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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我和他一起看过《金粉世家》这本书，我为故事里的冷清秋感到悲哀。他为两个人的悲剧喟叹不已。
只是，我也才发现，自己就是那个冷清秋，他是那个金燕西。我不想重演这种类似的悲剧。
其实，在那之前，我还从来没把自己与冷清秋对比，直到陆珍出现以后，我才发现自己太天真。
如今的我，连冷清秋都不是。我变成了一个门槛更低的戏子，他只要多给我一点赏钱，就可以和我吃饭，甚至是……
我转头看他，却发现他不知何时也已经醒了，幽暗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
我不由一怔。
沉思片刻，我看着他说：“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勾了勾唇，幽幽道：“别急啊，我想让你走的时候，我会说的。”
我顿时呼吸一滞，“我还有事，你就放我离开吧。”
他目光微闪，只是笑了一下，说道：“你想得美！”
“那，我的工作不要了？”
他眼角笑意更深：“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骗我？”
说着，他又亲上我的脸。纤长细白的手指抚上我的发丝，轻柔温热的触感，引得我头皮发麻。
“我干嘛骗你，我还要去挣钱。”
他呵呵一笑，抓了一把我的头发把玩，轻笑道：“做我的女人，你还愁没钱吗？”
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你，会娶我吗？”
他幽幽地看着我的眼睛：“娶你？”他突然哈哈笑了一下，拍拍我的脸颊，反问我道，“你以为，我还会娶你吗？”
我顿时冷了脸，目如寒星。
“最多就是让我玩一玩。”他不屑地说着，躺在一边看手机。
我不由冷笑。早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他轻叹口气：“说实话，如果是几年前你没有拒绝我，或者，你没有进这个圈子，你来找我，或许，我还会接受你，把你娶进门。可是现在，一切都晚了。”
“你除了让我玩玩，过一把新鲜劲，什么都别想妄想。因为，你已经不配了！”
我不由呼吸一紧，感觉太阳穴那里有点紧绷。
他仍旧随性说着：“等我玩腻了，对你解恨了，你就爱干嘛干嘛去。”
我心里一阵苦笑。
早就知道，他们那样的公子哥，找女人，只是图一时新鲜，喜欢你，追你，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征服欲。等到他满足了，厌倦了，就要换掉你了。
不过，没关系，我都接受。
既然他那么恨我，要找我解恨，我不如就遂了他，多讨他开心。
我主动窝进他的怀里，想让他多给我一点怜爱。
他冷眼看着我，却没有推开，只是用满是嫌弃的语气说道：“奴颜卑膝，毫无骨气。”
我只是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你和程青，现在还在一起吗？”
“研究生毕业前就分了。”
他神色一松，笑道：“确实早就该分了。说实话，我真不明白，你当初为何要和他在一起，而不是我。程青这个人，除了成绩比我优异，他哪里有我强？更何况，我还有钱、有势。你说，当初要是跟了我，你还用得着出来卖色相吗？你说，你怎么这么目光短浅呢？”
我没想到，时隔数年之后，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甚至记得那么清楚。
其实，有件事，我总觉得有些蹊跷。
为何，我和程青分手没多久，他就出现在我面前？而且，就在我家里出事没多久，干爹就找到我，我便入了圈。然后，很快，我就与他再次相遇。这一系列事情的发生，只在短短不到一年、甚至只有半年多的时间里。
这一切，会不会都是他设计好的？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他肯定不会让别的男人碰我。而且，他初次见到我的那种震惊，不像是装出来的。
难道，他一直都没有忘记我？可是，他这几年应该就没缺过女人，毋庸置疑。而且，他还那么恨我。
他应该只是当惯了大少爷，对得不到的东西，就一直耿耿于怀，心生怨恨。
想到这里，我越加明白，我和他之间，不管如何纠缠，都不会有好结果。
只是，为何他那样看着我的时候，我心里很难受？我又动心了吗？我还保留了以前对他的感觉？
他长得确实不赖，家世又好，能力也可以，这样的他，不知道是多少女子梦寐以求的。
可我，却不敢肖想。
跟他这样的花心大萝卜纠缠，只会让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他搂着我，将脸依偎在我的头顶，嗅着我的头发气息。
我问他：“如果这次不是我，是别人，你是不是就和往常一样，不会再想起我？”
“怎么可能忘了你？我追了你几年，也恨了你几年，每次和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把她们当成你去欺负，去发泄我对你的恨。要不，我这些年，还怎么过啊！”
“你少骗人了。我才不信。如果是别的女人在你的怀抱里，你可能就是另一番说辞吧。”
“你爱信不信。”说着，他又欺身上来。
漫漫长夜，无边无际，无休无止。
……
直到第四天，他才允许我回去。
我感觉自己已经走不了路，浑身酸痛不已。
我挣扎着起身，穿上他让人送过来的衣服，是一件白色雪纺圆领连衣裙，带了点碎花图案。
简单大方，保守淡雅。
看来，他还是以前的品味。
从前，我过生日时，他送过衣服给我做礼物。买的款式，大概也是这种风格。
那时，我不接受，他就变着法子强迫我收下。他既摘了牌子，还作势要剪掉，我不爱浪费，看着也挺漂亮的，便只好收下了。
他看着我一点点穿上衣服，真的很令人讨厌。可我，却不能说出来。我不想再激怒他。
临走时，我再次向他确认，这个角色的事情。
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给你就给你。”
我冲他淡然一笑，转身要走。
突然，他又来了一句：“对了，忘了提醒你，做我的女人，一定要洁身自好、忠诚专一，懂吗？”
我脚步一缓，答道：“我明白。”
自那日以后，他隔三差五地叫我过去陪他。
有时候，是在外地的酒店里。他出差的几天，也要我飞过去。
除了拍戏的时候，实在走不开，我几乎没有一次拒绝。
我想，假如我和别的女人一样，对他予取予求，百依百顺，他应该会很快厌倦我的吧。如果能早日消除他对我的恨，我也能早日脱离苦海。
所以，我总是积极配合他，甚至有些主动。
然而，他却并不给我好脸色，依旧喜欢对我呼来喝去，百般侮辱。
他见我如此温顺，不但不高兴，却有些生气。他问我：“是不是对所有人都这样？你的初恋、你的所有恩客，都百依百顺？”
我不由心如刀割。可我还是瞬间掩下了所有情绪，看着他微笑道：“不是都这样，也看是什么人。秦聪，我很怕你，知道吗？”
他有些诧异：“为何怕我呢？我还能吃了你？”
“当然。”
他冷哼一声，道：“真瞧不起你。说真的，早知道你骨头这么软，我当初就不该在你身上浪费三年多的光阴，真不值得。”
我不由苦笑，“假如，我也能和你一样衣食无忧，我也不用忌惮谁。多好！”
“可你为何这样百依百顺，逆来顺受？我在凌辱你，你不就反抗吗？”
“真是这样吗？”我瞪大眼睛，“我还以为，你只是有些特殊癖好。”
他眼神一黯，微微蹙眉：“所以，你就照单全收？”
我不由笑了：“我敢说不吗？秦大少年？得罪了你，我还要混吗？”
他神色一松，却冷笑道：“为了金钱名利，你就这样不择手段，低三下四？”
“这也不算不择手段，这并不卑劣啊！这不是你情我愿的吗？各取所需而已。更何况，你这么英俊年轻，孔武有力，我为什么拒绝？”
他不由笑了。
我眨眨眼睛，继续说道：“要不要，咱们再来个更刺激的！生个孩子如何？”
他扑哧一笑，捏了捏我的脸，揶揄道：“怎么，惦记我家的财产了？我告诉你，即使你生下来，我也不一定认。连私生子都算不上。你要是还想生，你就生呗。”
我心下一沉，面上却不露痕迹，问道：“秦聪，你就这么恨我吗？”
他定定地看着我，正色道：“是。我都恨你四年了。四年前，你那么绝情，伤害了我，我怎么不恨你！”
当年，我伤他，有那么深吗？
不是他脚踩两条船，我又哪里会拒绝他？他一边和青梅竹马谈恋爱，一边却能死缠烂打，追我三年多。
想起往事，我也不再装着，连忙说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我没有对不起你。”
听我这么一说，他一脸愤恨地盯着我，一边紧紧捏着我的下颚：“没有？你敢说你没有玩弄我的感情吗？我们虽然不是男女朋友，可你却一直纵容我，和我暧昧不清。曾经，我还很窃喜，心想你一定是对我动心了，你才会这样纵容我。可是，在我终于恳求你能做我女友，和我正式交往的时候，你却突然给了我一巴掌，一下将我跌入谷底，坠入无边的深渊。”
说话间，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眼眶也变得通红。
“已经四年了，我还是这样恨你。有时候，我几乎以为我已经忘了，可没想到，当你真的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那种蚀骨的恨，又重新激活了。”
看着他那种愤恨痛苦、无奈纠结的样子，我叹了口气，有些默然无语。
他说完，又在我的唇上用力咬了一口。
尖锐的痛楚传来，我想推开他，可是，手放到他身上，却没有一丝力道。
终究是我欠他的。当初，我确实不该给他希望，一次次纵容他。
他很痛苦，可是，我自己又何尝不痛？
眼泪，莫名其妙地流了出来。
他看到了，将纤细的手指抚上去，抹了抹，轻声道：“你的眼泪，真多。”
说着，他又凑到我的耳边，语气幽幽：“可是，不值钱。”
我的眼泪，突然变得更多了，如泉涌一般，止不住，也控制不了。
这样的眼泪，的确不值钱。以后，还是别哭了吧。毕竟，也没有人心疼。
有时候，我突然想，要是当年我没有那样对他，我是不是就不会被他报复，平白受此折辱？
可转念又想，那时的我，是多么骄傲，又怎知今后的我会像现在这般，需要向他低头呢！
人生，从来没有如果，只有选择，和承受。选择了一条路，就要承受这条路给你带来的一切结果。不管是好，还是坏。
次日，我带着浓重的眼袋回剧组，准备拍戏。
才刚坐下休息不久，周道就过来找我。他穿着一身白色休闲夏装，站在门口，神色很是端庄，说来找我对台词，问我有没有空。我连忙让他进来。他看到我这样，有些讶异，一脸关切地问我，说：“你眼睛怎么肿得这么厉害？是不是哭过了？”
我摸摸眼袋，看瞒不住他，就笑道，“是啊！最近追剧，有些上头，一下子没忍住，就哭了。”
他摇摇头，叹气道：“什么电视，能让你哭成这样？你自己还是做演员的，至于这样入戏吗？”
我苦笑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因为太容易入戏，才能演好戏嘛！”
他笑了笑，“眼睛肿成这样，回头拍戏化妆，还会影响视觉效果的。”
我点点头，“哦”了一声。
他又说：“你带了面膜没？”
我说没有。
他笑着揶揄道：“你一个女孩子，还不如我一个男的精致。我都带了。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然后，也不等我拒绝，就先出去了。
然后，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手上多了一盒面膜，他递给我，笑得春风拂柳：“这个去眼袋比较好，晚上拿着多敷敷吧！”
我接过，道了声谢。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道：“嗨！你们女孩子啊，就是喜欢感情用事，感觉比我们演戏的人还要入戏。以后还是注意点，别让自己入戏太深，知道吗？”
我若有所思地，笑着点了点头。
只不过，我寻思着，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别有深意？我和秦聪的事情，难道他也知道了？
我不得不感叹，这娱乐圈，真的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