并且强烈要求教育局开除你的公职!因为你是一个道德败坏,言行举止不堪为人师表的教师中的败类!而且,我还要让儿子永远不要再认你这个父亲!我不但要让你身败名裂,我还要让你生不如死!”曾媛的情绪激动起来。

岳影做梦也没有想到曾媛有如此狠毒,吓得呆在那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岳影不敢再跟曾媛提离婚之事,也不敢去法院递交《离婚诉讼书》。他不知道该怎么给莫小月交代,所以也不敢给莫小月打电话或者发短信。

莫小月已经很久没有得到岳影的消息了,终于忍不住给岳影打了电话。岳影躲不过,只得在电话里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莫小月曾媛的狠毒计划。

莫小月傻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岳影道:“你觉得她真的会这么做吗?”

“把她逼急了,这个疯女人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岳影心有余悸,怯怯地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岳影有些绝望。

“那你是准备牺牲我了?”莫小月有些失望。

“小月,容我再想想办法好吗?或者,你也帮我想想,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莫小月什么也没有再说,她生气地挂了岳影的电话,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

 

又过了3天,岳影终于再次鼓起勇气,再一次和曾媛作了谈判。谈判之后,他终于给莫小月发了如下短信:

 

“小月,我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了我现在提几个方案,由你来做决定吧!(或者,你有更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请告知!我无有不从!)

(一)、答应她的条件,让她做我名义上的老婆,我们做事实上的夫妻。如果你同意的话,她答应给我15万块钱,让我在成都或者乐山或者彭山或者夹江等等地方——只要不是在眉山就行——给你安个家,并且,从此以后,我挣的所有钱都归你。你可以把孩子生下来,也可以去打掉。除了在过年走亲戚的时候必须陪在她的身边之外,我可以随时和你在一起。

(二)、我们分手,至于打不打掉孩子,由你决定。分手时,她说她一定赔偿你的精神损失费。不但要把17万块钱全部给你,还要把卡罗拉轿车也一并给你。——我知道这样做侮辱了我们的爱情,但是不要白不要,为了你将来的日子好过些,如果你选择分手的话,我希望你接受她的赔偿!

(三)、我们赌一把,我强行向法院递交《离婚诉讼书》,坚决要求离婚。如果不幸真的发生了无法预料的恶果,我们坦然面对,生死相依!

 

莫小月把短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哭了一回又一回。万般无奈之下,她终于拉开脸面,向李明发出了求救的电话。她在电话里哭着把自己和岳影的故事一古脑儿的全部告诉了李明,问李明她现在应该怎么办。李明耐心地听完莫小月的诉说之后,没有责备莫小月,他要莫小月暂时不要作任何决定,说他找个理由,明天到成都来,和莫小月当面商量对策。

第二天中午11点过,李明一个人来到了成都。莫小月连忙给朱经理请了个假,提前下了班来见李明。李明直接要莫小月先和他一起去吃午饭,说吃完午饭之后再回莫小月的家详谈。莫小月便领着李明去就近的一家馆子吃饭。还是像上次那样,刚刚点完菜,李明就抢着把饭钱付了。

回到莫小月的家,李明才开始问莫小月详情,并且要了岳影发给莫小月的短信来看。看完之后,李明终于对莫小月说道:“小月,你真的很糊涂!怎么能够没有把岳影的情况调查清楚就轻易的去爱他呢?不管怎么说,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多么委屈,事实上,你就是一个小三!”

“李明,别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事实上,我也是受害者!”莫小月辩解道。

“如果把你们的事情公开,没有人会认为你是受害者!人们只会把你当成破坏他人家庭的小三看!你得不到社会舆论的支持!”李明的话说得一针见血,一点也不给莫小月留情面。

“李明,连你也这么看我吗?”莫小月可怜兮兮地望着李明,眼睛里写满了绝望。

“我知道你是受害者,但是别人不会认为你是受害者!——小月,你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你只有认清楚了你现在的真实处境,你才能够作出正确的决定!”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莫小月没有再辩解。

“事实上,人家曾媛对你已经够宽容的了!可以说,她对你的容忍,不是一般的女人所能做得到的!所以,你得感谢她对你的手下留情!”

“我还要感谢她?她就是个变态的女人!”莫小月忍不住说道。

“她变不变态我们暂时不去讨论。”李明没有顺着莫小月的话往下说,他抓住这次谈话的主题,继续掌控着和莫小月谈话的方向,“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接受曾媛对你的宽容,选择她给你的第二条路!——接受赔偿,打掉孩子,离开岳影!”

“可是,第二条路恰恰是我最不愿意走的路!”

“那你想选择哪一条路?第三条?万一她真的这么做了怎么办?那你和岳影这一辈子还能够心安理得地生活在一起吗?你们还怎么抬头做人?”

“我最想选择的是第一条。”

“你疯了!你那么年轻漂亮,要想重新找个比岳影强的男人容易得很!你怎么能够甘心去做人家的二奶呢?!”李明终于激动起来。

“我真的很爱岳影!我已经离不开他了!”莫小月不敢看李明,低着头怯怯地说。

“既然你都已经决定了,你还找我干什么?”李明真的生气了。

“李明,你别生气!我只是说出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我想征求你的意见!”

“我不同意!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莫小月,你醒醒吧!”

“当二奶除了没有名分,名声不好听之外,我和岳影照样可以相亲相爱,长相厮守!其实跟真正的夫妻并没有多大的区别。”

“没有多大的区别?区别大得很!你们敢和正常夫妻那样公开卿卿我我秀恩爱吗?你们敢和正常夫妻那样坦然面对亲戚朋友吗?你们敢在人前人后坦然互称老公老婆吗?你们的爱情受法律的保护吗?你敢保证你们的孩子将来不受同龄人的欺负不被世人歧视吗?……区别太多了!说也说不完!”

“照你这么说,我除了选择第二条路外,我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相比之下,这是最明智的选择!”

“如果我这样选择的话,岳影会痛苦一辈子的!”

“你们3个人中,他是最应该受到惩罚的人!可以说,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他而起!他害得你还不够吗?你怎么到现在还在替他着想?”

“没办法,他已经偷走了我的心!我已经没法不爱他了!”

“我看你是无药可救了!”

“再说,我怎么狠得下心去打掉我和他的孩子呢?孩子是无辜的呀!”

“道理我已经跟你讲明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跟你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你不选择第二条路走的话,将来有你哭的时候!”

 

李明走后,莫小月又考虑了几天,终于给岳影回了短信:“你希望我选择哪一条?”

“我是始作俑者!一切都是我的罪过!我没有权利选择!无论你选择哪一条,我都接受!”这是岳影回的短信。

“如果我选择第三条,万不得已时,我们双双殉情,你敢吗?”

“敢!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只要你愿意,我一定陪你殉情!”岳影想也没想,立刻回道。

莫小月感动得哭了,她终于坚定了自己选择第一条路的决心。

“岳影,好死不如赖活着!我们选择第一条路吧!”莫小月终于给岳影发了短信。

“可是,这样实在太委屈你了!”岳影一阵感动。其实,他最希望的,也是莫小月能够选择这一条。

“你不同意吗?”

“同意!我当然求之不得了!说老实话,我最怕的是你选择第二条!”

“那我们就这样决定了?”

“只要你受得了这个委屈,我还有什么话说?就这么决定了!在此,我向你承诺:任何时候,你都可以反悔!我绝对不敢对你有任何怨言!”

“那你和那个变态女人约个时间,我们3个人一起当面谈谈吧!”

“好!她也是这个意思!”

“再过3天我耍休假,面谈的时间最好能够选在我耍休假的时候,我到眉山来。”

“好,我知道了。”

 

然而,世事往往难以预料。曾媛、岳影、莫小月3人已经就面谈的内容、时间和地点达成共识,莫小月眼看着明天就要去眉山面谈了,却在这时突然接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电话!电话是莫小月和黄雪梅读乐山供销学校时的一个同学打来的。这个同学名叫钟茗馨,是和莫小月、黄雪梅一直耍得比较好的闺蜜。钟茗馨在电话里告诉莫小月说,三天前,黄雪梅由于医疗事故意外身亡了!因为明天上午9点钟就要火化了,却一直没有看到过莫小月的影子,所以打电话过来问一问,问莫小月是不是还不知道此事,要不要赶回乐山见黄雪梅最后一面。莫小月得知此事后,当即决定,下班后连夜赶回乐山去见黄雪梅最后一面,将与曾媛面谈的时间挪后。

原来,四天前,黄雪梅妈妈过生日,黄雪梅和李明回黄雪梅的乡下老家去给妈妈拜寿。午饭后,李明因为有事先回教育局去了,而黄雪梅却留下来陪黄雪梅的大嫂、二姐打牌。因为玩得高兴,晚饭后又接着打,并且一直打到深夜12点过。打着打着,黄雪梅觉得身体有点不舒服,就由大嫂和二姐陪着,到就近的一家私人诊所拿了点药吃,并且打了一针青霉素。回到黄雪梅大嫂家后,黄雪梅就去睡了。然而,第二天早晨,当黄雪梅的大嫂去叫黄雪梅起来吃饭时,却发现黄雪梅已经死了。于是,黄雪梅的家人便去找私人诊所的医生理论。后来,经过法医鉴定,证实黄雪梅是因为药物过敏导致死亡,属于医疗事故。黄雪梅的家人和医生一番争吵冲突之后,经过法院判定,医生赔偿了黄雪梅40万块钱。今天中午,医生已将40万块钱全部交到了李明的手中。李明和火葬场联系后,火葬场安排明天上午9点钟火化黄雪梅的尸体。

 

因为莫小月回乐山奔黄雪梅的丧用完了自己的两天假期,所以只得和曾媛岳影重新约定,将面谈的时间定在了国庆大假期间。

经过黄雪梅事件,莫小月更加感叹人生的无常。她对自己做二奶的事情似乎也更加看得开了,心中对曾媛的恨意少了许多,而对岳影的爱却又多了几分。她不再刻薄自己,不再为了存钱而过分去节约。她常常一个人抚摸着自己已经有点隆起的肚子自言自语:“儿子,妈妈很寂寞,你快点出来陪妈妈吧!”

国庆节前,9月28日那天晚上,莫小月意外地收到了李明的一封短信。短信的内容如下:

 

“小月,按理说,黄雪梅才刚去世15天,我不该给你写这封信。可是,一想到你就要去做人家的二奶,我就心急如焚!所以,考虑再三,我决定提前给你写这封信,因为,时间不等人!——等到你以二奶的身份,正式和人家住在一起的时候,我再来找你,或许就晚了!

你是知道的——我一直都在心里悄悄的爱着你!12年来,我对你的感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同时,我也知道,其实,你对我也是有感情的。

以前,因为黄雪梅的缘故,你一直都躲着我,不愿和我深交,既害怕影响我和黄雪梅的夫妻感情,又不愿因黄雪梅误会而影响你和她之间的姐妹之情。现在,黄雪梅不幸去世了,而你又正单身,所以我不想再错过你了,我现在就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够答应嫁给我!

我一定以隆重的婚礼光明正大地迎娶你!我一定给你一个完整安稳的家,永远全心全意地爱你!永远小心翼翼地呵护你!绝对不让你再受到半点委屈!从此以后,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不但是冰冰,还包括你现在肚子里的孩子!我一定像爱李培一样的爱他们!让他们幸福!让他们接受良好的教育!

我的心意已表,希望你能慎重考虑!如果你同意,我希望国庆节时就来成都看你,与你共商婚姻之事!如果你觉得太急了,你可以重新选择时间,我完全听从你的意见!

 

看完李明的短信,莫小月为难了。不是因为她对自己做岳影二奶的决心有什么动摇,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婉言回绝李明而又能继续和李明保持现在的这种亲密关系。他知道李明一直爱着自己,也知道如果能够和李明结婚的话自己的将来一定会很幸福,她甚至也承认李明比岳影更年轻、更优秀、更适合自己。然而,感情是个难以捉摸的怪物!尽管他也觉得岳影的身上存在着许多这样那样的缺点,尽管她得不到岳影全心全意的爱,甚至得不到岳影妻子的名分,但是,如果现在要让她离开岳影的话,她宁愿去死!她承认自己曾经对李明也动过心,她甚至曾经在心里悄悄地嫉妒过黄雪梅能够嫁给李明。但是,时过境迁,她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不自觉地把李明当成了自己最信赖的朋友,自己在感情上最亲近的哥哥。如果现在要再让她去爱李明,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别扭!

然而,李明的短信是必须要回的!怎么办?

 

莫小月足足考虑了一个晚上,于第二天中午,终于给李明回了如下这封短信:

 

“李明,收到你的短信,我好感动!没想到,你居然一直这么爱着我!谢谢你!

我是个命苦的女人,一生命途多舛。长期以来,我一直接受着你的帮助,一直享受着你父兄般的关爱。在我的心里,我早已把你当成了我的父兄,我的依靠!因此,一遇到难事,我总是第一个想到要求助于你;一遇到烦事,我总是第一个想到要找你诉说!但是,自从你娶了黄雪梅之后,我再也不敢奢求这一辈子还能够得到你的爱情了!

曾经,当吴立志折磨我的时候,我是多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你啊!我甚至曾经在心里偷偷地嫉妒过黄雪梅的幸福!然而,命运弄人,阴错阳差之中,我遇到了岳影,并且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他。你现在才出现在我的面前,已经太迟了!尽管你能够给我的要比岳影能够给我的多得多,尽管你在各方面都要比岳影优秀,但是,因为岳影比你先到,我只能错过你的爱了!李明,我真的很爱岳影!真的无法离开他!因此,我只能对你说抱歉了! 

李明,忘掉我吧!不要再在我的身上花费心思了!你这样做真的不值得!我相信,以你的优越条件,你一定能够找到一个比我不知道要优秀多少倍的好女人!

 

收到莫小月的短信后,李明着实痛苦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但是,他是一个做事果决之人,为了自己的幸福,更为了莫小月的幸福,当天下午,他就驱车从乐山赶到眉山去了。

李明赶到眉山之后,直接去了眉山S中学,打听到岳影家的住址后,又直接找到了岳影的家里。

李明找到岳影家里来时,曾媛正在厨房里弄饭,而岳影则在书房里看书。

曾媛听到敲门声,打开房门一看,却不认识李明,就问道:“你找谁?”

“你好!请问这是岳影岳老师的家吗?”李明礼貌地问道。

“是。”曾媛答,接着就朝里屋叫道,“岳影,有人找你!”

“谁?”岳影走了出来,却不认识李明,“找我什么事?”

“我可以进来说吗?”李明此时还站在门外。

“请进来吧!”岳影一边说一边把李明让到了客厅,并招呼李明在沙发上坐。

李明扫了一眼岳影的客厅,倒也雅致,却无心情欣赏。他小声对岳影说道:“我叫李明,在乐山市长寿县教育局工作。我是莫小月的朋友,有事想找你谈谈,可以吗?”

岳影立刻紧张起来,小声对李明说道:“家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外面去谈吧!”

“好!”李明说着,也跟着岳影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曾媛,我有事要出去,就不在家里吃饭了,你自己吃吧!”岳影临走时,对着厨房说道。

“别回来得太晚了!”曾媛说。

出门后,岳影对李明说道:“我听莫小月说起过你,说你以前帮助过她不少,你是乐山市长寿县教育局的副局长,对吧?”

“是。”

“现在已经到吃晚饭的点了,我们去找一家馆子,一边吃一边说,行吗?”

“客随主便,听你的安排!”李明道。

于是,岳影带着李明来到一家看上去不算大而比较卫生整洁的饭馆,找了个雅间坐下,要李明点菜。两人客气一番之后,来了个3荤1素1汤,喝起酒来。

“李局长,你找我什么事?”岳影这时才问道。

“你爱莫小月吗?”李明问。

“当然!”

“可是你给不了她幸福!——对不起,我知道你和莫小月之间的所有事情!因为莫小月在被你和你老婆逼得六神无主的时候,曾经找过我帮助她拿主意。”

“没关系,我知道她很信任你!”

“那她告没告诉过你,其实我也很爱她!而且已经爱了她整整12年了!”李明单刀直入。

“你什么意思?”岳影警惕起来。

“坦白地说,我们是情敌,但是我们又都是希望莫小月能够得到幸福的人。”李明顿了顿,接着说道,“为了能够让莫小月得到幸福,我们甚至可以牺牲我们自己的幸福,对吗?”

“当然!”岳影很肯定地答道,“我想先问一问,是莫小月让你来找我的吗?”

“当然不是!是我自己要来找你的。为了莫小月的幸福,我想赌一把,我希望能够说服你主动离开莫小月!”

“为什么?”

“你先看看这个再说吧!”李明说完,拿出自己的手机,翻到自己写给莫小月的短信和莫小月回给自己的短信,把手机递给岳影,让岳影自己看。

岳影接过李明的手机,认真地看起来。而李明则一边喝酒吃菜,一边耐心地等待着岳影看完短信。

“正如小月所说的那样,我承认你各方面都比我优秀。但是你只能做小月的哥哥,小月选择的是我。对吗?”岳影把短信看完了,说话时语气颇为平静。

“论年龄,我只大小月4岁,而你却大她15岁!你不觉得你们之间的年龄相差太大,会有代沟吗?论金钱,你最多只能给她17万,而我原来有多少存款且不说,单就这次的赔款,我就有40万,你不觉得我比你更有能力满足小月物质生活方面的需求吗?更主要的是,我可以明媒正娶小月,我可以全心全意的去爱小月,而你却不能!小月如果跟了你的话,她只能做你的二奶,只能和你偷偷摸摸地生活!你不觉得小月跟了你只能委屈痛苦,而跟了我却可以得到比常人更多的幸福吗?”李明说到这里时停了下来。

“怎么不说了?继续!”岳影道。

“光我一个人说有什么意思?你也说两句吧!”

“我想,你应该再说,比身份地位,你是局长,而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比认识和爱小月的时间,你已经整整认识和爱了她12年,而我才认识和爱她不到一年。等等等等。但是,你说这些有用吗?小月爱的是我!她选择的也是我!”李明的话伤到了岳影的自尊心,岳影心里颇为恼怒,因而说出来的话不无嘲讽之意。他本来还想说我的17万虽然少,但是是我靠智力劳动,用自己写的文章换来的稿费,小月用起来会有骄傲和自豪之感;而你的40万虽然多,却是你的老婆用生命换来的伤心钱,小月用起来可能会心存不安甚至会心生余悸。但是他终于忍住了没有说出口。

“正因为小月糊涂,做出了很不明智的选择,我才特地从乐山跑到眉山来劝你。如果你是真正爱小月的话,你就应该替小月着想,主动放弃小月,想个办法离开小月!因为你只能给小月带来痛苦,不可能给小月带来幸福!”

“我想,你说的或许都是事实。但是我也记得小月曾经跟我说过,说她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离开我!”岳影字斟句酌道。

“既然小月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为什么不愿意为小月牺牲一下你的幸福呢?”李明有些激动。

“我想你可能没有听明白我刚才说的话的意思!——如果我离开小月的话,就等于是在逼小月去死!”

“怎么可能嘛?那是小月说的疯话!这话你也当真?”

“只要是小月说的话,我都当真!”

“这么说你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小月的啰?”

“那也未必!如果哪一天我发现小月开始厌烦我了,我想我会选择主动离开她的!既然你看过我发给小月的短信,那么你也应该清楚,我从来没有强迫过小月非要跟着我不可的意思!而且,我对小月有过承诺,虽然小月不愿离开我,哪怕不要名分也要跟我在一起,但是,她任何时候都可以反悔,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我,我对她绝无怨言!所以,如果你有本事把小月劝来离开我的话,我绝对不会阻拦她!”

“小月现在已经疯了!她已经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了!哪里还有什么理智?哪里还听得进去别人的劝?所以,要让她离开你的办法只有一个——釜底抽薪,你狠一狠心,抛弃她!”李明有点痛苦,有些无奈。

“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去伤害小月呢?”

“你现在去伤害她,可能她会痛苦一阵子,但是会幸福一辈子;如果你现在舍不得去伤害她,或许她会快乐一时,但是她绝对会痛苦一辈子!她会一辈子都处在你和你老婆的伤害之中!一辈子都活在世人鄙视的眼光里!”李明越说越激动,“所以,岳老师,我求求你了!你高抬贵手,放过莫小月吧!”

“李局长,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希望小月一辈子幸福!”岳影有些心虚了,“如果——如果小月愿意接受你的话,我可以退出。”

“谢谢!但是,岳老师,你必须配合我!因为只有你狠下心来,主动离开了小月,小月才有可能接受我!”

“你的意思是说,即使我离开了小月,小月也未必一定会接受你,对吗?”

“怎么可能?如果没有你挡在中间的话,小月一定会接受我的!”

“我想,你多半没有读出小月给你写的那封短信的言外之意——她其实是在婉言拒绝你的求爱!我想,即使我离开了小月,小月也未必会爱上你!”

“不可能!我保证,只要你离开了莫小月,我一定把她追到手!我保证爱她一辈子!保证让她一辈子都无忧无虑,永远生活在幸福之中!”

“你的这些保证还是留着去跟莫小月表白吧!你我都不能作莫小月的主,也作不了莫小月的主!我想,莫小月的事情,还是由莫小月自己作主吧!”

“说了半天,你还是不愿意离开莫小月?”

“我只能这么跟你保证:如果莫小月要离开我的话,我决不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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