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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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夜幕渐渐地降临，东北边陲城市——安东市燃起万家灯火。安东市高楼林立，街道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象。
八时许，夜空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她在浩瀚的夜空天马行空。中朝两国边境界河——鸭绿江，宛若一条美丽的玉飘带，奔腾不息，仿佛在无言地述说。
二团营区上空响起熄灯的军号声，各营连的灯光陆续熄灭。
八连连部灯火通明，连长谢辰抽烟，他站在一副朝鲜地图前思考。八连政治指导员王晓光查阅书籍，他在一本笔记本上面记录。
八连一班班长苏浩站第一班岗，他在营区警戒、巡逻，八连指战员进入梦乡。
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根据中革军委命令，沈泰恒军长、杨玉书政委率领部队北上，在东北边陲城市——安东市驻防。
八连连长谢辰、政治指导员王晓光高度关注朝鲜战争，谢辰捷足先登，从二团司令部作战股借来一副朝鲜地图。他和王晓光从书店购买朝鲜人文地理方面书籍，两人驱车前往安东市图书馆借来朝鲜人文地理方面的书籍，
两人昼夜看书、做笔记，研究朝鲜人文地理、风土人情。晚饭后，谢辰雷打不动站在朝鲜地图前，思考。王晓光坐在办公桌前看书，不时地在一班笔记本上面做笔记。两人已经成为常态。
卫生队医师沈戎挑灯夜战，她穿针引线，织一条红色围巾。
凌晨两点半，八连连部、沈戎房间的灯光先后熄灭。孙大壮班长荷枪实弹，在营区警戒、巡逻。
1950年9月15日，美军在仁川登陆。朝鲜人民军被拦腰斩断，战场态势发生逆转。美军飞机轰炸我东北边境城市，造成人员伤亡和财产重大损失。因此，我边境城市实行灯火管制。二团营房、会议室、办公室、食堂、宿舍等窗户贴上“米”“X”字形的纸条。室内灯罩蒙上一层黑布，窗户用黑布遮挡，遮挡严严实实。
营区响起熄灯的军号声，机关和各营连的灯陆续熄灭，八连指战员进入梦乡。唯有八连连部窗户的窗帘缝隙透出一丝灯光，谢辰站在一幅朝鲜地图前，他边抽烟边思考。王晓光看书、精心备课。
谢辰记忆力惊人，多年实战经验，造就出他过目不忘、非常人般的记忆力。他很快就在桌子上绘制出一幅完整的朝鲜地图，上面标注山川、河流、平原等，仿佛朝鲜全貌此刻尽收眼底，一览无遗。
哨兵、八连八班班长高翔站第三班岗，他抬头看见连部窗户缝隙的一丝灯光，他和八连指战员对此早已习以为常。熄灯军号声吹响后，八连连部亮灯已是为常态。
王晓光搁笔，伸腰、活动身体，舒展一下筋骨。他来到谢辰身旁，谢辰绘制的一幅朝鲜地图映入他眼帘，谢辰练就一手绝活，他震惊。
王晓光对谢辰竖起右手大拇指，赞叹道：“连长，你真不简单，竟然练就一手绝活。”
谢辰心如止水，平静地说道：“惭愧！”
王晓光神色凝重，慢条斯理地说道：“9月15日，美军在仁川登陆，北朝鲜军队被拦腰斩断，形势急转直下。美军轰炸我东北边城市，造成大量人员和财产损失。美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唇亡齿寒，家破堂危。”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
巍巍长白山林海，层林浸染。李雪枫潜伏草丛中，一只野鸡一飞冲天，骤然间，一声枪响，野鸡从空中往地上坠落，李雪枫捡起野鸡。
“李雪枫！李雪枫！”远去传来李雪枫邻家女孩崔美娟的呼喊声，声音由远而近。
“崔美娟，我在这。”李雪枫喊道，他弯腰拎起战利品循声向崔美娟方的向走去。
崔美娟气喘吁吁，低吟道：“雪枫哥，公社、大队干部和部队接兵干部到你家家访，阿姨叫我来找你……”
“那我们赶快回家。”
“嗯。”
“雪枫哥，你当兵已是板上钉钉。”
“嗯。”
“雪枫哥，你的枪法好，你在部队一定会派上用场。”
“嗯。”
山路上，李雪枫、崔美娟步履匆匆，两人往回赶。
盏灯时分，在北京市一个四合院里，北京大学教师廖若辰与父亲廖建强、母亲陈芳、妹妹廖若星围坐在一张八仙桌前吃饭。
廖若辰想报名参军，中正廖建强、陈芳下怀。两人一致认为，好男儿，保家卫国，廖若辰在部队一定有所作为。
廖建强与廖若辰的碗里夹菜，瞥一眼廖若辰，语重心长说道：“若辰，你参军考虑好了吗？”
廖若辰注视廖建强，眼睛一眨不眨，认真地回答：“爸妈，我考虑好了。”
廖建强郑重地说道：“你做出当兵的决定，不是一时心血来潮，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是的。”
“你已经做出决定，就不要打退堂鼓。”
“是的。”
残阳如血，湖南湘西州花垣县古镇苗寨一抹金黄。苗寨吊脚错落有致，依山傍水，一条河流穿寨而过。孩童、鹅、鸭子在水中嬉戏，苗寨上空升起袅袅炊烟，偶尔传来犬吠。苗寨的男男女女背背竹篓、手拿柴刀而归。
龙建明从县城体检归来，他心情舒畅，哼着家乡小调。漂亮的苗家女孩梁玉兰肩背竹篓，手拿柴刀下山回苗寨，龙建明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汗珠，一把接过梁玉兰的竹篓背在肩上。山路旁，狗尾草在风中摇曳，鸟群在空中掠过。
“建明，你今天去县城，体检怎么样？”
“体检合格。”
“体检合格，接下来就是政审，你当兵八字有一瞥了。”
“嗯。”
“你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你将是我们苗寨的第一人，开苗寨先河。”
“嗯。”
“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我们苗寨也光荣……”梁玉兰人面桃花，由衷地说道。
龙建明微微颔首。
梁玉兰低吟道：“建明，你去当兵，我来照顾阿爸阿妈……”
“嗯。”
“你走时，我来送你。”
“嗯。”
“建明，我还要送你一个礼物。”
“玉兰，你送我礼物，”龙建明惊诧，“什么礼物？”
梁玉兰嫣然一笑，娇嗔道：“保密。”
“玉兰，你对我也保密？”
“嗯。”梁玉兰羞涩，脸色绯红。
广西桂林市大街小巷张贴一人当兵，全家光荣。提高警惕，保卫祖国等宣传标语，市里广播早中晚广播，号召适龄青年参军，保家卫国。
王惠下班，她买菜回家后烧菜做饭。她做饭，将饭菜端盖上餐桌，赵锋回家，他洗手后，与母亲一起吃饭，赵锋埋头吃饭。饭后，赵锋与王惠打扫残局。
赵锋：“妈，我和你商量一个事。”
王惠：“什么事？”
“我想报名参军。”
王惠惊愕，“你想当兵。”
赵锋点点头。
“你和你爸去信讲了吗？”
“爸在部队，我没有与他去信，我想爸一定会支持我当兵……”
“你决定当兵？”
“嗯。”
“你自己拿主意。”
“嗯，谢谢妈。”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
“应该的。”
与此同时，在山东省临沂市，青年刘向东脚刚踏进家门，他被父亲刘文斌一声断喝，“向东，你把俺和你妈蒙在鼓里，你准备隐瞒俺们到什么时候？”
刘向东的母亲对刘文斌和颜悦色，叮嘱道：“有话好好说。”刘向东像一个犯错的学生，战战兢兢站在刘文斌面前，等待他的发落。
“你先斩后奏。”
刘向东心情忐忑，保持沉默。
“今天，街道和部队接兵干部到俺家家访，俺和你妈才知道你瞒着俺们报名参军……”刘文斌怒气未消。
“爸、妈，俺不该隐瞒你们。”
“你决定了吗？”
刘向东坚定地说道：“爸、妈，俺吃了秤砣，铁了心。”
刘文斌思考，良久，他点点头，一本正经地：“向东，你接过你哥的钢枪，保家卫国。”
“嗯。”
湖南省湘西州花垣县汽车站人山人海，新兵佩戴大红花，亲人玉新兵话别。梁玉兰将一块玉佛递给龙建明，他将玉佛放在军装口袋里。
新兵陆续登上客车，客车慢慢驶出车站，梁玉兰向龙建明挥手致意，客车渐行渐远，消失在梁玉兰的视线中。
广西桂林市火车站彩旗飘飘，敲锣打鼓，社会各界欢送新兵去部队。人群中，王惠目送赵锋登上火车，王惠眼含泪水。火车启动，在呜咽声中渐渐远去。
北京火车站月台，寒风中，廖建强、陈芳、廖若星送廖若辰登车去部队。廖若辰其他新兵登车，廖建强、陈芳、廖若星与廖若辰挥手致意，火车渐渐远去，陈芳、廖若星一步三回头。
太阳落山时分，一辆辆军车鱼贯而入营区大院，新兵连班排长敲锣打鼓，夹到欢迎新兵的到来。
新兵陆续下车，新兵连连长陈延文、指导员赵飞宇站在操场上，副连长王文涛整队后，向陈延文报告，陈延文拿起花名册一一点名。点名完毕，陈延文欢迎新兵来到部队，他寄予希望。
赵飞宇指导员发表热情洋溢致辞，欢迎新兵来到部队。部队是熔炉，是一所大学校，经过淬炼，进来是铁，出来是钢，希望大家百炼成钢……
天刚欲晓，营区响起起床的军号声。军号声就是命令。新兵连宿舍陆续亮起灯光，班排长和新兵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穿衣、起床，班排长不断催促新兵，新兵、班排长边扎武装带，一边奔向操场。
与此同时，八连动作迅速，奔向操场。
三分钟后，连队集合完毕，谢辰、王晓光站在队列前，副连长马驰跑步来到谢辰、王晓光面前，敬礼并报告：“连长同志，八连集合完毕，请指示！副连长马驰。”
谢辰敬礼，下达指示：“按原计划进行！”
“是！”
操场上，各营连组织队列训练。各营连军政主官亲临训练场。指挥员的口令声震天响，指战员精神饱满，动作规范，步调一致。
新兵连会议室座无虚席。三尺讲台上，赵飞宇指导员与新兵授政治教育课，班排长和新兵一边听讲，一边在笔记本上面记录。
操场。新兵连列队，会操。苞米地里，新兵连组织新兵进行瞄靶训练。新兵屏住呼吸，三点一线（标尺、准星、目标）。瞄靶训练完毕，又进行投弹训练。
靶场。新兵连进行射击考核。新兵赵锋、李雪枫、廖若辰考核优秀，新兵赵毅，考核成绩为不合格，三发子弹脱靶。
新兵连集合完毕，全团各连队军政主官站在操场上，八连连长谢辰、王晓光前来接新兵。 新兵连连长陈延文向团副参谋长代宁报告，代宁宣布分兵命令。
稍倾，代宁拿新兵花名册点名。
李雪枫、廖若辰、赵锋希望分到八连，李雪枫、廖若辰、赵锋、刘向东、张建华、龙建明、刘畅、赵毅等十二名新兵被分到八连。李雪枫、廖若辰、赵锋如愿以偿。
在分兵时，出现一个小插曲，新兵赵毅射击考核为上靶，成绩为不合格，他成为一只烫手山芋，无连队要他。
赵毅无地自容，心情沮丧。谢辰与王晓光商量后，他向代宁副参谋长提出八连要赵毅。代宁诧异，他同意，其他连队军政主官震惊。赵毅分到八连，他始料未及。
谢辰、王晓光碰头后，全连集合，将新兵分到各班。李雪枫分到一班，班长为苏浩。廖若辰分到二班，班长是徐勇。赵锋分到三班，班长是周正良。赵毅分到四班，班长是孙大壮。张建华分到五班，班长是吴柏涛。龙建明分到六班，班长李飞。刘畅分到七班，班长王锐，刘向东分到八班，班长高翔。
谢辰、王晓光与新兵授枪。王晓光再三强调枪与军人的关系，枪是军人第二生命。爱护、保护枪支，就向爱护、保护自己的生命。
谢辰语重心长，与八连指战员再三强调：不担三分险，难练一身胆。要苦练杀敌本领，保家卫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