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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平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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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文学
20240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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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塘河纪事——1990》连载

第八章 英雄的群像(三)

和谢有容同步展开抢险救灾的, 还有各大队正在田地里进行春耕的干警职工们。第一波震后,正在一大队二中队2号地进行化学灭草的大队长王平义和侯广华、正在一大队四中队田里种洋芋(土豆)的李铁、正在一大队一中队播种的雷银川、正在引水工地的焦盆生等在稳定住犯人情绪后,不约而同地做出了同一个决定:带领各自的犯人就近开展搜索营救工作。

“救人这个事,唱什么高调都是扯的。咱不说别的,就说人性吧,你不能看着人埋在那里你不管吧?!对不对?灾情那么严重的时候,瓦砾之下有人在喊救命,而你正带着人哩,那你不可能不让犯人去行动吧, 何况犯人在那一时间里也有人性良知的唤醒,稍纵即逝啊! ”正在接受采访的王平义依然是那副耿直的热心肠,“那个时间也没有什么高尚不高尚的思考了,就是见人就救人,见着谁就救谁。都是实际的东西。人的本质在那里呢,至少被埋的那不是个坏人吧?! 应该做的事情,我们就坚决去做,没有什么可说的。”

“当时,部长(司法部部长蔡诚)接见我们的时候问我们,说你们当时怕了没有? 我们当时都被部长问愣住了! ”雷银川说到这一段的时候露出憨厚的笑,“说实话,我们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回头一想,要是真的跑一个、死一个,或者是哪个犯人再趁机作奸犯科,对社会造成什么危害,那不是我们的失职渎职吗?!”

“但是我们不担心! ”马怀玉坚定地说,“我对自己管理的犯人有充分的信心。你看过《特赦1959》了没有?我们犯人的改造质量就是那样的。”

李铁说得更靠近问题的本质:“那个时候的犯人都是真诚地认罪悔罪,他们对党的感恩之情既朴素又实在。就像我们中队的那个杀人犯时信元,为了救人累倒在废墟上,三天三夜才醒过来,当政府裁定他提前假释当场释放时,他提出的要求是无条件留下来当农工, 直到农场恢复重建工作完成后再走!”

一大队副大队长马怀玉和教导员闫选政在稳定好监狱秩序、安排部分犯人进行抢险救灾后,来到指挥部报告,说犯人情绪激动,他们要求政府给他们赎罪的机会,投入到抗震救灾中去。

“有多少犯人提出要求?”

“已经有部分犯人进入抢救现场了。大多数犯人都有这个愿望,其中有21 名被严管的抗拒改造分子,当中还有5 名重刑犯。”

谢有容正色道:“现在是特殊时期,大灾当前,如果有犯人自愿参加救灾,可以在服从指挥、确保安全前提下给他们立功受奖的机会。”

最终,经过慎重决策,包括那21 名被严管的抗拒改造分子在内的15 名犯人编入抗震救灾队伍,用这种特殊的“火线”形式重塑了他们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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