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又是一年花开花落。
羊太岁自从那大路欢送丹顶鹤,被丹顶鹤数落几句眼眉生长的出格、幼年尿裤子之事。当时未曾还言,想来甚是后悔。日夜督促璇玑、美辰、吕安勤奋习文练武,又招聘了10个丫鬟,5名合同工,备战有朝一日与丹顶鹤一比高低。
去年的山楂树渐渐长高了,璇玑、美辰一晃也离家四年有余,便与太岁请假回家探视父母 。
太岁让她们一个月后准时回来。
转眼一个月过去,美辰、璇玑假期已满,在明月小镇东南风景区东湖相遇。
美辰着红绫汉服,舞羽衣霓裳兼静静的莱茵河兼莫斯科郊外的月光从北江登岸。
美辰唱:高山流水似穿梭,想来哭笑而不得。
璇玑穿红罗汉服,舞蓬莱落霞兼断桥残雪兼正午牡丹兼太真圆舞于东江离舟。
璇玑唱:红尘滚滚日月轮,不慕洪福做仙人。
潇湘笛奏,二人共舞。有彩蝶百只从天而降,湖内众荷忽然开放。
美辰:姐姐你看,(唱)新荷绿映云水间,彩蝶又翩翩。
璇玑:妹妹你瞧,(唱)东风春色试比高,红尘正渔樵。
美辰唱:纵看人间事,空茫又飘飘。
璇玑唱:说什么郎才女貌,不如修道高。
美辰唱:依稀眸凝滇池水,
璇玑唱:依稀眉秀蜀山青,
美辰唱:依稀面若昆仑月,
璇玑唱:依稀娓娓道春风。
美辰唱:燕子山我花姥爷钱财拍玉照。
璇玑唱:勃海岸我使父母血汗养了一猫。
美辰唱:风萧萧,
璇玑唱:雨萧萧。
合唱:风雨又萧萧。世间万事东流水,不如渔樵,不如渔樵。
美辰唱:问世间有多少才郎因我美貌颠倒神魂?
璇玑唱:问红尘多少痴汉因我修道错乱精神?
合唱:我是潇湘女神,我是天上仙人。
美辰唱:谁不说我美谁就是嫉妒没了良心,
璇玑唱:谁不崇拜我八成就是素质不高之人。
美辰唱:我为两万照相钱三餐不保,
璇玑唱:我为交二百手机费求借无门。
合唱:可笑世人,可悲世人,可怜世人。
美辰 :姐姐你看,(唱)眼前高楼大厦灯红酒绿醉生梦死,一桌菜三四万糟贱良民。
璇玑:妹妹你看,(唱)风雨中日夜操劳披星戴月养家糊口,一天挣几十块像我的父亲母亲。
美辰、璇玑边歌边舞。一白衣男子乘竹排顺南江而下,面色苍白,目光呆滞而坚定。头顶道冠,项戴念珠,左手握《论语》。
男子:我乃八卦科学真理导师当代姜子牙鹿遥平也!(唱)帝高阳之苗裔兮,悠悠我心,千百年来我咒尽了那楚昏君。阿弥陀佛,在明明德。
美辰、璇玑:呵呵呵呵。
鹿遥平深深打躬作揖,下巴几欲触地:二位姑奶奶请了!
美辰唱:我是绝世佳人,
璇玑唱:我是九五之尊。
鹿遥平:道可道,非常道,
美辰、璇玑唱:大道无痕。
群莲次第闭合,风渐起。仙乐轰鸣 。
美辰、璇玑、鹿遥平:你看那稻田里春种秋收轮转不息,湖水潮跃龙门众鲤唧唧。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天地间反复画外音,交响,一女生唱: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三人定睛一看,不知何时羊太岁已玉立湖畔。
太岁:世间该有许多美好,可叹非人力可以实现。太岁触景生情,不由想起自己的家乡。
远了
那齐鲁大地稻浪滔滔
远了
那玻璃厂家属院的暮暮朝朝
梦的翅膀
带我飞的更高
不管前方路有多远
任由人生风雨飘摇
太岁、璇玑、美辰正欲回明月小镇,鹿遥平突然拦路跪倒,曰:我八卦科学真理导师当代姜子牙鹿遥平,久闻太岁盛名,万里迢迢,一心想拜太岁为师,今见太岁,鹿某三生有幸。
太岁一看鹿遥平相貌气质:你如此猥琐,想做老夫徒弟,做梦去吧!
鹿遥平见太岁如此决绝,突然抱住羊腿哀求:你就收了徒儿吧!徒儿烧火做饭,捏脚捶背,样样都会;QQ微信,斗鸡遛狗,无所不能。再说,徒儿我画眉之技,不输张敞。
太岁一听提到眼眉,讳疾忌医,大骂一声:滚!
一抖脚腕,鹿遥平被踢得凌空而起,摔向一公里外的东湖彼岸。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鹿遥平一个鲤鱼打挺,脱掉鞋子提着,光着脚丫一路疾跑,绕过半面东湖,在距离太岁十丈跪倒,哭诉:我一个月前被那博山王丹顶鹤羞辱,又无力报仇。想拜名师深造雪耻,你老人家又不收,我还不如碰死算了。
鹿遥平说罢,路边寻得一块巨石,一头撞去。
太岁听说丹顶鹤乃鹿遥平与自己共同冤家,心有所动。见鹿遥平寻死,击步寸腿,一脚踢开那巨石。
太岁:鹿遥平这名字还不错嘛!
鹿遥平一听太岁夸赞,心旌摇荡,上回在博山军营显摆武功失败,这次改弦易辙志在以发扬文学成功,赶紧表现自我:吾祖源于姬姓兮,出自文王之子康叔。宗周王室任上卿大司寇兮,祖祖辈辈做官。此其鹿氏史称正宗兮,吾每每思之得意。
或言吾祖鲜卑兮,鲜卑族拓跋阿鹿桓氏之后裔。或言吾祖犬鹿氏,或言吾祖博尔苏特氏,或言吾祖女真兮。此四皆无所考。有考我也不认。
吾家世代书香兮,生我光耀门第。吾父为我取名遥平兮,关键符合鹿姓。
路遥遥而平坦兮,不平坦我踏平。天圆地方八极兮,叹无用武之地。星移斗转蹉跎兮,恐无为而终老。忍见春红须臾兮,欲结绳而牵日月。往梦烟逝悲催兮,尝掩被而哭泣。青鸾志在云霄兮,吾恨不生双翅。今见太岁比我牛逼兮,故叩拜而为师。
太岁语重心长:竖子可教。本仙决定收你为徒。希望你好学上进,早日报仇雪恨。
鹿遥平感激涕零,叩头数百。
太岁回府唤鹿遥平前来受摸顶之戒。
太岁:遥平你过来。
这太岁说话口音不同,经常把水饺说成睡觉,鹿遥平听叫他药瓶。
鹿遥平不悦,嘟囔道:药瓶装你妈蛋。
璇玑就在鹿遥平身边,听他小声骂太岁,一个耳光扇过,鹿遥平昏厥。
太岁:璇玑为何打你师弟?
璇玑:鹿遥平说药瓶装你妈蛋。
鹿遥平已经苏醒,赶忙赔礼:我忘了师父是齐鲁乡音,言语音重。
太岁:既然如此,你以后就叫药瓶好了。
太岁偶得闲暇,便著书立说。这天,太岁动笔著作《羊太岁徒谱》,真个是,笔走龙蛇,妙笔生花,片刻,《王璇玑大方丈与美辰本纪》写就。
眉飛君曰:“方丈、大師可謂同志而不同路者也。己丑年,大師千里求學於冀州一學校以求深造,方丈亦升學於此。可謂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兩人相見恨晚,久,因大師行為怪異,言語幾近不堪入耳,漸冷落。後,方丈謂人曰:‘此人豈能飾之左右?’斷,至此,兩人緣散,各奔東西。然兩人雖曰絕交,亦互不能忘。分開已久,互不聯絡。語氣、志向又幾近相似。方丈自言掌天下道衆;大師自言為天下美王,四大美人俱不如。聽者惊愕,來往勸者不絕。方丈、大師聞后語氣竟一致,謂之嫉妒。”
方丈者,孤竹人也,姓王名璇璣。幼時多病痛,及長甚強壯。后學道,某日,自稱道祖降旨封其為方丈,掌天下道衆。遂有出家之志。屢因家人反其志,心中煩惱,日日哀歎。家中父母及長者,恐有朝一日大眾接其做方丈,終日惶恐。其父母常於半夜驚起,視之,尚在寐。又恐夢中去,大聲詈罵,待醒之,遂罢。又疑有送錢財者日日不絕,終日呼名詈罵不絕。后,其父母想一法,以為妙計。凡見人,便言家中有一官人,厲害非常,眾不能欺。以為此舉一出:家人免受欺,方丈亦當斷。初,眾皆膽顫,以為必是大官。問之何官。其父母爭先答曰:“嚇!此官甚大,汝等皆怕,聽之!官者乃吾連襟是也,官為東海都督也!”眾人聞之,諷言對之。其父母聽之,以為好話。其時,璇璣舅父已做東海都督三年矣,待璇璣家人如同陌路,音信不通半世,王家亦不知此舅爺封疆大吏也。
大師者,北冥鴨子山人,姓姬名美辰,出生不過一月,其母卒於非命。后其父續弦,美辰自此矣增兩兄一弟。外婆憫其孤弱,躬親撫養。因幼時既與外婆相處,所求之物怎肯不予?不予,反訓之,此為常態,見者皆憎。時日一長,遂有一病,此病曰:行為偏僻性乖張。大抵此病日後與人相交甚難故耳。美辰外公,出家修佛,囊中甚豐。今年春,美辰聞聽方丈名滿天下,心中憤懣,自知才力不及,想出一法,一日曰有異人稱其為天下美王。若西、貂、王、楊再世皆愧之。聽者聞之,善意勸之。美辰聞后,雖曰此眾人妒吾,畢竟不似方丈之心容天下萬物,期間屢次臥床不起,悲痛欲絕。
方丈有志向,家人破滅之;大師有理想,家人俱支持。一年中,照癖美辰,僅照相一事,竟耗銀七八千兩,皆其外公集香火之資助其成名。觀其照片,少有笑顏,芳容難得,動作近俗。視野之內,可取者無幾。其家人視之,皆稱其天下無二。照癖曰:“明年,獨照相,定要耗資數萬兩!”美辰空間,層層過濾。阿諛之詞近是,獨無勸言,何也?美辰不容刪之。
嵗逢甲子,美辰與璇璣又於羊太歲求道,互問彼此,遂解前嫌。日後,兩人舉止、言談,恰如初逢,不謀而同,如一人也。尚談理想,惟恨人生如夢,至此仍未實現。兩人常於湖旁亭中小憩,各言少年之時,何人能比。或言當時無我,世上幾近動亂。言至得意處,往往頭紅耳赤,手舞足蹈。或冷笑曰:“吾等蚤年造傳奇之事,名聲即揚海內外,不知者,孤陋寡聞也!”
太岁之文,不足全信,尤其上文乃野史笔法,更不提云梦山三载同学半字,读者自辨。
太岁写完,给三徒弟传看。璇玑不识多少字,点头说好。美辰没细看,连说杰作。药瓶阅罢,愈加敬仰师父羊太岁古文之精。药瓶洗了脸,又在床前练了一套羊太岁擒鹤八字功,倍觉神清气爽,容光焕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