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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武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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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20200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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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塬》连载

第三十八章 春雨绵绵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场细密的像雾一般的春雨不知何时飘洒下来,像绢丝一般,又轻又柔,听不见淅淅的响声,也感觉不到雨浇得淋漓,只觉得是一种湿漉漉的烟雾,没有形状,也不出声响,温情脉脉地滋润着大地和人心,缠缠绵绵,如梦如幻,水墨江南,烟雨蒙蒙,尽显着一种柔情与婉约。

这个城市的春天是美丽的,经过春雨的洗礼,显得尤为干净怡人,似那豆蔻年华的女孩子素颜穿着鲜艳的衣服,无比耀目,却又无比清新。那不知名的鸟儿,抖抖羽毛,将身体缩成一个绒球儿,在鹅黄嫩绿的柳枝上跳来跳去、不时啼叫着,婉转的声音似要穿透人的心,飞到天际去。

周末,一身运动装的李闯跟一身休闲装的姚素婷相约来到美丽的西子湖畔。

此前,虽然他们都曾来过这里,领略过西湖的美,但像今天这样挽着恋人的胳膊,聆听着彼此的心跳,沐浴在绵绵的春雨里,畅游天下名胜,那感觉自然与往日有着很大的不同。因为有雨的缘故,公园里的人并不多,雨中游西湖,似乎情侣更多,那一份诗情画意的浪漫怕是在别处很难寻到吧。

雨雾漫过湿地,细细的,轻轻地,柔柔的,若有若无,落在花草间,落在水面上,落在秀发衣服上,落在恋人的心田里……湖中的鱼儿欢快的游来游去,它们互相倾诉着春天的到来,彼此拥抱致意,有几个调皮的,还会跃出水面,翻一个筋斗,来一个亮相,炫耀着自己灵活的身姿并接受游人的惊叹,这些鱼儿们痴迷地爱着岸边游人的目光和赞叹。粉衣黑裤的姚素婷驻足湖边看得出了神,一时竟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而一旁的李闯则悠然地望着他美丽的婷,感受着姚素婷的童心未眠,似乎永远看不够,爱不够。

苏堤春晓,柳浪闻莺,李闯跟姚素婷漫步在苏堤上,心神荡漾,心悦至极。烟雨迷蒙中,他俩尽情地欣赏着满溢春色的湖水,聆听那欢乐忘忧的莺歌燕语,享受绵绵春雨温情的抚摸,时间似乎可以停止,世界似乎可以消逝,美景如斯,美人如斯,也就止乎于此了。姚素婷双臂环抱着李闯的一只胳膊,将头侧倚在李闯的肩头,迈着优雅而缓慢的脚步随着李闯前行,雪青色的运动鞋面上落满了细密的水珠,湿润而鲜艳。李闯另一只手插在裤袋里,扭转头在姚素婷头顶上轻吻了一下,温热的嘴唇碰触到姚素婷湿漉漉的秀发,凉丝丝的,一种好闻的味道即刻灌进了李闯的鼻孔。

绕过一道弯儿,一大片姹紫嫣红的花展现在李闯跟姚素婷的面前。郁金香是含蓄而雅致的花儿,静静地开放,似大家闺秀一般。樱花则要浪漫一些,它往往经不住春风春雨的蜜语甜言,轻易地就从枝头撒落了下来。水仙相对于郁金香和樱花并不怎么能得到众人的赞美,但也并不孤芳自赏,那美丽,那淡雅的的香气是只开放给“阑珊处”的“伊人”的。姚素婷禁不住跑过去,蹲下身,捧起一朵贪婪的嗅起来,而李闯则迅速地举起手机拍起来,李闯喜欢给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拍照,在他看来那才是最真实,最自然,最能反映内心,也最值得留存的记忆瞬间。

“你就给我讲一讲嘛,好不好?小闯哥!”姚素婷撅着小嘴,双手拽着李闯的衣袖摇晃着,声音甜美,样子蛮是可爱,但一点也不矫情。

原来,上了断桥,触景深情,姚素婷缠着李闯非要给她讲许仙跟白娘子的故事。这是中国四大古典传说之一,姚素婷不可能不知道,但李闯终是拗不过姚素婷的任性,捏捏她的小鼻子,小声说道:“行行行,怕了你了,真是拿你没办法!”便将自己从小在母亲那儿听来的再加上后来影视剧中看到的关于《白蛇传》的故事给姚素婷轻声慢语地讲起来。

“话说,在宋朝时的镇江一带,有一条千年修炼成精的蛇妖,叫白素贞,为了报答书生许仙前世的救命之恩,化为人的模样想要报答恩情,后来遇到青蛇精小青,两人结为姊妹。有一天,她们在一处荷花池边游玩,玩性正酣的时候,老天爷忽然发起脾气来,霎时间下起了倾盆大雨,白素贞和小青被淋得无处藏身,正在桥上发愁呢,突然头顶就多了一把伞,转身一看,只见一位温文尔雅、面目清秀的年轻书生撑着伞在为她们遮雨……

“呶,当时她们就在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李闯指着姚素婷脚下说。

姚素婷正听得入神,经李闯突然这么一说,怔了一下,下意识地低头看看脚下,后退两步,又抬头怔怔地望着李闯,眼神迷离,恍惚间她俩就是许仙跟白娘子,只是少了一把伞,轻柔的雨丝也并非那倾盆大雨。

“哎,对面的,你怎么了?我说,魂儿回来了没有?”李闯两手握住姚素婷的肩头,轻摇了两下,满脸温情而神秘的微笑着。

“继续。”回过神的姚素婷眨巴了一下眼睛说道,复又抱起李闯的胳膊,一起依着桥栏杆望向远处,此刻的姚素婷眼神悠悠,似那湖面上渺渺的水雾一般。

李闯继续:“伞下的白素贞和这小书生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红了脸,顷刻间相互产生了爱慕之情。小青看在眼里,问了那书生姓名,才知道那书生叫许仙,就住在这断桥边不远,白素贞和小青也赶忙作了自我介绍。从此,他们三人便常常见面,白素贞和许仙的感情越来越好,过了不久,他们便结为了夫妻,并开了一间‘保和堂’的药铺,行医问药,救死扶伤,日子过得可美气了!

“真好啊!”姚素婷转头望着李闯说,满脸洋溢着幸福地神情,脸蛋儿红扑扑的。

“可惜好景不长,附近的金山寺有个和尚叫法海,他对许仙说白素贞是蛇妖,许仙将信将疑。后来,为了证实,许仙按法海的办法在端午节让白素贞喝下带有雄黄的酒,白素贞不得不显出原形,这一下显出原形的白蛇却将许仙给吓死了,深爱着许仙的白素贞痛不欲生,冒死上天庭盗取仙草将许仙救活。再后来,法海将许仙骗至金山寺并软禁起来,白素贞同小青一起与法海斗法,水漫金山寺,却因此伤害了其他生灵。白素贞触犯了天条,在生下孩子后被法海收入钵内,镇压于雷峰塔下。再后来,白素贞的儿子长大得中状元,到塔前祭母,将母亲救出,全家团聚。”

“瞧,那就是雷峰塔。”李闯遥指着湖对面山丘顶上一处佛塔对姚素婷说。雨雾中那塔若隐若现,黑魆魆的,倒也有几分阴森。

“你忘了?我们在初中时还学过一篇伟人的著作——《论雷峰塔的倒掉》呢。”

“哦,对对,是有这样一篇文章,当时似懂非懂的。”姚素婷说。

“那个法海真可恶!咸吃萝卜淡操心,容不得别人的幸福。”姚素婷替许仙和白娘子鸣不平。

生活中,人们的愿望总是美好的,人心总是向善的。不知怎地姚素婷的脑海里突然闪出牛煜的影子,开校以后,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她曾在楼道或去餐厅的小道上遇到过牛煜三四次,虽没说过话,但他总觉得牛煜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有一种邪恶不干净的东西让她不寒而栗。

“喂,你想什么哪?心不在焉的。”李闯问姚素婷。

姚素婷回过神来,欲言又止。“没什么,我以为我手机的铃声在响呢。”姚素婷拿出手机象征性地看了一下,她不想破坏她跟她的闯儿春游的好兴致,更不想她的闯儿为她担心。

接下来,李闯跟姚素婷又绕着湖游览了好几个地方,一路充满了姚素婷的欢声笑语。一排游船上一处“老乔家杭州小笼包”店吸引了李闯和姚素婷的目光,饭点时间加上生理上的同步需求,让他们相视一笑,双双步入了这家设置在游船上的小吃店。显然,这是一家夫妻店,店面不大,但给人的感觉井井有条,非常整洁,家庭化的装修风格,让人有一种宾至如归的温馨之感,平添了几分进食的欲望。

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笑盈盈地迎出来,体态轻盈,光鲜而整洁,亦如他们的小店。

“二位想吃点啥?我们这有三鲜小笼、灌汤小笼、知味小笼、猫耳朵、片儿川、牛肉粉丝等,味道都很不错的。”听着就让人嘴馋,话如人一样干净利落,温婉动听。

李闯跟姚素婷随便要了两笼,外加两碗鸡蛋紫菜汤,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这个周末过得好快,好有意义,这一天一对心爱的人儿之间不仅仅是卿卿我我,看风景,讲故事,他们之间更多的是畅谈了当下的学习,时事要闻,人生的感悟和理想,他们都是怀揣理想与抱负、向往美好和幸福生活、内心充满希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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