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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入琦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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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20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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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你青春年少》连载

第五章 身似浮萍

医院中,她为妇人垫付了些医药费,又忙去问医生,妇人具体的情况。医生无奈叹了口气,告诉她,妇人的情况不容乐观,让她赶紧通知妇人的家属。

她没办法,也不知道何处去寻许静涵,只能让贾毅不停的、一遍一遍的拨打许静涵的电话。

时间过得很快,不经意间,已是三小时后。妇人经过急救,算是脱离危险稳定了下来,只是依旧处于昏迷之中。她有些好奇,又去问医生妇人是何情况,但医生却只说让她通知家属,等待检查结果,其他的一概不说。

贾毅那边,在不知拨出了多少电话后,终于联系上了许静涵。他告诉许静涵,她母亲昏迷在医院,让她赶紧到县医院一趟。

许静涵不疑有他,自己母亲是什么情况,她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来不及细问,她挂断了电话,就往县医院赶,同时心里不断的祈祷着,自己母亲千万不能有什么意外,因为母亲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牵挂了。

约莫过了十几分钟,许静涵焦急赶到医院,眼角的两行泪痕清晰可见,显然是在路上哭过。她找到贾毅,在贾毅的带领下,到了她母亲病房前。

病房外,许静涵愣愣的看着自己昏迷的母亲,红红的眼眶中两滴晶莹的泪珠夺眶而出,转眼间湿了脸颊。她脚下似有千斤,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病房里的母亲。到了母亲床前,她颤颤巍巍的蹲在母亲床头,伸手抓起母亲那苍白的手掌轻轻贴在自己脸上,哭着说道:“妈,你醒醒,你醒醒啊!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我害怕……”

看着眼前痛哭的女孩,孙诺轻轻叹了口气,她最见不得这些场面,转过头去,偷偷的抹了一把眼泪。

“走吧!”

在她擦泪的间隙,贾毅很不合时宜的走到了她身旁,开口说道:“我们就别再留在这打扰她了吧!”

她转头瞪了眼贾毅,眼眶里红红的,似在怪他坏了气氛,只是又觉着他所言又有些在理,默默点了点头,退出了病房。

临走时,她又到了收费室,为妇人缴付了些住院费用,贾毅在一旁嘀咕,净夸她这好事做得太到位了。她也不把这当回事,直怼贾毅,说这些不过小事而已,谁还没有个困难的时候呢,值当不起他这些夸赞。

后面两天。

孙诺暂时放下了对许静涵案子的查证,一忙完就拎着些水果,去医院看望许静涵母亲,一来二去间,她跟许静涵也逐渐熟络起来。或许是许静涵认为她救了自己的母亲,对她的态度也是大有改观,不再似之前那般冰冷。而对于妇人的病情,许静涵没再提,她也没再多问。

到了第三天……

清晨,昏迷的妇人终于转醒,不过,许静涵还没来得及因为母亲的苏醒而高兴,主治医生的一句话,却犹如一记重锤,敲灭了她对生活的所有希冀。

她记不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医生办公室的,唯一记得的,只有医生说的那句话:“这或许对你很残忍,但是我还是不得不告诉你,你母亲身上的肿瘤,已经进一步恶化,扩散到了脑部。”

这句话,萦绕在她耳边,久久消散不去,她不愿母亲看到她哭泣的样子,愣愣的走出了住院大楼,想去寻个无人的角落。

天空中,云层翻涌,前一刻还艳阳高挂的天空,下一刻又变得乌云密布。云层上,数道闪电齐落,雷鸣声响彻天际。

她走在路上,雨水在几道震耳欲聋的雷声后倾泻而至,笼罩了她瘦弱的身躯。她缓缓蹲了下去,任凭着雨水的拍打而放声痛哭,脸上泪水与雨水交杂在一起,花了妆容。

哭至伤心处,一把大黑伞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她头顶,为她遮了那漫天冰冷的雨水。她心头有感,缓缓抬起头来,却看不清黑伞下那人的模样,黑色的秀发湿哒哒的贴在她脸上,挡了她的视线。她抬起手来,撩起遮在眼帘的秀发,这才看清,那黑伞上写着古郡县人民检察院几个大字,顺着几个大字再往下看去,便见孙诺站在雨中,为她撑着雨伞,平静的看着她。

这一刻,她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也顾不得早已湿透的衣衫,猛地站了起来,一把扑到了孙诺怀中,再次放声痛哭。

良久……

她哭累了,泪水也干了,这才松开环抱着孙诺的双手抹了一把眼泪,用沙哑的声音对孙诺说道:“谢谢您,对不起,我把您的衣服弄脏了!”

孙诺温柔一笑,她虽然不知道许静涵发生了什么事,但却不难猜测,一定是与她的母亲有关,她伸出纤细手指,细细的为许静涵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并说道:“哭出来就好了,现在,可以给我说说遇到什么事了吗?我是否可以帮你?”

许静涵摇了摇头,沙哑的声音带着些哭腔,回答她道:“医生说,妈妈的癌细胞,已经转移到了头部。”

“哎。”

她叹了口气,听到这消息的她,竟一时有些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了片刻,她才又劝慰许静涵,道:“事情已经如此了,你也别太难过了。有时候,人生就是如此的无奈,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现在,你能够做的,就是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陪你母亲,好好把病治好。”

或许是对她的话有了触动,许静涵听了后,眼泪又“唰唰”从眼角滑落。那因极度悲伤而颤抖的身躯慢慢弯了下去,轻声抽泣,道:“为什么,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所有的不幸,偏偏要落到我的身上?”

她回答不了许静涵的话,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事情,她无法感同身受,只是在眨眼之间,眼泪竟不自觉的湿了眼眶。

许静涵还在低声抽泣,她在一旁默不作声,为许静涵撑着雨伞,挡住了漫天冰冷的雨水。

“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我,我只想要有个完整的家,只想要像别人一样,有父母可以陪伴。爸爸走了,我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变得坚强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连我最后仅存的一点依靠,老天爷都要狠心夺走。难道,苦难就真的只会找我们这些穷苦人家吗?”许静涵低声自语,憋在心头的苦闷,此刻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一遍一遍的刺激着她的神经。

孙诺偷偷转过头去,心中五味杂陈,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早已湿透了她脸颊。她轻轻擦拭脸颊,压住了心头想哭的冲动,用极低的声音,安慰着许静涵,道:“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你抱怨命运的不公,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就现在而言,一切的抱怨都是徒劳的。你和你母亲,是彼此唯一的依靠,如果你倒下了,那你母亲,还能依靠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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