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王小丫的相关情况之后,徐振辉警官的心里不禁思忖起来:究竟是谁要对王小丫心存恶念?又为何要对她痛下杀手?查询小丫的电话记录,徐振辉发现:在当天晚上9点至10点之间,有三个电话同小丫频繁的联系。那么这三个人究竟是谁?他们与小丫究竟是什么关系?
通过查询,这3个机主都是用实名制注册的。警方很快就查明了这三个人的真实身份。三人均是男性。再对这三名男性的年纪进行分析,有一名男性一下子就引起了徐振辉警官的注意:这名男子时年52岁,姓马,名叫马栓柱。经过初步了解,这名男子就是与王小丫的住所不远的上塆人。王小丫所住的塆子有六十多户人家,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大的塆子。由于塆子正中间有一条弯弯的溪流穿塆而过,村民便以这条小溪为界,分为上塆和下塆。两个塆子的连接处就是一块石板桥。小桥下,四季溪流潺潺。
徐振辉和张小龙几名民警对周边村民进行了更进一步的走访和调查。提到马栓柱,村里的大姑大嫂,大多数对他评价不好。因为马栓柱鳏住独处,爱开那些低俗粗鲁的玩笑,上塆和下塆的女人说他就是一个“老不正经”。
“你们是说那个老光棍啊?成天油嘴滑舌的,没个正经样。”
“对他的印象?怎么说呢?你看看他的那个龌龊样子,一个字,就是骚!两个字,就是闷骚!”
村民还说到了他对村里面的单身妇女小恩小惠的形式去勾引,年老的,年少的,都不论。只要是个女人,他都想上去摸一下,抱一下,一旦达到目的,他就乐得屁颠屁颠的。
也有几名年过七旬的老大爷和老太太说起这马栓柱,都叹息他是一个苦命人。从小,家里就穷,父亲多病。母亲带着最小的弟弟一去不归。有人传言说,曾经在江浙一带看到过她,现在跟了一个大老板,算是一跤子跌进了天堂。还有人说,她早已死在了外面。总之,没人知道他的娘究竟是死了还是活着。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活得好还是活得艰难。反正从马栓柱8岁那年起,就没有娘的音信了!又过了十多年,马栓柱长成了一个大小伙子了,他爸爸也因病撒手西去。只剩下他与年老力衰的爷爷相依为命,苦度时日。再后来,他爷爷也去世了。
人生的光阴实在是太快。曾经,也有几个媒人上门为他提亲。可是人家姑娘都嫌他穷得叮当响,谁还肯与他做夫妻?还没走进他的家门,都能闻到那种穷酸气。加之他不爱收拾,家里乱七八糟,传言他近二十余年只洗过三次澡:他还记得他是农历8月20那天出生,那一次是他27岁生日那天洗了一个澡;还有一次是媒人要对他说,人家姑娘要来上门的时候曾经洗了一次澡;至于第三次洗澡,那完全是被动的“泡澡”了:那天挑着一担柴,跨过后塆子的那条小河的时候,一脚踏空,掉到河水中去了。那时候天气正热,他热汗淋漓,干脆将担子一扔,躺倒在河中,好好的泡了一个澡。
后来,上门提亲的人没有了,他也就死了娶媳妇的心。冬天,抱着一个没有把手的陶制烘炉,在墙根下晒晒太阳,夏天,光着膀子在村头大柳树下摇着蒲扇,乘乘凉。至于吃饭,他有的是办法。大多数的时候,他是煮面条。有时候连面条也不想煮的时候,几个山萝卜,或者是几条黄瓜几个西红柿什么的,也能对付;至于这些东东究竟是来自何处,那就无可考证了。也许是老黄家的菜园里,也许是老李家的瓜地里。反正,在农村里,这些东东都是土里长的,几瓢水几瓢粪的事儿,算不得是偷拿抢要!再说,人家那是充饥过活,也没有扔掉,大家谁还去计较?!所以马栓柱的生活,似乎还过得优哉游哉。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喜欢看大姑娘小媳妇甚至是老婶子的胸脯和屁股蛋子。最无聊的是那年春天,村里老连家的那只大黄狗与小顺家的那只花母狗在村东头大柳树下交配,农村人叫做“狗连蛋”。他居然蹲在那副早就废弃的碾盘上,有模有样的嘬着牙花子,津津有味的蹲着守看半天。还时不时咧开嘴笑着,脸上带着那种莫名其妙的淫邪的笑容与满足感。而且,他还能眉飞色舞绘声绘色的讲给人听。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年过五旬了。提到他,村里人都说他是一个“活宝”!
马栓柱为何与小丫频繁通话呢?这个十分反常的情况,让徐振辉的心中暗暗警觉起来。徐振辉警官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这只老色狼会对小丫心怀不轨而有所图谋?
还有另外两个与小丫当晚通话的男性:一名叫任志辉,时年19岁;还有一名叫赵广智,时年20岁。他们都是新阳市城区人。
他们为何要与小丫深夜通话?究竟聊了些什么呢?
徐振辉带着民警再次走进了小丫姑妈的家,希望能够多了解一些情况。提到马栓柱,姑妈愤愤的说道:那家伙简直就是一个畜生,她说,那个老光棍平时对小丫似乎格外上心,嘘寒问暖的,似乎比家人对小丫还好,有事没事的时候,他经常找一些借口和小丫接触。从他们的关系上来看,他们应该十分熟悉。曾经有一次,小丫姑妈对马栓柱严词诘问,但人家说自己是一片好意,一脸无辜的神色。
“老妹子,我可是看到小丫没爹没妈的才可怜她呢,你要是这么不待见我,那我以后就别对小丫那么好了!”说完他耸耸肩,灰溜溜的走开了。
这些迹象表明:马栓柱对小丫心存图谋,居心不良。这名男子应该有一定的作案嫌疑。
“立即传讯马栓柱!”徐振辉警官当机立断。
审讯室里。
“你们找我干嘛啊?我可没做什么坏事儿!”马栓柱一副满腹委屈而又心不在焉的样子。
“你以为没事我们会找你逗你玩儿吗?”徐振辉并不点明找他们的目的。而是双目炯炯的盯着马栓柱的眼睛。徐振辉警官注意到:马栓柱的右手的中指和食指有那种焦黄的颜色。这说明他有抽烟的习惯。
马栓柱有些心虚,心里慌慌的。但他还是怯怯的问道:“是不是我砍树的事儿你们知道了?那可是别人让我砍的。我只是收了人家的四十块钱呀!人家告诉我说,他们已经和对方说好了的........”
“没有谁对你砍树的事儿感兴趣。”徐振辉打断了他的话。
“可其他的事儿,我什么都没做啊!”马栓柱满眼迷茫一头雾水。
“你说说你和王家小丫的事儿吧!”徐振辉似乎不经意间,给他透露出一点底。
这个话题让马栓柱一愣,片刻犹豫之后,他便镇定起来:“哦,你是说我与王小丫的事儿吗?那可是好多年前的事儿了。怎么你们还翻这些陈芝麻烂豆子的往年旧账啊?”说此话的时候,他是满脸尴尬,经年不见血色的老脸上微微泛红。
“这些是陈年旧账吗?你和小丫后来就没有联系了吗?”徐振辉警官记得张小龙曾经说到过的话题,心中凛然一惊。原来,多年前猥亵那个小女孩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个人。而且还真那么巧,被猥亵的那个小女孩竟然是王小丫。他们之间看来并不简单。但是他依然不动声色,继续深挖慢捋。
“哦,哦,有联系的呢!可是......”马栓柱一脸苦恼状,黑黝黝的面部皱成了一把酸腌菜。
“说说近段时间你们是怎么联系的吧!”
“近段时间?”马栓柱搔搔头皮,似乎极力回忆起来。他说,他已经有两天都没有和王小丫联系了,最近的一次联系应该是两天前的晚上,他与那丫头联系过。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徐振辉紧追不舍。
马栓柱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你们不知道那孩子是多可怜哟!从小时候起,他爸妈都不在身边,......”说道动情处,他甚至还想挤几滴眼泪出来,但是最终没能如愿,让人看起来相当滑稽。
他告诉警方:前天晚上,他打电话过去问小丫在干什么,她说她已经出门了。你想想啊。深更半夜的。黑漆摸摸的,她一个小女孩家,出门怎么能不让人担心啊?我就问她一个人为什么要这时候出门?要不要我送一下?你说那孩子还很倔强,说不要我送她.......唉,说了这些话,她居然把电话给挂了!
那后来呢?
后来?马栓柱努力的回忆着:当天晚上,他因为太担心孩子的安全了,通完话之后,他还想出门去找找她,天上没有月亮,夜空一片漆黑,西北风像一片片锋利的小刀子,尖利的吹着,在光秃秃的树梢间,疯狂的呼啸着。刚走出家门的他,只有一种感觉:冷!冷飕飕,冰冰凉。伸手不见五指,但是,为了壮胆,他还是打开了手电筒,路上,他还给那孩子打了两通电话。问她究竟在什么地方?
她怎么回答的啊?
小丫说她现在是一个人,她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在什么地方了!
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壮着胆子往村子外面走了一小段路,但还是没有发现小丫究竟在哪儿。于是他就又给小丫打了一个电话。但是,“这妮子居然不接我的电话了。然后,我就回家了!”马栓柱恨恨的说。
说这些话的时候,马栓柱神色镇定,不像是扯谎的样子。眼神也并不躲避。徐振辉判断:此时,马栓柱应该还不知道小丫现在已经遇害。再说,马栓柱如果真的是想图谋不轨,他应该也没有必要将小丫邀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实施侵害。
走出审讯室,赵二虎认真地说:“徐队,马栓柱所说的话,我看他并没有说假话!”
“哦?何以见得?”徐振辉探寻的眼光扫向赵二虎。
“我注意到了马栓柱说话时的表情。他要是说假话,眼睛会不停的左转右转,那是在观察我们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的反映,还有,说假话的时候,他神色不一样,会有紧张的神态显露出来!”
“二虎啊,你什么时候也成了孙猴子了?成精了!”徐振辉笑着拍了拍赵二虎的肩膀。
但是,二虎显然又想到了什么,他沉思起来:“可是,他的这些话又有谁能够证明呢?都是他自己在自圆其说呢!”
“受害人的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可以显示出他给受害人打电话的次数啊!”徐振辉在旁边笑着提醒着赵二虎。
“是的,这点不假!可我们想知道的是:最后马栓柱究竟是不是确实回转了家门?真的如他所说,他出门之后,没有打通王小丫的电话,然后就回转了吗?又有谁能够证明他最后确实在没有找到王小丫之前,就已经回去了呢?假设不是如他所说,而是他出门之后,遇到过王小丫了,那么他会有什么样的行为呢?他那天晚上究竟有没有见到过王小丫呢?我觉得,现在我们排除马栓柱的嫌疑,还为时尚早。你说呢?”
徐振辉微笑着点了点头:“不错,你的思路很清晰。我们现在可以想象一下,后面会出现什么样的结果!”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确如马栓柱所言,在那个漆黑如墨的夜晚,他走出家门之后,因为太冷,所以没走多远就独自回家了,而且很快就酣然入睡了;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当时并没有回家,而是最终找到了王小丫!”赵二虎忍不住说出了最后的结果。
“等等,你再等等!”徐振辉挥手打断了赵二虎的叙说。因为,确实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此时此刻,在徐振辉的脑海里,后面的情节已经像放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呈现出来:
那天晚上,马栓柱最后还是忍不住,出了自己的房门,外面寒风呼啸,他从床头拿出一把手电筒,在狭窄的小路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寻找着王小丫。她的手机已经关机,他也不敢大声呼喊王小丫。只是四处张望着。走出不远,透过微弱的光柱,远远的,他看见了一个身穿橘红色上的女子正在田野间向前走着。那不是王小丫又是谁呢?
“小丫?前面是王小丫吗?”他尽量压低声音。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来干什么啊?”王小丫听到是马栓柱的声音,心中的愤懑油然而生。说话的口气
“你看,我这不是不放心吗?”他涎着脸,尴尬的笑笑说:“这么冷的天儿,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儿啊?你怎么能让我放心啊?”
“不与你相干的事儿!你转去吧!”
“小丫,我这不是为了你好吗?你可要听话,快跟着我回去。别胡来啊!”
说着,他竟然前来拉着小丫的胳膊往回拉。
“我不回去,我不是说了嘛?我有事呢!”王小丫并不听他的。挣脱了他的胳膊,执拗的继续向前拉扯着。
“你不听话是吧?你告诉我,你准备去哪儿?”
“我偏不告诉你,你是我的什么人啊?”
一个要继续向前,一个要随他回转,两人在狭窄的路边拉锯起来。远处,一道光柱唰的扫了过来。那是一辆小车。见此,马拴住急了,赶忙将王小丫拉倒在田间,王小丫不禁大叫起来:“你信不信我要喊人了啊?”
情急之下,马栓柱急忙伸手将王小丫的嘴巴蒙住,让王小丫的气憋着,小车子很快从他们的身边飞驰而过,根本没有注意到在田野间有一对男女在拉扯推搡。
马栓柱见来软的不行,干脆将右手伸向小丫的脖子........
很快,马栓柱吃惊地发现:王小丫居然没有呼吸了!他再次将手伸向小丫的鼻子,一点气息也没有。他见四下无人,解开小丫的外衣,退下她的裤子,然后对她实施了残酷的奸淫。
事后,为了防备被人认出死者的面容,他撸了一把路边的枯草野蒿,铺开放在王小丫的面部,然后,掏出了打火机......
当然这一切,都是徐振辉的想象。案子的侦破,还需要证据!
“徐队,现在还不能完全排除马栓柱的嫌疑。我们不能现在就放了马栓柱。”赵二虎知道,徐振辉队长心里一定已经有了主意。
“当然无法排除马栓柱的嫌疑!除此之外,我们还要查清楚另外两名嫌疑人为什么也给王小丫打去了电话!只有把这些问题都搞清楚,我们才能还原案发当时真实状况!”
是的!横亘在徐振辉的脑海里,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那个寒冷的冬夜,王小丫究竟为何要夤夜翻墙而出呢?与小丫在案发当晚频繁通话的另外两名男性青年任志辉和赵光智同样具备重大的作案嫌疑!而王小丫深夜越墙而出,会不会是为了与这两名男性的其中的一位去赴约呢?如果是,那么她究竟是去见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