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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几天，百合的日程表工工整整地书写在黑板上，时间不等人，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孩子的作业检查，准备游泳，还有晚餐的准备，行云流水一般，家务事仿佛没有尽头。她觉得出去河堤上卖水真的有些画蛇添足，谦益是心疼自己吗？可是晚饭以后才是夏天的黄金时间，怎么能辜负呢？带娃、直播、运动、生意，完美地交直流在一起，难道不好吗？说到生意，百合有些汗颜，妥妥的光头剃了好几个，直播更是每况愈下，直播间里常常门可罗雀，场观也是惨不忍睹，怎么就这么难呢？似乎只有完成运动健身才有点靠谱，孩子们都不太愿意带着小推车出门了。小杰说：“妈妈，我看咱们别卖水了吧，完全是没用的。”
茉莉眨巴着眼睛：“我们卖冰凉粉吧！”
这个挑战更大了，见缝插针的卖水都顾不过来，还干那个，简直不敢想象。
小杰又出了点子：“妈妈，我看这样好不好，我们把水放在那里让人自取，散完步再拿就没那么麻烦。”
百合接受了这个建议，这个不以结果为导向的销售模式比较契合她，确实出来散步就是要轻松，非要卖个水干嘛，当初怎么想的，脑子进水了吗？还说为了让孩子知道赚钱不容易，知道了又怎么样？河堤上的生意那么好做吗？谁说容易谁来试试，老大爷老大妈每个人拎着一个瓶子，根本不买水，走路散步的就住家附近，喝饱了出来，溜一圈回去也不用水，只有那些跑步的，而且是长跑的才有需求。就算还有新的人群需求，供应端太卷了，尤其是晚上，清一色的卖主都是孩子，站在矿泉水的一侧，喊着阿姨叔叔，也卖不了几瓶，他们的父母就在不远处看着，一般到十点才会收摊。真心累啊！小孩子体验了不容易就够了，一味地将没有希望的生意做下去有什么正能量呢？船小好调头，是时候改变模式了。也许小杰的模式更好，至少没有付出和期待的落差，心态要好一点。
当然小杰的模式也是颗粒无收，走在川流不息的河堤，看着倒影在水里的璀璨灯光，百合做完直播，看着惨淡的数据，心情十分复杂。
小杰似乎能把妈妈的心事一眼看穿：“妈妈，我们还是从直播上入手吧！老师说做好一件事情就够了。”
百合觉得太打脸了，小杰小小年纪便洞若观火，但是确实又很对，自己还真太低估了做生意的难度，原来是要告诉孩子们钱难赚，却教育了自己难如登天。做直播更是难上加难，线上的卷是全国人民，只要有部手机就可以参与，图个乐子差不多，要想赚钱也是痴人说梦。
明天究竟还早起来河堤吗？百合在回家的路上陷入了纠结，为什么总是有那么多不快乐围绕着自己呢？谦益究竟会怎么看自己？公婆这趟旅游究竟有多久，好像有些一去不复返的意味。生活仿佛深不见底，又仿佛波澜不惊，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纠缠着自己，难道就这样被动地生活下去？
也许是出于惯性，百合依旧选择了早晨推着小推车用喇叭录音叫卖，特意拿了家里一点薯片和爆米花作为辅助，显得物品更丰富，录音呢也改了内容，还加了祝福平安幸福等字样，同时做着直播，依旧没有一单生意，要命的是又丢了一把太阳伞，依旧是从缝隙中溜走的，转头去找一无所获，不说赚钱，本都亏了，慨叹自己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啊！她又自我安慰着，在这里来来去去不到一个小时，脸熟都没混到，怎么能有生意呢？不如就把小推车放在河堤的桥底下，看看放一天究竟有没有生意，所以她空着两手回了家。
这一天她拿着手机不断看微信和支付宝，可怜见的，总算有人买了一瓶水，还好，比剃光头好，她又自我满足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