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林间的残阳,将小溪眉毛 描成金黄色,那盈盈眸子更幽深 搁一痕新月 雁子,飞过来就哀哀哭了 树与星子,都跟着掉泪
采得落花生半筥,兴来就酒煮初尝。 揭帘还见荷令月,闭牖犹思西陆霜。 往昔陪娘廊下暖,而今离客屋中凉。 杯盘收拾倚门立,一道银河望断肠。
新月,点亮山坡的菊花 溪水在石间一壁走 一壁拉著动听的弦子。已经飞远的那只 白鹤,勾回头又飞过来
一片月,从捣衣声中升起 半边院子在牛眼中 熠熠生辉 蟋蟀 在篱墙外弹古筝篱墙内灯火 跃跃呼应。母亲,坐在廊下 手中的落花生,玉缀一样 滴落
山下清流。云烟散,汀渚草上飞鸥。 花间白衣,崖下青舟。 两两三三野树,遮掩小沙丘。 望处遥遥瓦舍,重露檐头。 追忆恨悠悠。那日乍离家,怎不凝眸。 芳年渐逝,未语先愁。 旦暮弦歌美
在陌侧,在网球场底那厢 以往总是见到一排修修底 婷婷袅袅立著 一行夏树,照着落日之铜镜幽自害羞了 那一把弯弯的银梳子,比风还要轻曼 让着她们的柔发
风,妖娇底踩著树枝 跟著树枝下的流水一个跟头一个跟头 翻远远到山那边的水库里 戴望鸟以优美的孤线 绣着接近芒种的黄昏,跟丝缦一样 斜挂林边 假令你来 月亮迟迟疑疑不肯靠近 小镇人家
太阳,依著瘦气气的小树 春色推著滚圆的露珠在草地 已然跑得老远了去 小镇,以河流为枕 安静于观看天空放映的动画片 像专注底少年枕着臂弯吹起口哨
不知春欲暮,杯酒赏飞花。 篱暗山莺叫,溪明林鹤划。 昔年离故国,今日忆蓬家。 四月闲人少,荷边偷钓虾。
离去华山,已经六七年。 然而,我终是不能忘掉华山脚下一间商铺里的伙计,小黄。小黄,其实年龄并不小,约略三十多岁,长方脸,脸经了风吹,满是橘皮,一头蓬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