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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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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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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细亚巨人号》连载

第三章 偶然黄昏见

  

    “人生七十年,世事无常,如梦泡影。”

废內伯伯自认了,晦气一声后硬气道“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回本。”

偶然的一日,像往常一样抽了一口水烟,心里越来越坐不住。原来他是一个赌徒,一天不赌,心里就不痛快,黄昏的时候没输光就不肯走,输光离场的时候还经常和别人吹嘘:“我可以忍受风吹鸡蛋壳的寂寥,财散人安乐的痛快!你们行吗?”赢钱的时候呢…就和后辈吹嘘经验,让人误入歧途。

午后的赌摊,不成器的人们,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撒钱的庄家左龙先生出来了,开场前他先把一箩筐子里的钱撒上一点点,使人成瘾是开赌场关键,甚至于羁绊一辈子,无法解脱。

废內先生到食铺吃了些蚝炸与烙饼,然后就凑着一群妇女赌骰子。骰盅就像是矮矮的圆坟墓在庄家里手里摇着咻咻咻——拂拂拂——的声音,随后又封盘了!人群中炸开了锅,许多有家室的男人输慌了都不敢回家。

正常人都是买大小单双输了倍投,可废內则不然,买大小之余还压了几个点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多少家底。玩了几把,某期开了三个1,听说3-10为小,11-18为大,这个结果谁也没想到。玩了一会,眼见废內先生带来的本钱快要输光了,临近封盘的时候,他把剩下的钱财全部压了12点,大力的摁了下去。

人与人之间这时仿佛相互间可以听到心跳,废內却故作很惬意的模样向年轻人安抚到“穷都不怕,还怕死吗?”果然又开了12,点数336排列开来。“双双双…………”

压注较多的人声音,永远大于小部分压单的人。哦!数量即是正义!果不其然,揭开了这数目,不忍直视的赌徒还数了数,他们冲昏了头脑,算数都不认得。排列在骰盘上,像是美丽的果实。

点数12就像是魔幻点数,赔率差不多是6的,开完三个1后,就经常开了个12,如同脱缰的野马,劝其不要悬崖勒马。“这回总算回本了。”废內伯伯舒了一口气,心里像坐过山车似的,神情却故作淡定的样子。

终于回了本,还多了个零头,随后根据以往的经验,整个赌场转了一圈,因为玩法不同,下的注也越来越不明确,无得分析,脑瓜子嗡嗡的响,口袋也空空的。

终于输光了,他甚至连自己怎么输的过程都已经忘记,最后只好问其中的大赢家借上一点钱,菜场买一些平时喜爱的蔬菜,回家的土祠做煮晚餐了。

“简简单单又一餐!随缘过~随缘过!”废內淡然的唠了起来。

娱乐化至死的心理在泛化,轻浮的在赌场遍布开来。赌徒们双手摊上这污泥的时候,就再也了感受不到劳动的意义与价值,钱财在他们心中都贬值了。

偶然的一个黄昏,一辆运稻谷的车的前轮胎陷入很深的田埂辙迹里,松软的泥土使得车胎越陷越深。

这个季节河水位上涨,向前的话轮胎一直在于事无补的徘徊,向后的话,沿斜坡会掉进河里。车夫老司机愤然跳下,出死力气打道冒烟的车头骂到:“你姊姊的!我使用过你的妈,你的妈是我的母狗……“这又是句攻击血统的辱骂。

临昏渐雨将至,西风紧,北风吹!农民们沸腾围过来了,“大家想想办法~”,儿童们幸灾乐祸起来,亚子叼着树叶躺在稻草堆上。

村民找来一条粗大的木头,年轻健壮的将木头插进去,试图把这谷车抽起来,让司机进去踩油门,可由于体力不支,年轻人气喘吁吁,虚汗浃背。

阿栀是隔壁村的小孩子,眼珠子机灵机灵的。不知道是男是女,雌雄莫辨的,毛发披肩,金黄金黄的遗传他祖父。可能是在书上学了一些“寓言故事”,想往坑里面添一些水。

说干就干,随后她蹲下来对准陷坑里面射了一泡尿,可能是天真以为浮力可以驱使车前进。孩童的行为总是出人意表,这顿操作下来阿栀祖父在一旁都看呆了。

亚子想到了点子,从稻草堆跳了下来,掏一把稻草,搬来了两个砖头,来到坍塌的车轮跟前,小手示意了一下对壮小伙说“放停一下,”,“321,抽起!”,只有亚子的小手可以进去这个小坑,他勇敢地把稻草塞进去,垫在泥坑底下,车位这时候高了一点,紧接着就又把砖头垫在了第二层,车位又高了一点。

司机在车上感觉到微微摇晃,后怕后怕的,陷进去的轮胎差不多与地平线高了,亚子高喊到“师傅,你可以踩油门了,不然等等车要掉进河沟里!”。

——突突突突突突~哒哒哒哒哒的启动声再次响起,谷车在亚子的助力下解救出来,苦力蛮力终究是比不过脑力。对于年幼的亚子人们可是赞不绝口呀!

苦雨即将来袭,乌云好似大烟囱里的排放物。农民回到了各自的田里,“放快手点,麻利点,快手点~”,农民伯伯的子孙都忙碌起来。

任家人的田里喜欢播放着收音机,放置在矮矮的田埂坡上。依稀记得当时是港台与大洋彼岸歌手的打口碟很多,可偏偏那天黄昏就播放到一位苍老的声音,歌曲叫《A Hard Rain's A-Gonna Fall》的,这首歌像催命一样的响起,劳动者的手脚放快了十二倍。

尽管不知道他在唱什么,一到高潮It's a hard …………唱到这句时,亚子狰狞的面目仰着天,幻象中彻底沉沦了。田埂上的劳动者呆呆的看着这个聪明又癫狂的小屁孩。该歌曲调子一直没有变,鲍勃·迪伦在唱着什么。唱什么来着?rain's a-gonna fall~~♪这音乐收尾了,这时谷车也装满了,时间是那么的急促,又感觉到无比的充盈。

黄昏下的影子下,不知道雨到底已经下了,还是没有下。行人于斜日将堕之时,暝色逼人,只有散落于沥青路面上的小冰碴,苍穹的苦脸仿佛憋了很久很久。

霎时间,狂风大作,结束时,亚子听到了飒飒白雨的声音从叶子表面滑落洒满了池塘。哦!黄昏之时的太阳雨是那么温柔,使人可以无刺眼的正视太阳,打个喷嚏。

一刻钟后,夕阳斜照告别山头,照射下的谷堆如黄金般闪烁,亚子欲哭无泪,恍惚间觉得这场骤雨虚惊一场,下的不够痛快,不够彻底。

一位老人对着天呼喊到“咦!老天爷疯了!

  所有赖以生存的平凡生命个体,不知道远古寻来的历史轨迹,正在遭受一次次巨大的灾难。我们有限的眼光里,只能感知闭眼合眼,半梦半醒的假象。一度失落,却依然像绝未无损的轩昂姿态,已然直面险象的黄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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