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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林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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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2022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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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地铁四号线》连载

第五章 黄村火车站

    当你遵循欲望、热情和情绪的道路时,要不断控制你的心,别让它强行把你拖入灾难中。你不能因为终点是坟墓就说生命是无用的。

时光的瞬间本身不是空虚。它是胜利和喜乐。佛陀独自隐修,而后坐在象征不朽知识的菩提树下。在那里,他所成就的正觉,照亮了整个亚洲达2500年之久。

对黄村火车站感兴趣,当然是因为火车。在某种意义上,火车就代表诗和远方,代表我们深深眷恋的故乡。因为,火车可以让我们抵达,任何我们想要去的地方。

在地铁黄村火车站D出口(西南口)出站,往东北方向走不远,便见到一个大的广场。稀松平常的样子,人不多,也不算太冷清。正打算问人,一抬头,便见到“黄村”两个大字的招牌,那是火车站的模样。看来,黄村不仅有地铁站,的的确确,还有个火车站。

站前广场,撘有一个大的帐篷,两旁各有一个移动的厢板房,走近发现,是一个核酸检测点。北京地区的核酸检测点很是便民,每个大的场所和小区附近几乎都有一处。我绕道而行,想去看看黄村火车站是否还在正常运行。绕行越过站前广场核酸点,走到火车站门口,但见大门紧闭,我上前推推门,门上一把锁。朝门缝往里看,好像是刚搬迁的样子。正是中午时分,也许是午休。我想。环顾左右,见一群制服在一个角落聊天,男男女女,大约七八个人。我上前问制服:“火车站还在开吗?”他们告诉我,停运了。现在只有货运。坐火车的话,要到那边高铁站去。一个制服指指火车站后面的方位告诉我。我问他是不是这里的工作人员,他回答不是。如果有事,要我去找那边办公室的人。我顺他的手指方向走,在办公楼巡视一番,也是各种锁锁着各种门。

如此冷清!

看规模之前也应算一个繁华场所。而今却沦落这般,应该是废弃了。

我又回到站前广场,做核酸的还有几个人在那排队等候。这场瘟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真够折腾的。

一对情侣指着远处的天空,在说着什么,一个懒汉用鞋子枕着头躺在地上,几个老头在下棋,一辆越野车停在辅道旁,广场一侧的车门拉开,几个玩乐器的游子在弹唱。另一边不远,一老人拉着二胡,听得出来,是一首名曲。地铁黄村火车站旁,警务室门口的灯闪烁着。

这是此刻,我所见到的黄村火车站。

地铁黄村火车站位于兴华大街与林校北路交叉路口,京九线、京沪线、京雄城际铁路都从这附近穿过,新兴的北京大兴站也坐落于此不远。在黄村火车站附近,还有一个兴旺公园,可谓一个大花园。

第一次去黄村火车站,是在西红门返回天宫院的地铁上突然决定的。第二次去黄村火车站,是在去清源公园后。第三次去黄村火车站,是我决定骑行大兴线,走完天宫院、生物医药基地、义和庄后,顺序进行的。算起来,先后专程、不专程地或去或路过黄村火车站也有好几次。我觉得,黄村火车站更像一个旧时没落的“寒门”,繁华落尽,沧桑无限,而又无可奈何。

如果你痴迷诗和远方,那么,火车就是一种毒。它会一直陪伴你,在心里,在梦里,天花乱坠。就像那曼陀罗华。


    曼陀罗华


就用曼陀罗华来命名黄村火车站吧。什么也不因为。只是走到这里,突然就想起了它,这样的一个名字,这样的一朵花。没有来由,毫无悬念。

在印度,曼陀罗华被公认为天界的花。藏传佛教中,曼陀罗代表净土、天堂,也是一切众贤居住的地方,是神的住所。它象征神圣圆满,理想的世界。

我读佛经时,曾看到经文记载,佛说法时,天花乱坠,地涌金莲。那乱坠的花中,就有曼陀罗华。

曼陀罗是天界四华“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珠沙华、摩诃曼珠沙华”之一。天雨曼陀罗华指白莲花(白色团花),摩诃是大的意思。

曼珠沙华指红莲花(红色团花)。天花乱坠就是说,大的白莲花、小的白莲花,大的红莲花、小的红莲花纷纷坠落。

曼陀罗华分为两种:一种是草本的。一种是木本的。草本的曼陀罗花又称为彼岸花。彼岸花只有红、白、黄三种颜色。

白色的彼岸花,又称曼陀罗华。

红色的彼岸花,又称曼珠沙华。

黄色的彼岸花,又称忽地笑。

红色的彼岸花(曼珠沙华)也称为往生花。又名红花石蒜。

忽地笑是黄色石蒜。

有一年,我们家的窗台花钵里突然盛开一朵忽地笑,让人出神,它是那样的美。

相传,彼岸花是天堂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却被众恶魔遣回。但因回不了天堂,仍徘徊在黄泉路上,众恶魔不忍心,同意让其开在此平凡路上,给那些离开人界的鬼魂一个指引和安慰。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

木本的曼陀罗全身有剧毒,其叶、花、籽均可入药。三国时,华佗发明的麻沸散其主要有效成分就是曼陀罗。此花又叫洋金花、大喇叭花、风茄儿、马兰花等。

司马光《涑水纪闻》载:“杜杞字伟长,为湖南转运副使。五溪蛮反,杞以金帛、官爵诱出之。因为设宴,饮以曼陀罗酒,昏醉,尽杀之。”

故,曼陀罗华作为蒙汗药,是有麻醉作用的。

曼陀罗又有适意的意思。见到的人都会感到愉悦。故也译为“适意花”。它包含洞察幽明,超然觉悟,幻化无穷的精神。有这种精神的人,就可以成为曼陀罗仙。

难怪宋代诗人陈与仪赞:“我圃殊不俗,翠蕤敷玉房。 秋风不敢吹,谓是天上香。 烟迷金钱梦,露醉木蕖妆。同时不同调,晓月照低昂。”

曼陀罗华在广大农村颇为常见。

小路旁,小溪边静默开放。

这像极了我在黄村火车站见到的那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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