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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场 燎原烈火
[紧接前场。新的宿营地，几株很大的蒲团植物前。蒲团大叶张开叶面上由绿渐黄，显现海南秋季到来。几支张开的大叶搭在一起活象北方的蒙古包。叶面下能遮阳避雨并可住人。蒲团植物前有块大方石。
幕 启：（场上周围有背插大刀、手执梭标的农军战士游动。远处坡下有赤卫队员握枪向更远方遥望。）
（幕后群唱）【西皮散板】
激扬豪情冲破天，
革命烈火已点燃。
彻底推翻旧世界，
豺狼不灭心不甘。（冯白驹手拿一卷琼崖地图上，红侠随上。冯白驹将地图按在大方石上随手打开看图。）
红 侠：（唱）【西皮原板】
数天来连连转移，其实是在等候。
现在看，作战时机已经成熟，
同志们不辞辛苦把敌情摸透
抛香饵引鱼来，垂下钓钩。（农民自卫军甲、乙上。）
农军甲：大队长，是您叫我？
冯白驹：你们俩去通知所有农民自卫军骨干、赤卫队各小队长到这里来，我们研究一个作战方案
红 侠：为了争取时间，你们两位分头去通知。
农军甲：……
农军乙：是！（两人同时下。）
冯白驹：党代表（欲言又止）
红 侠：老冯……
冯白驹：党代表……！
（唱）【二黄散板】
几年间第一次布置作战，心情紧张感概有万千。
怕只怕计划中出漏现短，辜负了党对我培育多年。
红 侠：（接唱）【西皮流水】
此时刻我与你心情一般，
我建议再发扬民主，来解疑难。
商讨后再进行拍板定案，
集思广义才会更加周全。（铜大锣、李铁鼓上。）
铜大锣：党代表、队长！
李铁鼓：党代表、队长！
冯白驹：你们来看，（领众走向大方石看地图。）这里是椰林寨，驻有国民党邝匪团，这里是三江镇，驻有彭海川的靖卫团。从椰林寨到三江镇的必经之路就是这白蛇口。如果我们先打椰林寨，敌强我弱无异于以卵击石；如果我们先攻打三江镇，那么椰林寨定会出兵增援，我们也是内外受敌。从椰林寨到三江镇或是从三江镇到椰林寨都要必经白蛇口，这可是个好地方。
红 侠：我和冯队长是想在白蛇口上做大文章！
铜大锣：白蛇口两旁山势陡峭。
李铁鼓：白蛇口路径谷深幽长。
红 侠：我们给它来个引蛇出洞。
铜大锣：定叫敌人在谷底灭亡？
冯白驹：我们就学习古人打仗的办法在白蛇口两侧的陡峭山崖上架上滚木擂石，单等他们在谷底一过，一声炮响我们就放滚木擂石。
红 侠：敌人一定会葬身谷底。
铜大锣：……
李铁鼓：（同声的）好办法！
铜大锣：可是这引蛇出洞？
冯白驹：这好办，只要捅一下哪一边的蚂蜂窝，这蛇就会出来。
红 侠：椰林寨匪兵有一个团的人马，他们有轻重武器，迫击炮和重机枪……。
铜大锣：那我们还是去捅三江镇彭海川这个蚂蜂窝。
冯白驹：三江镇的靖卫团彭海川也经营了五六年，他虽然没有国民党匪帮团那样的战斗力，但也是彪悍异常。我们与他也要避免正面接触以其减少伤亡。
李铁鼓：这我有办法。
冯白驹：你说说看。
李铁鼓：只要两只煤油筒，再用上几挂鞭。
冯白驹：……
红 侠：（赞许地点头）嗯！说下去。
李铁鼓：偷偷派人送到三江镇，找个隐秘的地方，把煤油桶里的几挂鞭引燃。
铜大锣：这样三江镇的敌人就会不战自乱。
红 侠：还会引来椰林寨的匪兵增援。
冯白驹：党代表，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完整的战斗方案？
红 侠：还需要有一个人给椰林寨的邝匪送个信才算更加周全。
铜大锣：这！
李铁鼓：这个？
冯白驹：我到是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红 侠：（会意地点头。）嗯！我们的滚木擂石，鞭和煤油桶要暗中准备。
冯白驹：却明着说，攻打三江镇就在明晨拂晓之前。
李铁鼓：党代表，这又是何用意啊？
红 侠：这出假戏是演给那个内奸。
铜大锣：谢虎？
李铁鼓：谢虎！
红 侠：让他去给椰林寨的国民党邝匪团送信岂不是更要周全？
铜大锣：……
李铁鼓：（共同点头赞许。）嗯！
冯白驹：大这家快去分头行动吧！
红 侠：老冯，我看就让铁鼓当着谢虎的面去向大家做动员，戏要演得象真的一样。（红侠、冯白驹、铜大锣李铁鼓分头下。）
[赤卫队、农民自卫军的营地，小溪旁女队员正在洗衣。男队员磨拳擦掌。
（赤卫队员甲、乙上。）
队员甲：大家注意啦，李小队长命令，做战斗准备有枪擦枪，没枪磨刀。
队员乙：大家注意喽！铜小队长告诉大家，女队员赶快做饭大家饱餐一顿，半夜出发，明晨袭击三江镇。
队员甲：这回大队长是要动正格的了，谢特派员，把你的枪借我吧，我从参加农民暴动以来还没摸过手枪呢。
队员甲：你不用向他借了，一会小队长来要缴了他的枪归你使用。
谢 虎：你！你别叫我特派员，我这特派员是假的。（自知露馅忙做掩饰）到这里，根本没人的把我当成你们上级派来的特派员。
队员乙：因为大家对你太了解了，这次研究战斗没通知你参加吧？
队员甲：你就别多问了，大队长说要有一个重要任派咱俩执行。
队员乙：什么任务？
队员甲：让咱俩看住一个人，在战斗打响后，（用手做杀头动作。）
谢 虎：（惊呆地）哦！这！（紧张思谋后）我要去解手。
队员乙：咱们都是男人，我说老谢你就别在这里找麻烦啦。
队员甲：长的都是一样的东西，你怕看还是咋的？
谢 虎：不，我要大解！
队员甲：你可要快点回来，免得时间长了我们还得到处找你。
谢 虎：是喽！（下，冯白驹从另一端上）
队员甲：……
队员乙：（同声地）大队长！
冯白驹：（会意地点头）走了？
队员甲：走了。
冯白驹：但愿他能把信儿送到。（红侠率赤卫队、农民自卫军众人上。）
众农军：大队长按您的吩咐一切准备就绪。
赤卫队：我们全体赤卫队员集合，前来听候指示。
红 侠：老冯，你就给大家说几句。
冯白驹：好，农友们、同志们！
（唱）【西皮流水】
只等那三江镇，枪声嘈杂人喧喊。
引出来椰林寨国民党邝匪一个整团。
必经之路，白蛇口内火把闪现，
待时拨动巧机关。
【西皮快二六】
他有机枪迫击炮也难如愿，
我让滚木擂石冲下山。
当他得知上当又受欺骗，
我早已神兵天降惩凶顽。
多天来，敌强我弱莫敢贪战。
今日里，雄兵劲旅展化硝烟。
国民党在耀武扬威也要完蛋，
定叫他灰飞烟灭就在顷刻间。（农民自卫军甲、乙上。）
农军甲：报告党代表，那个谢虎趁我们岗哨疏忽已经逃走啦。
农军乙：我们在后面紧紧追赶，他就更有些慌不择路直奔椰林寨国民党匪团大营而去。
冯白驹：这才是我们最可靠的送信天使啊！
红 侠：这正是我们所要的！老冯，我也担心，谢虎回去之后，他们会不会派大队人马来偷袭我们？
冯白驹：我考虑不会的，那个邝薄生匪团长是个海盗出身，凡事能算计到骨头上，我们攻打三江镇，也正合他的心意，等我们打得两方伤亡过半了，他在上前来不费一兵一卒的消灭我们，又收编了靖卫团的残部
红 侠：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可真是；
（唱）【西皮散板】
出身海盗计谋毒，两蚌相争他把渔利收。
冯白驹：（接唱）【西皮流水】
这次就让他空守候，
刚一出师就让他把大头尽丢。（赤卫队员甲、乙上。）
队员甲：报告党代表，大队长我们在山腰上抓到了一个穿国民党军官制服的反动派。
队员乙：他说他是在敌人团部当副官。一见到我们就打听说一定要找到冯白驹。
冯白驹：这个人我好象听说过，把他带进来。
队员甲：是（下）
队员乙：大队长，你要……？（抽刀）
红 侠：（摆手制止）这事是很复杂的，在没搞清楚之前不要动手。（队员甲带于成龙上。）
于成龙：（异常兴奋地）冯白驹同志！我终於又见到了你（上前欲与冯白驹握手。）
冯白驹：（冷静地）你……？
于成龙：我是在匪窝子里做地工的，这里人多不方便细说。
冯白驹：（更惊疑地）哦！（向队员甲、乙挥手。）你们先下去。（队员甲、乙二人下。）
红 侠：（认出上前惊喜地）你不是王……？
于成龙：（认出红侠但用手势制止地）嘘……？
冯白驹：（惊奇地）怎么，你们认识？
红 侠：此人说起来你也一定会敬佩得很啊！
冯白驹：（急上前细端详）认得，认得。五年前你不是……
红 侠：这里没有外人，你、我和冯大队长都是中共党员，我们就打开天窗吧。
冯白驹：（对红侠）你也这么了解他？
红 侠：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他就是现在琼崖特委的负责人。可是，大革命失败后有人说你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呀！
于成龙：死了王文明，世上才多出个于成龙。
红 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冯白驹：是啊，我都让你们俩给绕糊涂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于成龙：我就是五年前被彭海川活埋的王文明。
冯白驹：（又上前细看）果然，果然！我们琼崖人早就盼你能回来呀！
于成龙：广州起义失败后，广东省委派我秘密去上海向党中央组织报告这次起义失败的情况，我刚离开，国民党反动派就搜查了我的住宅，同一天抓捕了周文雍和陈铁军等几名同志，又把他们分别关押在国民党广州秘密监狱。
冯白驹：后来……？
于成龙：我到上海之后，中共在上海的最高领导人周恩来同志把我留在了上海，跟随李克农同志做特科工作。半年之后中共党组织又派我秘密前往广西做白崇禧的策反工作。后来中共地下党发现广西军阀白崇禧虽然与蒋介石矛盾重重，但那是统治阶级内部狗咬狗的斗争，一贯反共与人民为敌的白崇禧绝不会投向革命的阵营，就在我要回上海的时候，又接到了中共高层领导的通知，让我领受广东省委的任务，负责领导琼崖特委工作。那时正好白崇禧派他的部下邝薄生这个团到海南，我就跟随邝匪来到海南。
红 侠：就在你失踪之后，有的人为了私心，为了能娶到我做他的妻子，就造谣说你与周文雍、陈铁军一同被国民党反动派杀害了。听到你的不幸消息后我的情绪低落，也不想再解决我个人的婚姻问题，可那个人又是我的上级，他对我百般纠缠，在没办法的情况下……
于成龙：你就嫁给了一个与我相貌相同的革命者。
红 侠：你……！
于成龙：那个人就是王文成，是我的亲弟弟。
红 侠：你是怎么知道的？
于成龙：（从衣兜取出一对翡翠色玉镯递给红侠）这就是你分别送给我们两个人的信物。
红 侠：（接过玉镯激动不已地）怎么，你见到了文成？
于成龙：我正设法想把他营救出来，你们这里的内鬼谢虎跑回去之后，我就对你们的行动计划有了初步的了解，文成在监狱已经策反了部分靖卫团的团丁，如果你们的计划成功，他们可以做内应，和你们里应外合一举消灭彭海川。
冯白驹：（激动地）这太好了，你能留下来帮我们一起指挥这场战斗吗？
于成龙：我的特委身份还没有暴露，我在这支反动军队里也策反了机枪连和机炮连。我要回去促使这支反动派的军队来咬你们的鱼钩。我还要部置机枪连和机炮连在你们进攻三江镇的时候起义过来配合你们攻打三江镇。
冯白驹：这太好了！可是敌人对我们的几次会剿，情报都是你送出来的，他们对你没有一点查觉？
于成龙：凡事只要缜密，谨慎，就会万无一失的。我祝你们成功！
红 侠：（无限激动地）谢谢你，我代表同志们谢谢你！
（唱）【西皮散板】
情急中道不尽万语千言，
于成龙：（接唱）【西皮流水】
革命者为人民忠贞难全。
冯白驹：（接唱）【西皮慢板】
同路人今才遇相见恨晚，
于成龙：（接唱）【西皮快板】
胜利后再相聚握手言欢。
红于冯：（同唱）【西皮散板】
胜利后再相聚，握手言欢！
（红侠、冯白驹挥手送于成龙下，冯白驹与红侠同下。）
——— 幕 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