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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杰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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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1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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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连载

第一章 鱼米之乡的火灾

三月一日,这天是个普通的日子,太阳暖暖照在大仓坝子,被大仓人视为母亲河的大仓河将这上千亩的冲积平原一分为二,两岸挮形田地和房屋分布得错落有致。

此刻温顺的大仓河自南向北流淌,阳光下波光粼粼。偌大的大仓坝静静躺在山谷间,宛如一名含苞待放的青春美少女,自上而下一派田院风光,正孕育着勃勃生机。

春天是播种季节,村民正在自己田地里忙禄,乡间小路有不时有人来回走动,相互见面也只是彼此点头致意,农忙季节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希冀通过辛勤劳作,在秋天时这块从未让他们失望丰盈土地再次收获沉甸甸财富。

整个大坝子最显眼是两处相距不远高楼,分别是大仓乡政府和大仓中心校,这时几棵大核桃围绕的乡政府出奇宁静,几辆小车和摩托车毫无规则停在院坝里。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则是相距不到一百米学校,今天刚开学,老师和学生挤满了操场,他们对重回已经离开近两个月学校怀抱显得格外兴奋。

“从今天正式开学了,大家要马上投入紧张有序的学校生活,在这里我提醒在场各位老师学生,赶紧把还在外面飘荡的心收回来,尽快恢复正常教学秩序。”学校校长杨春泉站在主席台上讲话。

老生常谈,有些话他自己都能倒背如流。但有些话他必须讲,讲不讲是他的责任,听不听就是他们的素质问题。

“学校主体是老师和学生,工作重点就是老师们如何教好和学生们如何学好,以及我们大家密切配合和共同提高的问题。”杨校长笑笑。

他也是个老资格了,现在家长把子女教育列为头等大事,但凡有点办法和学习成绩优秀的,都会想方设法送进县上市上的好学校,他们暗地骂这是摘挑子吃现成。

可大势所趋,他们也是发发牢骚而已,作为家长,他们也希望自己子女能接受最好教育。想当初他也是意气风发的青年,满怀信心干出一番成绩,但理想和实际始终有差距。

他终于明白光靠一己之力是做不了什么,尽管自己左冲右突,反而身边的人觉得自己是没事找事做。所以他觉得自己也是平凡之辈,选择妥协后随大流,日子把自己磨得又圆又滑。

“我重点讲安全和护林防火,班主任管好自己学生,严防死守,安全事故是一票否决,死个在校学生可是捅天的大事。”

“护林防火工作上级安排有小手牵大手专题活动,全校师生要警钟长鸣,严禁携带火种火源进山和坚决杜绝一切野外用火。今天之前各班把所有学安全责任书和护林防火承诺书签订好,一个不漏交到学校,专门存档备查。散会。”

“陈老师,我病了,身上又没带钱,能不能请半天假。”中午放学,班主任陈亮就被学生王江元拦住,这个学生是班上成绩倒数学生,自然也不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这?”陈亮看见对方样子不像是有病,但要自己领去医院看看,他嫌麻烦,如果不准假,耽误了,事后家属肯定到学校找自己扯皮。

“好,准你半天假,快去快回,路上注意安全。”陈亮说道。

这学校以前出个安全事故,有个学生和同学吵架,一气之下离校出走,几个同学去劝他,被他用石头撵回,汇报给老师。

老师心想回家,下个星期家长自然送回学校,就托到商店买东西邻居带信给家长。谁知这学生没回家,这下人们慌了神,全体出动找人,几天后才发现孩子遗体。

学校赔钱安抚家长,班主任弄得灰头土脸,所有老师到现在也是心有余悸。

“谢谢!”没想到请假这么容易,王江元高兴得有如离弓之箭,“嗖。”的一声没了踪影。

半坡梁子,偶尔有辆小车疾驶而过,现在几乎所有的乡村道路都铺上了水泥或油路。车速快得像打箭一般奔去,车内人谁都没注意到一位少年正顺着公路边沿懒洋洋行走,从学校到王江元家有一个半小时路程,下午课程是三个小时。

王江元必须把这段时间消磨在路途上,否则他无法向自己脾气暴躁父亲自圆其说,那是个打比说还快汉子。

突然无聊中王江元眼前一亮,他发现一只小松鼠正站立在前方一个一米多高的烂木桩上,小松鼠显然也发现了和相距不远的孤单少年,由于平时相安无事,小松鼠滚动着小小眼珠,那条有着奇怪斑点的尾巴怡然自得来回摆动。

不知怎的,到处乱瞄目标乱打一通王江元突然有了莫名的冲动,闪电般将手中弹弓打向小松鼠,受惊小松鼠灵巧逃过,又爬上一棵小树回过头望着对方在仿佛笑。

“小朋友,我们一直是井水不犯河水,今天你是怎么了,还好我只是虚惊一场。我们讲和吧!”它好像在说。

这个友好动作看在王江元眼里明显就是个挑衅动作,他弯腰两手检起两个石头扔了出去。

“他妈的,同学们仗着学习成绩好,平时一个个瞧不起我,连你这个畜牲也敢蔑视我,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王。”

小松鼠一看对方真的发怒,根本不是开玩笑这么简单,一下子慌了神,掉头就往自己巢穴跑去。

危险时刻,它觉得那里是最安全地方。可惜它低估某些自私偏执较真,已激起怒火王江元那肯就此罢休,他连丟在地上弹弓也不检,迈开双腿就朝小松鼠逃跑方向追了上去。不到二百米距离,王加元就眼看小松鼠一溜烟窜进了一个地洞。

“狗杂种,我看你还往那里跑,老子不能生擒你这个王八蛋,就把你烧死,以解我心头之恨。”王江元悻悻骂道。言罢,就把附近干松叶搂到洞口,取出兜里火柴点燃,早就把学校和老师三五五次教育严禁野外用火规定忘到九宵云外去了。

点燃过后,王江元跪在地上拼命吹气,指望着浓浓烟子钻进洞,把松鼠熏死或逼它出来。

“唿。”的一声,尚未等王江元反应过来,全身沾火小松鼠顺着下方奔去了,噼噼啪啪响声中,眼花缭乱中那火苗就窜得老高了。

“不好。”王江元吓得目瞪口呆,他明白自己闯了天大祸事,他朝四周看看,发现没有人,这说明现在无人知道这把火是由他引起,他得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如弹簧一般跳了起来,慌不择路往家奔去。

由于起火地上是个凹荡地方,起火时间又是临近下午,巡山护林员在林中转一圈就回去了,林区没有人。

二个小时后,火势大了,形成浓烟滚滚才被邻县放牧人员发现,他赶紧打电话报告给自己领导。

“你们乡半坡梁子附近发生森林火灾,赶紧组织人扑救。”乡林业员杨旦珠接到县护办电话通知,第一时间报告给了在乡值班乡长麦新月,正在看书的他放下书。

“半坡梁子是属于大仓村,是属于王世云书记分管地界,你先打电话请示他吧!”麦新月沉吟道。

“麦乡,十万火急,你是不是和他直接沟通下。”杨旦珠急得差点跳起来,这会耽误一分钟,以后得耗费多少精力物力。

“还是你打吧!我和他是格格不入,已经是水火不容,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麦新月叹口气,也不知上级怎么考虑的,非得把两位闹僵一把手绑在一个战车,一个往东,一个非往西,肯定形不成合力。

“有本事,你出来,我们单扯,非打得你满地找牙不可,缩头乌龟。”这是一次上级领导到他们乡检查工作,晚餐时两人扯了几句,作为党委书记的王世云当时发给乡长麦新月挑战书,伤害不小,侮辱性更大。

何况秘书出身的麦新月身材单簿,根本不是当侦察兵出身、身高体壮的王世云对手。

麦新月将短信翻给领导看,申请工作调动,惹不起还能躲不起嘛!可惜始终无下文。

“老子也不给这个尿涨分子打。”杨旦珠也转过身去。

由于和乡长工作汇报多,王世云误会他是乡长的人,明里暗里都阴阳怪气打压他,所以林业员根本不睬这位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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