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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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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星》连载

第一章 工作之后

初秋的夜晚,路灯点亮了乌黑的道路,路旁的写字楼的窗子里发出白色的亮光,窗子里是无数位为生活而奔波的年轻人在加班。虽然现在早已入秋,但天气的燥热仍让人感到不适。要是从路旁经过,就会发现每个窗旁的空调室外机都已经启动,嗡嗡作响,排出一股股热浪,但当你走过吉祥大厦,会发现整个三楼都很奇怪——这层楼的外侧根本没有空调室外机,而且窗内有些黑暗,但能隐隐约约看到微弱的光……

15分钟前……

一个男人拉掉了室内的电闸,用老成的声音说:“那么今天还是辛苦一下各位加个班儿啊,每个人都努力一下,咱们公司才能有美好的明天!”坐在办公室里的每个人都抬起沉重的脑袋,睁大疲惫的双眼,盯向那个说完了话便大摇大摆地走出公司大门的人,眼神里透露着对加班的不满。

“一天天加班,还不涨工资,这样的工作我是真不想干了……”“他自己倒走了,把我们留在这加班,大热天不给装空调就算了,一下班就拉闸,还把闸箱锁上,就为了省下那点电钱,真有商业头脑嘿!”办公室里的几乎每个人都在抱怨着工作的疲惫和世道的不公——明明每个月只有3000出头的工资,却要干超出他人两倍三倍甚至五倍六倍的活。但为了保住自己的工作,每个人都不敢向老板提出意见,生怕成了出头鸟,丢掉这份来之不易的工作。自己饿几顿倒没什么,家里的老人小孩没人供养可是不行。生活的压力,就像锁链一样,将他们每个人锁在这方小小的办公桌,束缚住了自由,也束缚住了青春。

“好了各位,少说几句吧!”一个看起来很有威望的员工开始说话,办公室里霎时安静了。“一会加完班,我请各位吃烧烤,顺便都带点回去给家里人尝尝。”说话的人正是这个公司的技术总监——王建平,虽然他的职位很高,但却是这个公司最有人情味的领导,可以说,员工们还没有集体辞职,多半是因为还有这么个“阳奉阴违”的领导。王建平的一句话,引起了员工们的欢呼,大家都闭上了嘴,把目光重新定位到那一台台笔记本电脑上(这个公司的老板为了节省成本要求员工使用自带的笔记本电脑)。

“王总监,你看这个活这么干行吗,我有点不太明白的地方……”一个年轻员工走到王建平旁边,端着一台笔记本电脑。这个年轻人叫钱星,一个普通的小职员,是为数不多很少抱怨的员工。二人在公司以虽职位相称,但他们私下里是很好的朋友,一方面,王建平为人和善,经常在生活和工作上帮助钱星,另一方面,钱星工作卖力,知恩图报,也非常感激这位哥哥。“你看,这边的数据还有一些杂乱,再整理一下吧!”王建平指出了钱星的问题。“好的,我这就去整理。”

有很多人问钱星:“为什么你从来不抱怨呢?明明咱们老板这么可恨。”

他的回答是:“因为我们身处其中,我们大可以每天拿着十八个小时来批判咱们的老板,甚至可以写一大堆的抗议信,但当我们批判完、抗议完,我们还是要低下头,继续手里的工作。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

漫长的两个小时后,员工们可算是下了班。王建平自然也没有违背承诺,大家一起有说有笑的去了烧烤摊。在烧烤摊,王建平和钱星二人也自然的坐在了一桌。

“阿星,最近家里都好吗?默默是不是也快生了?”王建平把一听冰啤酒递给了钱星。

“是呢,王哥,再有一个月就生了,我马上也荣升当爸爸了。”

“阿姨和默默关系还是那样吗?”王建平说完,灌下一口啤酒。

”还是那样,还好默默比较随和,不然这个家就要打起来了。”

“你没想过搬出去吗?”

“前几周,我和默默趁半夜收拾了东西,在外面租了个房子住,可算是先躲开了。唉,可是这俗话说: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虽然是躲开了,但是没有我妈的资助,我们俩现在吃饭都成问题,每周都要去的产检,还有以后宝宝的奶粉钱,尿布钱……都是问题。要不是怕违法啊,我估计我真得卖个肾才能补上漏洞。”

“别那么想,凡事总有转机,好人总会有好报的。现在啊,就得安心工作,真没钱了跟哥说一句,我还能帮你先垫上……”

“谢谢哥,要不是你在这公司,我估计也撑不下去了。”钱星摇了摇头。

“放心吧,我还不至于干不下去。等默默快生的时候你提醒我啊!我帮你向老板请假,估计要是你去请假,他准不会给你批准的。”

“那就麻烦哥了!”钱星站起身,鞠了一躬。

“快坐下吃吧,一会再烤二十根串,给默默带回去!”

随后二人边吃边聊,一直到聚餐结束。走在回家的路上,钱星抬起头,看着天上明亮的月亮,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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